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攔路鬼

經過這件事兒，我的病雖然好了，可也落下了一個病根兒。

老是容易受驚。

說白了就是魂魄不穩。

至於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後來我也問過爺爺。

可每次提到這件事，爺爺都是一笑而過。

我總覺得，在那件事上，爺爺似乎隱瞞著什麼。

但對我來說，那些都不重要了，因為自那以後，爺爺就教我學起了玄術。

讓我漸漸明白了，我所看到的王奶奶還有張老三，根本就不是活人。

而我的這雙眼睛，是能看到鬼的！

據爺爺跟我說，他之所以教我這些，也正是這個原因。

希望將來，我能有個保命的手段。

至於這個說法有幾分是真的，我不知道。

但我的確和那些神鬼之事糾纏不清。

上小學那會兒，我經常能在學校的角落裡，陰影下，看到一些別人看不到的東西。

一開始，我也有些害怕，可時間一久，我慢慢發現，只要你不主動招惹他們，他們是不會來找你的。

當然，這種事也並非絕對。

有一回，我放學回家，就遇到一個攔路鬼。

那會兒，父母外出打工，我跟著爺爺奶奶在村裡住。

從學校到村子，要路過一片亂墳崗。

那天放學的有些晚，等路過亂墳崗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藉著西邊兒山頭上的一點兒餘光，我隱約看到，不遠處的路旁邊兒好像站著個人。

因為帶著頂草帽，也看不出多大歲數。

一身的黑衣雖然看著乾淨，但款式卻有些老舊。

根本不像現代人穿的。

不過那年月，家裡都窮，有件衣裳穿就不錯了，我也就沒有多想。

路過對方的時候，還笑著問了聲好。

可就是這聲問好，卻壞了事兒了。

因為問好的時候，我還下意識的朝旁邊瞟了一眼。

也正是這一眼，讓我驚恐的發現，這人根本就沒有臉！

整個腦袋就是一團頭髮！

看到這兒，我只感覺頭皮一麻，拔腿就往家跑。

但因為害怕，我沒敢抬頭，就這麼低著頭往前跑。

也不知道跑了多遠，我只感覺額頭見汗，臉上發燒，這才停下來，打算喘口氣兒。

可就在這時候，我忽然感覺身旁有些不太對勁兒。

不過這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

藉著不太亮的月光，我驚恐的發現，那個滿臉頭髮的傢伙，就站在我旁邊兒！

在我看他的時候，他竟然緩緩轉動腦袋，也看向了我！

嚇得我大叫一聲有鬼，又接著往前跑。

這一次，我比之前跑的還快，兩條腿都快掄冒煙兒了。

不過這一次，我學精了，沒有低頭。

可也正是這個舉動，讓我在跑出一段距離之後，驚恐的發現，那人竟又出現在我的前面！

讓我原本想要繼續跑的動作頓時停了下來。

一時間不知道該繼續跑，還是換個方向。

就在我猶豫不決的時候，耳邊而卻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往前跑！別回頭！”

因為當時太過緊張，也沒去想誰在說話，當即一咬牙，繼續朝前跑著。

不過這一次，當我路過無臉男旁邊的時候，我眼角的餘光隱約看到，似乎有什麼東西，把那無臉男撲倒在地。

我下意識的想往旁邊看。

可就在這個時候，之前那個聲音竟再次響起。

“別回頭！繼續跑！”

聽到這聲呼喊，我頓時止住了要轉頭的衝動，悶著頭繼續跑著。

直到眼前出現零散的光點兒，我才敢停下來。

再抬頭一看，原來是到了村子外頭。

就在我打算回頭去看，到底是什麼人救了我的時候。

身後卻再次傳來那個熟悉的聲音：“回去告訴你爺爺，我張老三，不欠他了。”

聽到這話，我頓時明白過來。

救我的原來是張老三！

想起當初，他還曾想害我，一時間，心裡五味雜陳。

“張叔，我……”

可不管如何，他都救了我一命，本想出聲感謝。

沒承想，話才說到一半兒，就被張叔給打斷了：“臭小子，別怪張叔，當初我也是逼不得已，如今你我恩怨已了，若是有緣，來生再見。”

說罷，我身後再無聲響。

我連忙轉頭去看，但身後，早已沒了張叔蹤影。

等回到家，我將晚上經歷的事情和爺爺說了一遍，可爺爺只是笑著說了句：“你沒事就好。”

似乎在爺爺眼裡，只要我沒事，其他的都不重要。

不過自那以後，我對玄學的事情卻越發的感興趣了。

也許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料，爺爺教給我的東西我不但學的快，還總能舉一反三。

但爺爺卻從來不許我給別人看，甚至希望我，永遠不要走上這條路。

每次我都會問爺爺，這到底是為什麼。

每當這時候，爺爺都會微笑的摸著我的頭，然後對我說上一句：“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爺爺只想小九，平安的活著。”

可那時候還小，根本不知道爺爺這話是什麼意思。

直到多年以後，我也成了一名陰陽先生時，才明白爺爺這句話的含義。

不過那時候，我已經是名動東三省的陰陽先生。

一切，都為時晚矣……

也正應了爺爺那句話：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

可我從來沒有因為這個決定後悔過。

而至於我為什麼會踏上陰陽先生這條路，那還要從我爺爺的葬禮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