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採買

等秦放從老師家裡出來，望著這天色變得暗沉開始颳風的天，心情很沉重。

他轉腳直接拐去學院把束脩交了，然後又匆匆跑去找牙人。牙人按照他說的條件給他領來了十個人讓他看著挑選。

秦放仔細觀察著這幾個衣衫襤褸形容枯槁的人，他說了想要一個能幹農活的，從他們的手和臉能看出是常年風吹日曬幹慣活兒的。他們的神情麻木，佝僂著身體。

秦放雖不習慣這買賣奴隸的行為，可是這在這裡確是合法合理的，他也沒啥好說的，他現在也是既得利益者。唉…他只能保證對買回去的人好點。

他畢竟也是第一次買人，圍著這些人轉一圈，站定，揹著手收斂情緒開口道：

“你們誰的力氣最大，上前一步。”

這些人相互看一眼，紛紛上前一步，秦放眉頭微皺。牙人慣會看人臉色，立馬呵斥他們幾句，把這些人嚇得縮起了脖子。

牙人看這些人老實了，立馬舔著笑臉說道：

“秦秀才，您要是說這力氣大，我這裡還真有一個人選，她雖是女娘，力氣可比三個壯漢，天生神力，就是也不敢欺瞞您，她腦子不太好使，並且吃的多，這不她的家裡供不起她吃了，昨天才把她賣過來。”

牙人再瞅了一眼秦放的神色，見他沒有露出嫌棄，覺得有戲，趕緊趁熱打鐵道：

“她絕對身價清白，其實也是個可憐的。她是大羅村的，她大哥剛拿她換了親，結果還沒到三天就把他夫君打了，就被休了回去，她家裡沒錢還聘禮，就把她賣到這裡了。”

秦放抬抬下巴，示意把人叫過來看看。

不一會兒，被帶過來一個目測有一米七五以上，面板一看就是被曬得黑黃。破爛的衣衫露出他肌肉緊實的小臂和小腿，這看著身材壯碩，就都是常年幹體力活練就的肌肉，實際上都瘦的臉頰凹陷。

縮著腦袋佝僂著背，似是儘量要把自己縮小到別人注意不到她一樣。

秦放問道：“你可知道自己叫什麼名字，多大了，會做什麼？”

她也不抬頭，愣愣的回道：“俺叫小草，十六歲，俺會種地，割草，砍柴，挑水，做飯，殺豬，抓魚……”

秦放看她除了有點遲鈍，也沒啥毛病，挺實誠。就打斷她，皺著眉頭轉頭對牙人道：

“多少價？”

牙人一看有戲，眼珠一轉道：

“這個買回去可是能頂三個人用的，又會那麼多，這價格自是不便宜的！”搓搓手，張口就要二十兩。

秦放冷冷看他一眼，轉身就走，真當他是傻子喘的嗎，還二十兩，他咋不上天呢！

這牙人沒想到他是這反應，一呆，趕緊追上去。

“唉，秦秀才，咱們有事好商量不是，行行，我吃吃虧，十五兩，不能再少了，這片牙人就屬我要加最低了。”

秦放冷笑“呵！”繼續步子不停。

眼見著秦放就要跨出門了，他咬咬牙，說道：“最低十三兩。”

“最多八兩”。

“哎呦，你這是要了小人的老命啊，怎麼能這麼砍價的，這也太低了，不行不行！您再添添價啊。”牙人哭喪著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最後再說一次，十兩，也不是就你一個牙人，我還趕時間，成了就帶走，不成就算了。”

牙人看秦放態度堅決，知道是再不鬆口就沒戲了，想著反正是五兩買來的，也是這樣的呆子不好出手，等待下一個買主也不知道猴年馬月的，再不賣了，天天吃他的可虧死他了。

隨即咬咬牙，做痛心疾首狀道：“秦秀才，我們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虧就虧點吧，希望下次有需要還來啊。”

秦放扯扯嘴角付了銀錢帶人回了小院，又出去給她買衣服時，沒有這樣身量的女衣，就給她買了一身男款的短打，和兩匹素色的普通布匹。吩咐她自己洗漱一下，把自己收拾乾淨。

秦放就轉身去牛市看看，想著買輛牛車，幹農活和出行都挺方便。實在是天天等車，幹啥都不方便。

牛市上

秦放走走停停，一邊聽著他們和買家的介紹，一邊看看這些牛的牙口、蹄子、毛色等。

轉一圈，其實買一個牛犢回去養才是最划算的，可是他想現在就用上，等不了那麼長時間，還是決定買一頭壯年牛。

一圈問下來，發現至少得十二兩才能拿下來。最後貨比三家，把自己中看好的兩歲的成年壯牛拿下了。又去旁邊花了二兩銀買了帶蓬的車架，直接套上。

唉！這錢可真不經花，這兩天他已經成了散財童子。青娘給他三十兩，這讓他花的沒剩多少了，想想就莫名心虛。

沒怎麼賺錢，純花錢了。想想青娘那淡淡的眼神咋有點發怵吶，打個冷顫，搓搓胳膊，架著牛車回了小院。

回到小院的時候，小草已經收拾乾淨，穿著利麻的短打在打掃院子裡的衛生。看到秦放回來，那憨厚的圓臉上擠出一絲僵硬的笑，吶吶道：

“老爺，您回來了。”

復又低著頭，拿著掃把呆站在院子裡。秦放也沒多管她，他昨天和今天採買了很多東西，需要趕緊收拾收拾往家趕。

天也不早了，這麼遠的路程，並且這天氣看著也不太好，估計到傍晚要下雨，還是趕緊走的好，加快速度，能在下雨前到家。

叫上她趕緊往牛車裡搬東西，一刻鐘左右兩人便收拾好，開始往回趕。

秦放打算買牛之後就跟著村長學了怎麼趕車，只是他始終不習慣這沒有減震的車，顛簸的他受不了。

之前坐別人的車只能將就，現在有自己的車了，他也不委屈自己，就把舊褥子鋪了厚厚一層，坐著感覺好很多。

小草蜷縮在車裡，很是誠惶誠恐，剛開始秦放讓她坐，她還不肯。後來秦放冷下臉，她才吶吶的說鞋髒。

秦放無法給她找了一雙原身留在這裡的布鞋，先將就著穿了，給她一時半會兒也買不到合適的，實在是不能耽擱時間了。

等車出了縣城，秦放便快馬加鞭的趕起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