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他不遠的玉澤熙一臉得意,看著一陣風似離開的戰無敵,丟一枚樹葉過去,樹葉砸在戰無雙腦門,貼在那裡,猶如一枚翡翠抹額。

“別叨咕沒完,抽獎去。”

小青龍遠遠的衝他招招手,小朱雀衝他點點頭。

小獅子一路小跑過來,牽著他的手,“我們一起去。”

……

行轅門前的空地上,一座長九丈九,寬八丈八,高六丈六的擂臺。

一百零八根盤龍柱聳入雲端。每根盤龍柱前站立一位羽林衛。

擂臺周遭豎著三百六十六根旗杆,五色彩旗迎風飄揚。

星庭府三千執事輪流值日。擂臺最外層有東陵仙君攜手黃龍仙佈下的八卦陣。

開,休,生,傷,杜, 景,死,驚。

八卦陣外,人山人海。

眾人看著布控嚴謹的擂臺,紛紛露出欣然的笑容。

一個又高又瘦的漢子衝著身邊的又矮又胖的女子低語:

“就說嘛,小魔女腦子再怎麼不好使 也不會擺個臺子隨你抽。看到這一幕,我就放心了。”

矮胖女子點頭:“八卦陣對於天界仙人等同虛設。倒是那些妖魔神獸,嘖嘖嘖,機會渺茫。”

“肥妹, 這你就有所不知,小魔女腦子不好使,心眼少。但是,人家家底厚。既然敢拿出星辰貼擺在擂臺上,她就準備好了相應的位置。

即便是你我有幸拿到了進入星辰宮的名額,能不能進入進入星辰宮看得還是四相的心情。”

精瘦男子一臉得意,立刻引得胖妹不滿:

“瘦猴子,不是我看不起你。神帝歸來,天心已變。值時星君放話:以後的日子裡他們只能在她手裡討生活!

沒聽懂姐給你解釋解釋:四相再牛逼轟轟,肆意打壓各界英才,值時星君就動手撤了他們!換誰做都是四相!蠢貨,你以為她搭擂臺給你玩?

她在用實際行動警告四相:老實點,不然下一個消失的就是你們!”

“胖妹,不是哥說,而是事實勝於雄辯。值時星君就是過客,在執政界 ——幾千年,幾百年,幾十年,都是白駒過隙。”

“呸,四相的舔狗!我們值時星君厲害著呢,你怎麼知道這不是一勞永逸的定邦之策!滾一邊去,在跟我嗶嗶……我可動手了!”

精瘦男一縮脖子,退後三步,搖頭嘆息一聲,安靜了。

胖妹哼了一聲,還要說什麼,一枚飛刀嗖的飛過來。

噗!

“胖妹!”

胖妹閃躲不及,眼看著飛刀穿身而過。鮮血瞬間染紅了胖妹前胸。

精瘦男子飛身飛身一躍,伸出來手抓了一個空。胖妹碩大的身軀轟然倒地。

“你不要離開我!胖妹……你說過要欺負我一輩子,你不可以失信……”

精瘦男子抱著胖妹,撕心裂肺的喊,又一枚飛刀穿喉而過,撕心裂肺的叫喊戛然而止……

還沒等圍觀的散仙反應過來,一朵碩大的喇叭花憑空出現,喇叭口罩在一胖一瘦兩個身體上。

哧溜!

一聲吞嚥,眾人驚慌逃避,喇叭花搖頭晃腦在人群中穿梭。

“是……花妖!”

“食人花妖!”

“大家小心,有食人妖混進來。”

一道靈光閃現,正中喇叭花花心,嘭的一聲脆響,花妖碎成渣渣。

“眼花了吧!就這……也算花妖!哪有這麼愚蠢的花妖?”

陽渺閃身出現,手拿一枝美人松,陰陽怪氣的掃視一下,嫌惡的開口。

眾人紛紛躲避。她的身邊立刻空出一大片空地。還有一隻呆萌——

一個四五歲的大眼寶寶,身穿皮坎肩,頭戴兔耳帽。逃跑不及,驚慌無措的原地打轉轉。

“小東西,別怕,姐姐這麼美,怎麼能是壞人呢?”

陽渺一步一扭向著大眼寶寶逼近。

“壞人的臉上也沒貼籤,邪祟的臉上更沒寫字。你好看怎麼了?長的好看壞東西,害人的少嗎?”

匆匆趕來的刀疤紅,正愁著找不到好的藉口進入擂臺,這不?

有人送上門來。

好機會,當然勇敢把握。

大眼寶寶看都不看一眼刀疤紅,出溜一下奔著刀疤紅身後狂奔。

那架勢,分明是逃命!

“哦豁,這麼說姑娘見識過漂亮的邪魅。”

陽渺不甘示弱,現在這副樣子,老黃龍看到了都不敢認!

你一個無知野味也敢管我的閒事?

定是嫌命長!

“本姑娘好奇,不妨說來聽聽。”

陽渺依舊一步一扭,周身釋放著天妖之力,企圖以天妖威壓嚇退挑釁者。

刀疤紅反手喚出金算盤,冷哼一聲,

“哼,叫你姑娘太抬舉,還是喚你魅妖!本體是魅,歷經萬劫奪來人皮。每隔五百年需用神獸鮮血浸潤。

不知道哪個瞎眼倒黴蛋收留你。待到你五百萬歲那年,啖其肉,飲其血,即刻修成仙身!”

一眼認出我的本體你——已經該死。

一字一句拆穿我的計謀——你更該死。

最該死的是你不該在這裡說出我的登仙之路!

數罪併罰,小美人,你只有死路。

陽渺抬眼看著紅衣美人,猶如看著一個死人,手裡那支沒人松一晃,松針化作利器直奔刀疤紅。

“多嘴多舌,該死。”

“一個魅妖,跟老孃玩偷襲!”

金算盤化作一堵牆,將松針盡數折斷!

“有點本事,再看這招!”

陽渺手裡的沒人松,倏爾化作一隻猛虎,張著血盆大口撲向刀疤紅。

“雕蟲小技。”

刀疤紅嘴上說著雕蟲小技,手上不敢大意分毫。算盤做牆,手裡多了一條銀鉤倒刺魚骨鞭。

紅袖一甩,一條銀蛇直逼陽渺面門。

這一鞭抽上了,陽渺必死!

“瘋子!”

陽渺倒飛著離開魚骨鞭的擊殺範圍,松針利器的威力同樣減少些許!

嘭!

松針擊打在金色牆壁,一聲炸響,松針利器化作點點綠光消散。

刀疤紅一手算盤,一手魚骨鞭,順勢欺身追擊:

抽獎擂臺是小豹子為我而設,我要拿出看家本領贏你們……

這就打起來了!

不用挑撥,不用起鬨,不用刻意引導?

羽林衛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誰也不敢說話。

烈焰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

雪墨冷眼看著他,若是眼神可以當刀子用,烈焰全身插滿刀。

“大都尉,殿下還沒有睡醒?”

人越聚越多,金宇也不淡定了。

“金宇執事,你別急啊。殿下你還信不過?”

烈焰心裡也沒底,慫恿柳小俏拿手卷時沒有想那麼多。只是想借殿下之手把一些小傢伙收歸麾下。

哪料到北旋是直心眼,一紙令貼將抽獎活動推上風口浪尖。

半步坡仙、魔、神、妖四界同動。

鬧呢?

真鬧。

鬧吧,橫豎有殿下墊背。

就算是一個失手,還有陛下兜底。大不了……大不了大家一起挨板子。

烈焰決心一下,拼著屁股開花也不更改遊戲規則。

行轅內,一抹粉色身影極速移動。

“來了來了,殿下來了。”

烈焰心裡終於鬆了一口氣:

屁股保住了。

雪墨瞪他一眼,飛身一躍將粉色身影攔截,伸出一手推出一道靈光形成一個圓形漏斗。

王玉琪收式不穩一頭扎進漏斗裡。

“哎吆,小魔女,人長大了,功夫沒長。”

雪墨冷森森的語氣猶如冰水澆頭,瞬間清醒。

換個姿勢坐在漏斗裡,淡笑著吩咐:“黑貓,少在這說風涼話,帶我一程。”

雪墨不為所動。

“事急從權。別磨嘰。”王玉琪催促。

“小魔女,我也要做檢察官。”

雪墨將漏斗緩緩托起,轉身的同時提出來,

“韓正勳那個頭腦簡單的二貨可以,我堂堂魔將更可以。”

王玉琪沉默了,努力仰頭看向雪墨:

從心的愛將。武力值尚可,若是徵用……四相定有微詞!

哼哼,換個說法。

“黑貓,本座開八方陣,檢察官沒有問題,屬於你那一方的守陣者……”

雪墨沒等她說完接過來:“各種費用我們出。”

王玉琪:“……”

還有這好事?

“沒問題,黑貓,你現在就可以上值……”

嗖。

雪墨手一抖,王玉琪從漏斗裡飛出去!

“雪墨!”

王玉琪一個空中旋身落在烈焰身邊,側臉怒視著雪墨,

“我讓你帶我一程!”

雪墨瞬移而至,看了看她,指指她站的位置。

烈焰笑容燦爛,躬身一禮:“殿下,我們準備好了。”

你們準備好了?

兵未部,將未點,獎品在哪你們知道嗎?

準備好了。

準備好挨板子了!

鐵算盤,你這貼身侍衛真是一點高人的邊都不沾!

哎呀,早知道不睡覺了。

還好,還好,哈,有幾個自告奮勇守陣的。

八方陣,守陣的夠厲害,抽獎活動就贏了一半。

“烈焰,北旋呢?”

王玉琪掃視一圈,沒看到北旋的身影。一群小神獸雄赳赳氣昂昂的走出來。

“北旋?他在和陛下商討善後工作。”

烈焰遲疑一瞬,還是說了出來 ,

“起初臣也不明白,都抽獎了還商量什麼善後。直到北旋說:‘五等獎以上都是空……’臣才知道,玩得有點狠。”

五等獎以上是空位……給他們留的。

鐵算盤,你到底算計了我。

底層走上來的小人物,一粒粒沙子,你這是積沙成山。

本座就是跌落沙海的蠢鷹!

想飛,都找不到展翅的機會。

“傳令下去:部八方陣。”

王玉琪微不可查的籲出一口,“開弓沒有回頭箭。無論是結局如何,不能失信於民。”

“遵命。”

烈焰躬身一禮,而後笑嘻嘻轉身,衝著羽林衛高喊:

“部八方陣。乾坤定陣,山澤通氣,起陣。”

人影綽綽,一刻後,行轅門前的擂臺不見了,憑空出現一座仙霧嫋嫋的山峰。

峰巒疊嶂,蒼松之上有閒客,翠柏枝頭停閒鶴。

蒼松翠柏之間,一抹白影乍現。雙目炯炯,利爪勾在山石之上,抓出三道森森的痕跡。

戰無敵入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