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承安看到他們來了,笑道:“自己找位置,坐下吧。”
公叔翔飛笑道:“主公,好雅興。”
伍承安笑道:“人多事兒多。好了,先坐下吧,自己喜歡吃什麼,喝什麼,自己吃自己的,喝自己的。”
公叔翔飛、納喇小泛知道自家主公的行事風格,選擇從自己的戒指中拿出自己愛喝的飲品——公叔翔飛喜好清茶,納喇小泛喜好咖啡。
祁越澤、別英勳、宰父開誠、讓星津嚴守職業操守,也清楚職業操守,他們明白嘴巴應暫時下崗。
伍承安道:“越澤,你的親戚最近很熱心吧。”
祁越澤愣了愣,道:“是,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都上門來了。”
“接濟了一下?”
“沒有。”祁越澤重重嘆了口氣,道:“他們根本不需要我接濟,因為他們曾經是我家無法企及的存在。”
伍承安點了點頭,道:“正常,很正常。本來呢,我以為我一個孤兒根本用不著考慮這個問題,但忘了娶老婆這等人生大事……如今呢,我的老婆還不少……頭疼呢,頭疼。”
公叔翔飛冷笑三聲,道:“沒有三兩油,就準備開油店,最終的結果一定是雞飛蛋打,竹籃打水一場空。”
他貌似若無其事,實則狠狠盯了節曼冬一眼。
節曼冬那暴躁的小脾氣,本來就要爆發,但被伍承安輕輕捏了一下,冷哼一聲,算是揭過。
伍承安道:“是呀,所以呢……目光短淺的人卻擁有好命,只是命好,靠爹孃賞飯吃,你們說……這是不是啃老呢?”
眾人對視一眼。節曼冬縮排伍承安懷裡。
伍承安等待答案,不著急。
過了七八分鐘,公叔翔飛道:“是,這是啃老,正兒八經且光明正大的啃老!”
“不錯!翔飛說的萬分對,所以他們如此無恥地啃老……你們覺得公平嗎?你們應該清楚一個問題,兒女若有真能耐,何須爹孃操心,若是沒有真能耐……那麼,他們啃老的最終成果會撈到誰的嘴裡?你們說背鍋俠的命運能脫得了身嗎?”
“三歲小屁孩懷揣大金元寶,在鬧市裡溜達,你們說是福是禍?是天降橫禍還是喜從天降?爹孃疼子女沒夠,但子女報恩卻總有頭,你們應該見過不少這樣的場面吧。”
六人默默無語。
“你們說,現在我經歷的困難,未來你們逃得了嗎?拼了一輩子,最後落了個父子反目的下場,那……圖個啥?是不是感到自己特悲哀,活得塔瑪的很失敗,是不是?伍承安笑道。
氛圍沉寂,無人發聲。
伍承安又恢復了釣魚佬的心態,不急,他是真的不急。
公叔翔飛打破了沉寂,道:“主公,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很簡單,那就是咱們想個辦法,制定個規矩,能不能減少一些大廢物的產出……聽清楚了!是大廢物的產出。廢物頂多是吃乾飯,不幹活,八成不會壞事,但……大廢物可就不是簡簡單單的吃乾飯,他們會壞事,而且是小事兒不壞,專壞大事兒。”伍承安笑道。
公叔翔飛道:“主公,能否給個主道兒,沒有主道兒我們沒法下手。”
伍承安點了點頭,道:“這是應該,這本是我的職責。如今的賞罰制度說九一分應該沒問題吧。”
眾人點了點頭。
擎逐莫德大陸的九一分賞罰制度有兩套執行標準,第一套屬於“蛟龍”的,第二套屬於“長蟲”的。
“蛟龍”九一分:功一分漲九分,過是九分縮一分。
“長蟲”九一分:功九分縮一分,過是一分漲九分。
世上的東西,有因就有果。只看見因沒看見果,那是因為果被人偷吃了;只看見果沒瞧見因,那是因為因被人強背了。
伍承安清楚賞罰五五分是最公平的,但他明白這是現階段不可能的白日夢,所以七三分是有可能的,不過他怕邁步太大扯到蛋,但還是選擇試一試。
他笑了笑,道:“七三分,你們覺得如何?”
納喇小泛、祁越澤、別英勳、宰父開誠、讓星津眼睛瞬間散發賊光。
公叔翔飛眉頭皺起,道:“是不是有些跨得太猛了?”
納喇小泛搖了搖頭,道:“不猛。重病需猛藥,咱們如今能依靠什麼吸引人才?只剩下了大餅的厚實。”
伍承安笑道:“你們理解錯了,別考慮太多,咱們就事論事,只討論七三分的問題。如果七三分,你們可有保障七三分賞罰制度的措施,至於七三分能不能成功,不在今天的討論範圍。”
公叔翔飛道:“地位巨大差異化是九一分制縱橫天下的根本,它們使得人們懂得了地位一切論,只要擁有地位,就能獲得地位賦予的權力。血統的貴賤,成為地位一切論最堅挺的基石。”
伍承安點了點頭。
納喇小泛道:“主公的福位制度算是好制度,但現今丟出來,好像加重了地位一切論的分量。”
伍承安面對納喇小泛的實話只能接受,道:“這是我考慮不周的鍋。”
六人俱驚!他們沒有想到伍承安竟然會承認錯誤,這真是打破了他們賴以生存的三觀——在他們的認知裡,主是沒有錯的,有錯的永遠是僕。若主即使有錯,也是為了考驗僕而故意露出來的錯,那不是錯,而是主的考驗。
一句話:千錯萬錯,主沒錯!主怎會有錯呢……
伍承安十分明白,一直贏必須一直贏,輸一次就會萬劫不復。這種贏的成本太大,收穫貌似大,但維持的成本更大。
伍承安越來越理解不敗的含義。不敗,不是不輸,而是不會一直輸,有輸有贏才是不敗的真正核心,小敗可以獲取大勝的契機,那是不敗的最強音!
伍承安沒有過多的解釋自己的福位制度應該和行者聯盟相匹配,也驗證了一個簡單的道理,驢唇不對馬嘴的危害。
如今,他需要做的是把馬嘴儘量安在騾子身上,而不是安到驢身上,短時間安在騾子身上自然沒問題,但長時間……嗯,斷子絕孫有很大的可能。這只是過渡手段,暫時使,只是暫時的妥協。
伍承安道:“現今最重要的是把人團成糰子,而不是分散成篩子。你們有什麼意見?”
公叔翔飛道:“只能用魔法打敗魔法,不過血脈粘合了幾百萬年,很難打破,這是人類從萬靈中脫穎而出的核心力量,越是弱勢群體,對待親情的重視程度越高,畢竟人多力量大,抱團取暖。”
伍承安無奈,只得再次提醒道:“跑題了,不要過多的思考,因為有時候那是一口吃不成胖子的貪心,更是轉移話題的廢磯壩話!”
公叔翔飛臉色瞬間變得十分難看。
伍承安沒有停下的意思:“屬於老子的鍋,不管是黑鍋還是大黑鍋,老子自己接著!老子不需要替罪羊,所以……你們有些話不用藏著掖著,若是有一天我連好賴話都聽不出來,也就不值得你們追隨了。”
“擇日不如撞日!今兒咱們就把話攤開說,說得明明白白。以後,老子主持的會議分兩種,第一種是例會,第二種是疾會……這個疾是疾病的疾,也是疾風的疾。”
“例會參與者的資格是……有資格的都可以參加,老子不管這個資格是怎麼來的,如何弄到手裡的,例會可以幹符合身份的所有行為,反正就是玩唄,那就玩得高興,玩得盡興!”
“疾會的資格不是靠資格,而是靠能力……至於能力是什麼?能力的認定是什麼?你們清不清楚,明不明白,老子不管!老子自己明白,心裡有數,這就成!疾會的第一守則是拒絕瞎磯壩廢話!如果一個人連這點兒臭毛病都改不掉,也就不用來了!這樣的人註定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莎比廢物!”
伍承安突然的匪性大爆發,把眾人鎮住了!他們這才驚覺,這位好好先生只是表面好好,那深入骨髓的匪性可真不是蓋的!他們自認為,自己若是陷入當時的境地……那種境地依舊保持自我不是很難,而是巨難。他們不是見識短淺的百姓。
伍承安的土匪生涯早就被許多人知曉得明明白白,熟悉得清清楚楚。他們知道,這是個心志堅定的頑石。
伍承安匪性釋放完,又變成了安靜垂釣的釣魚佬……
這種心怒但智明的能耐真的很致命!
公叔翔飛道:“其實,短時間打破親情固本利益鏈條得分兩個方面。打破權貴的親情固本利益鏈條易,打破百姓的親情固本利益鏈條難。”
“現今我們的主要目標是打破權貴之間的親情固本利益鏈條。其實,說白了權貴之間的親情固本利益鏈條的親情二字是值得商榷的,因為認錢不認人的觀念就是從權貴中生成的,他們使用攻擊的初始目標是自己的親人!”
擎逐莫德大陸因為人人沒有“天下大白”的渠道,因此保留了百姓的純樸與愚昧。
其實,純樸與愚昧並不是一體的連體嬰,但有些宇宙裡……他們成為實打實的連體嬰,純樸就是愚昧,愚昧就是純樸!奸詐成為聰明人,不仁變成通行證,混亂進化自由都(dū)。
伍承安點了點頭。
納喇小泛三分難受。
“我們需要一個組織,打破權貴之間婊坊(既當婊子,又立牌坊的簡稱),但是這個組織需要很寬廣的胸懷,不能擁有門戶之見……至少,表面上不能擁有門戶之見,一視同仁至少說得過去。”
伍承安道:“這不是問題。接下來討論一下從何處下手最容易?”
他們沒有談論婊坊若砸爛了,範圍擴大引起的大規模社會動亂,因為他們十分清楚,權貴們會另立一個婊坊,再次彰顯自己的“高貴”!
其實,伍承安挺希望權貴們破罐子破摔,因為他無比期望這件事發生!
一棟摩天大樓成為危房,是等著緩緩倒塌危害大還是爆破危害大?人活著,屋沒了,不過重建;人死了,屋沒了,磯壩毛都剩不下,只剩下屁。
眾人經過一番討論,最終由伍承安總結:
第一:同創班升級為同創集。
第二:同創集分三等團體,分別是金剛團體,銀耀團體,銅傘團體。
本來公叔翔飛、納喇小泛嫌等級太少,結果伍承安陰險笑:“等級少競爭力大,這才熱鬧嘛!”
劫富濟貧的低層次是授人以魚,高層次是授人以漁。高層次的劫富濟貧的要點是:漁老闆可以換,漁藝不能丟。
第三:各家族擁有三個團體名額,每個團體三人,家族的三等血親各有一個名額。
鬥魔家族(權貴)血親分三等十八盤。
伍承安不擔心家族內部實力強強聯合,因為他怎會讓他們如意呢?准入證的簽發可是由伍承安一手掌握!
在人治的時代,主是沒有錯的,這是共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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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馳電掣的節曼冬直奔節思萱的萱瑢院,卻沒想到半路殺出程咬金!
晏小汐雙手叉腰,擋在必經之路上。
節曼冬十分乖巧的止了步,嬌聲道:“小汐姐,你幹啥呢?”
“等你呀。”晏小汐笑道。
“哦!我有事得向萱姐姐彙報,一會兒再找你玩。”節曼冬一臉認真。
晏小汐忍不住笑道:“傻鼕鼕!等會兒再進去,艾莉絲·基特來了。”
節曼冬眉頭皺起,道:“她來幹什麼?!”
晏小汐搖了搖頭,嘆道:“來者不善。”
“咱老公又要納新了?”節曼冬憂心忡忡。
“……”晏小汐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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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思萱微笑道:“絲絲的盛意我們真的承受不起,我們雙方的合作屬於雙贏,並不需要絲絲如此。”
艾莉絲·基特道:“喂!我可是來送錢的,又不是來要賬的,你太傷人心了。”
“無功不受祿,絲絲的盛意我們著實難以消受。”
艾莉絲·基特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不如我再住一個月如何?這些算是住宿費用。”
節思萱心中冷笑:“小妮子,幸虧老孃棋高一著!要不然,後院又要納新了。”
她搖了搖頭,道:“絲絲若是想要住幾天,自然可以。不過……為了絲絲的聲譽著想,三五天最好。”
艾莉絲·基特直接飄到節思萱懷裡,嬌蠻道:“萱姐姐,你就讓我一個月唄,我保證好好聽話,我可最乖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