第56章 江沅失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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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算著時間,在八點半的時候,晉舟去江沅家找人。敲了好幾下門,沒有人應答,晉舟覺得奇怪,昨天晚上他回家之後並沒有說要去哪裡,今天早上她很早就在外面,也沒見他出門,怎麼會沒人開門呢?
又敲了幾下,門板依然緊閉,晉舟放棄了。
回到家之後,她給他發了微信。
“你沒在家嗎?”
發出去的訊息像是石沉大海,晉舟想,他應該是正忙著什麼,不如再等等,又或者,他又睡死了,什麼都聽不到也說不定。
這一等就是一上午,江沅始終沒有給她回訊息,晉舟饒是再一根筋也察覺到事情不對勁兒,以往江沅就算是再忙,也會抽空給她回一條微信的。她趕忙撥了個電話過去。
看著窗戶外面飄飄灑灑的大雪,她腦海中閃過很多畫面。
有江沅獨自駕車回老家,途中發生事故的;有江沅著涼了,人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還有江沅被他父親強行綁回了家,此時正被在小黑屋沒有通訊工具的。
不管是哪一種,都足夠使晉舟膽戰心驚。
晉舟接連打了三個電話,始終沒有人接,她越來越心慌,乾脆搬著小凳子跑到江沅家的陽臺,像上次那樣向裡看。臥室沒有人,客廳也沒有人,這說明江沅沒在家,可他是什麼時候出去的?為什麼電話不接簡訊不回?
六神無主之際,晉舟準備壯著膽子給江韻打個電話探探情況。
剛找出江韻的手機號碼,忽然察覺到後脖頸一涼,她毫無防備,猛地打了個顫,由於重心不穩,直接從小凳子上栽了下來。
一雙手穩穩託在她的肘間和腰間,晉舟驚魂未定的癱在溫暖的懷抱中,半天才將氣兒喘勻。
她猛地回頭,正對上江沅被凍得通紅卻還隱隱帶著笑意的臉。
來不及多說什麼,她直接脫下衣服披在他的肩頭,然後把人朝屋裡拽。
“你幹嗎去了?你怎麼穿這麼少?”
江沅的手凍得像塊石頭,整個人正輕微的顫抖著,晉舟有些來氣,他穿得還是昨天晚上從她家走時的衣服,一件不算厚的湖藍色帽服,根本不能夠抵擋住寒流。
“你晚上沒回家?你在外面坐了一夜?”
晉舟把人帶去了自己家,給他找了幾件晉嶽的衣服之後,立馬跑去廚房煮薑茶,表情看起來有些慌亂,像是過於焦急所致。
“嗯。”江沅老老實實坐在沙發上,彷彿快被凍成冰雕的人不是他一般,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
“你怎麼不接電話?你真是急死人了。”
剛才見他那麻木的樣子,晉舟只顧著害怕,這會兒兩人說上話,她心漸漸靜了下來,一絲絲怒火燃在了心頭:“哪有你這樣一聲不吭就玩消失的?”
“抱歉。”
江沅見她的身影在廚房忙碌,沒一會兒,姜特有的味道從那邊傳來,並不好聞。
“我昨天聽說今天要下雪,想著今年我們又見不到了,所以想陪她看雪,手機靜音了。”
林虞抒是東北人,自從嫁給了江山,她好多年沒有再見過雪。江沅記得她的心願就是再回一趟東北,睡一睡大土炕,然後看一看雪,最好是能堆一個大大的雪人,就像江沅那樣,堆出一個雪白雪白的糰子。
晉舟煮茶的動作頓了一下,雖然江沅沒有明說,但是直覺告訴她,他口中的“她”是他的母親。
晉舟看見江沅有些出神地看著窗外,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
“洗手間有熱水,你先去洗洗手暖和暖和。”
她試圖分散他的注意力。
江沅終於回頭看了她一眼,雖然他看起來跟平時沒什麼區別,但是晉舟知道,他現在很難過,因為不能去探望母親。
“傻子,被凍著的手不能用熱水洗,要用涼水或者雪搓一搓。”
這些還是林虞抒告訴他的,只是那雙總是含笑的眼睛,他再也看不到了,也沒有人再跟在他身邊叮囑他凍著的手不可以直接用熱水洗。
晉舟把茶端到他面前,“那你先喝茶暖暖身子。”
他那雙修長如玉的手這會兒略微發紫,像是被凍得壞死了似的,看得人膽戰心驚。
“我去給你買凍傷藥。”晉舟說著起身。
江沅一把把人拉住,“我們去堆雪人吧。”
他忽然之間又變得神采奕奕,“堆一個很大的雪人。”
晉舟知道他難過,所以不忍心拒絕他的要求,但是:“你把茶喝了緩一緩,去換一件厚點的衣服,我們再出去。”
江沅欣然應允。
外面的雪依然沒有停歇之勢,草坪上還有很多沒有被人踩過的雪,一大片一大片的,看起來聖潔到發光。
江沅默默滾著雪球,晉舟有樣學樣,沒一會兒,雪人便有了雛形。
“你很喜歡雪?”晉舟問他。
因為江沅不食人間煙火的形象早已經在她的心裡根深蒂固,他看起來像是無慾無求的。
“嗯。”江沅應了一聲,“小時候我媽總說要帶我回東北去看雪,但一直沒有機會,現在……更沒有機會了,以後也不會有。”
晉舟能感受到他的難過,她裝作跟平時一樣的模樣,跟他說著話,“阿姨是個什麼樣的人呢?我有些想象不到,一定很高很瘦很美吧?”
這個話題像是開啟江沅話匣子的開關,他開始滔滔不絕地講起林虞抒,還跟她說起他小時候的事。
從他記事起,一直說到林虞抒去世。
說到最後,江沅的語氣明顯低落了下來,他深深看著晉舟,說:“我的家庭跟別人是不一樣的,我的成長經歷跟大多數人也不一樣,父母失敗的婚姻從小影響我至今,這樣的我,拿什麼去要求別人陪我過一輩子呢?”
江沅雖然是天之驕子,但是跟他熟悉了之後,晉舟知道他的骨子裡是悲觀甚至是自卑的,他在潛意識裡一直在否定自己。
晉舟沉默片刻,然後故作輕鬆道:“什麼嘛,虧你還志願投身航天事業呢。物理那麼難的題你都會做,航天器設計師那麼艱辛的工作你都沒有退縮,怎麼會在這種事情上輕言失敗呢?人生就是一個不斷試錯的過程啊,就像那些實驗一樣,要反覆去推導,才能得到你想要的結果呀,就算是實驗失敗了,那又有什麼關係呢?我們可以‘歸零’啊,大不了就重新開始唄。”
江沅的心狠狠地收縮了一下,他甚至有些不敢去看晉舟的眼睛:“可是……”
“嗐呀,哪來那麼多可是,別人我不知道,就拿我自己來說吧,我就很喜歡冒險,你看,我這麼努力的想要成為你的同事,你要為我加油打氣才行呢。”
晉舟說完話,見江沅一直沒有回應,只是忽然轉過身背對著她。
她悄悄走到他身後,試探的問:“你哭了?”
江沅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大聲反駁:“誰哭了?一個男人,成天哭哭啼啼的,噁心死了。”
他說完之後,晉舟分明看到他有一個小幅度的抬手動作,那不是擦眼淚是什麼?但男人那可憐的自尊心實在是可怕,晉舟沒有揭穿他。
她在腳邊團了個小雪球,直接朝他背上砸過去。
“剛才你打我的,我可記仇著呢。”
兩人在外面瘋了一天,在傍晚,雪停時分,終於堆成了一個大雪人。
晉舟站在雪人背後朝江沅猛招手:“江沅江沅,幫我拍張照唄,這個雪人也太好看了吧,我要留作紀念才行。”
她說著把自己的手機遞給江沅。
江沅看了眼她的手機,沒接,一臉嫌棄的說:“你那個手機是什麼畫素自己心裡一點數都沒有嗎?”說完之後又補了一句,“用我的照就行。”
晉舟冷哼了一聲,然後極其配合的擺了各種各樣的姿勢,看起來古靈精怪的,
像從童話裡走出來的公主。
江沅看著鏡頭裡的姑娘,心裡已經化成了一片,他不禁問自己,之前自己是眼瞎吧?
晉舟拍夠了,又換江沅去拍,江沅不喜歡照相,一開始站著沒動,他說:“我被凍住了。”
晉舟嫌棄的直皺眉,她不禁想,自己之前是眼瞎吧?怎麼就能粉上這個智障孩子呢?
“你就拍一張吧江帥哥,我一定把你拍得美美的,等可以去見阿姨的時候,我們把照片給她看看,她一定會很開心的,這可是她最喜歡的人和最喜歡的雪耶。”她苦口婆心的勸著。
果不其然,一提到林虞抒,江沅立馬聽話的站去了雪人旁邊。之前被採訪或者作為新生代表上臺致辭都臉不紅心不跳的人,這會兒看起來很是侷促,他手一會兒背在身後,一會兒又交叉垂在身前,想了想,又插進了外套口袋。
晉舟知道,他是想把最好的一面展現給林虞抒。
兩人折騰了好一會兒,終於拍出了晉舟和江沅都滿意的成品。
“今天的任務完成了,我們可以回家了。”晉舟看著照片,整個人興奮不已,“看看,什麼是專業攝影師,除了小晉師傅,不作第二人想啊。”
兩人離得近,江沅看見她裸露在外的脖頸被凍得通紅,心中過意不去,遂把自己的圍巾摘下來又給她圍了一層。
“我們……”
他想說“我們合照一張吧。”
無奈話到嘴邊,怎麼都不好意思說出口。
那邊兒,晉舟已經越走越遠,眼見著再不說就沒機會了,江沅正要叫人,忽然聽另一道聲音從左邊傳來。
“這是你倆堆得雪人?”
今天提前下班的安然正跟晉嶽提著好幾個購物袋站在不遠處。
晉舟聽見聲音,一臉興奮地朝父母跑過去,她撒嬌似的挽著安然的胳膊:“是的!好不好看好不好看?”
安然說:“好看,你快去,我給你跟江沅拍張照片留作紀念。”
江沅聞言愣了一下,他定定看著安然,只見安然朝他擠了擠眼睛,然後催促晉舟道:“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