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兒,張老爺子的目光忽然落在幾個倒下的石像上,有些疑惑道:“只是不知道誰,竟然破壞了這裡的風水,讓原本的風水局有了一道缺口。”

我尷尬的撓撓頭,沒好意思說,這事兒是我乾的。

不過張老爺子人老成精,似乎想到了我之前說的話,多半猜到了緣由,但卻沒有戳破,而是指揮幾個人,將那幾個石像給扶了起來。

然後對我解釋說:“其實風水局並非要以蠻力,因為既然被稱為風水局,他的目的就不是殺人,而是用煞,只要靜下心來,仔細觀察,就能發現這些煞氣的脈絡,而我們只要順著這些脈絡,就可以找到離開的辦法。”

張老爺子的話,讓我如醍醐灌頂,一些本來想不通的東西,竟豁然開朗。

我明白,這是張老爺子看在我爺爺的面子上,在傳授我經驗。

還別說,經過老爺子的一番指導,我竟然發現,空氣中彷彿有著某種說不出的律動。

這是一種難以言明的感覺,但又真實存在的。

也正是這個發現,讓我注意到,那些被張老爺子安排工作的那些人,經過他們一番整理,這山上的脈絡竟與那些貔貅連成了一體。

也讓原本古樸的石像,有了幾分靈動。

這種變化,看的我目瞪口呆,沒想到,只是動了一些花草樹木,就能有如此功效,這風水一道,也未免太神奇了吧。

就在我發呆的時候,一旁的小張忽然笑著走到我旁邊,得意道:“沒想到吧,我爺爺的本事這麼厲害。”

我木訥的點點頭,隨即反應過來,有些鄙夷的看向小張道:“是啊,張老爺子是厲害,可為啥,你半點兒都沒繼承到呢?弱的跟個菜雞一樣。”

“靠!你還好意思說我,你又比我強到哪裡去啊,上次要不是小爺,你這條小命,早就交代了。”

我被這傢伙懟的啞口無言,索性也不回答,選擇了沉默。

而這傢伙,見我沒出聲,卻是嘆了口氣道:“你以為我不想學嗎?可這東西是要講天分的,不是說,你想學就能學會的,而且張家每一代,每個人只能學一樣本事,我因為天分有限,只能學些紙紮匠的手藝,在我們張家,我也就是個墊底的存在。”

說到這兒,小張的臉上不由的露出了幾分無奈。

但這話,卻引起了我的注意:“你是說,你不是張家的獨苗?”

“廢話!”

小張沒好氣的白了我一眼,繼續道:“我們張家,就我們這一代,光男丁就有三個,女丁兩人。

其中,我大哥和你一樣,做的都是陰陽先生的買賣,而我作為老二,做的是紙紮的生意,而繼承我爺爺風水數術的,則是老三,張道。”

說起他弟弟,小張的臉上不由的浮現出一抹羨慕。

“說起我三弟,那可真是人中龍鳳,甚至可以稱得上妖孽。”

說著,他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張老爺子,小聲對我說道:“剛才你聽到我爺爺說的了吧,他八歲學習易理,十八歲名揚天下,可我這弟弟,就天分方面,甚至還在我爺爺之上!”

說到這兒,小張嘖嘖兩聲繼續道:“只不過,爺爺說他年紀還小,不滿十八歲,是不準給人看風水的,所以現在,都還被關在家裡。”

我有些愕然:“那你弟弟,不上學了?”

“上學?”

小張嗤笑一聲。

“你知道,天才為什麼被稱為天才麼,就是因為他們聰明,聰明你懂麼,就是什麼書拿過來,只要看一眼,就能全都學會,這才叫天才,就現在我弟弟的學識,除了經驗有所欠缺以外,跟一臺超級電腦沒什麼區別。”

一直以來,小張都給我一種懶散的感覺。

但說起自己的弟弟,卻有些眉飛色舞。

可說完以後,又是一臉的自嘲。

說實話,我多少能夠體會他的心情,在這麼一個天資卓越的弟弟面前,要說不自卑那肯定是假的。

還好小張不是那種心胸狹隘的人,在艱難的抉擇下,選擇了躺平。

就這麼跟在張老爺子身邊混日子。

按照他的說法,他這輩子,只要開一間紙紮店混日子,就足夠了。

聽完他的想法,我忽然覺得,這種生活其實也挺好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被他們潛移默化的改變了。

不過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

因為天色已經漸漸黑了下來,看到太陽即將落山,張老爺子的臉色終於凝重起來。

然後一招手,帶著所有人,進入了娘娘廟。

一路來到財神殿的門口。

我發現,原本週圍空無一物的財神殿,四邊的房簷上,竟都掛上了白皮燈籠,而且四個角,還分別立起了四聖棋。

這種陣法我見過,之前爺爺封印石盒的時候,似乎用的就是這種陣法,但短時間,我卻分辨不出,這些陣法是做什麼用的。

不過,這種疑惑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隨著太陽完全消失,天空陷入黑暗,這些白皮燈籠也亮了起來。

將整個財神殿照的燈火通明。

可讓人感到詭異的是,明明院落裡熱鬧非凡,人聲鼎沸,我甚至在人群中感覺到了燥熱。

這是陽氣迸發到極點的體現。

可就是這種情況,那財神殿竟依舊給人一種陰森恐怖的感覺。

就好像,裡面有什麼妖怪將要出現一樣。

看的一旁的小張有些焦急的看向我:“小九,你跟我說實話,這裡到底是什麼東西!”

可面對他的疑問,我卻只能嘆口氣道:“我是真不知道,昨天從頭到尾,我都沒見這裡有什麼動靜,就是感覺這裡有些奇怪,誰知道,這裡咋看著這麼邪乎。”

但讓我沒有想到的是,邪乎的事兒這才剛剛開始。

感受到財神殿不對的張老爺子,第一時間就叫來了之前圍著他的四個彪形大漢。

一人站住房子的一個角,同時雙手抓住旗子。

一開始,這四人還沒什麼反應,但只是一會兒的功夫,我就發現了不對。

因為在燈籠的照射下,這幾人的臉色,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蒼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