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兩個捕快押著的孫大貴在地上奮力的扭來扭去。

活像一條離開了水面,正在垂死掙扎的鯰魚。

一邊憤怒大吼道:“放開我,放開我。”

又一邊怨恨的盯著李誠,那眼神活像來自地獄的幽靈一樣。

李誠從地上爬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不管那邊孫大貴的叫喊。

來到巧雲的身邊,並鬆開了捆綁住巧雲的麻繩。

只見巧雲的手腕處都被勒出了紅痕。

李誠又看了看巧雲脖子上的血痕。

心疼的問道:“雲兒,你怎麼樣?”

巧雲搖了搖頭:“沒事。”

看著丈夫手臂上的血跡。

也是心疼的問道:“相公,你怎麼樣?”

說著就從裙襬上撕下一塊布來,給李誠把流血的傷口包住。

李誠安慰道:“沒事,小傷而已。”

又趕緊走到案桌邊,抱起了襁褓。

夫妻兩人緊盯著襁褓裡的女兒看了看,小人兒眼睫上還帶著剛哭過的痕跡。

此刻卻是不哭不鬧,睜著眼睛好奇的看著兩人。

李誠後怕的拍了拍襁褓:“心兒,別怕,阿爹在的。”

想起剛剛發生的一幕幕,巧雲也是眼眶泛紅。

愛撫的伸手摸了摸女兒的臉頰,哽咽的說道:“心兒,阿孃對不起你。”

伸出手去,想從李誠的懷裡抱過女兒:“相公,我來抱心兒吧,你手臂還有傷。”

李誠搖了搖頭:“沒事,我們快回家吧。”

夫妻兩人剛踏出破廟門口,押著孫大貴的兩名捕快也正在門口等著兩人。

孫大貴看到兩人出來,又是忍不住破口大罵道:“李誠,我不會放過你的,你給我等著。”

看到李誠僅瞥了一眼,又無視他的轉過頭去。

又接著吼道:“我一定會把你碎屍萬段,讓你斷子絕孫!讓你……”

孫大貴話還沒說完,旁邊的捕快聽不下去了。

不耐煩的摸了摸耳朵,覺得太吵鬧了。

不知從哪兒掏出塊破布直接塞他口中。

“嗚~嗚~李誠,偶做龜都不泛過你。”

孫大貴含著破布,仍不放棄的在那裡發出嗚嗚的聲音。

李誠和其中一個捕快簡單的說了幾句後,兩名捕快就押著孫大貴往縣衙走去。

在後頭氣喘吁吁趕來城隍廟的曾氏和巧山兩人,正好撞見了捕快押著孫大貴離開。

兩人停下來好奇的看了一眼孫大貴,孫大貴又一臉怨恨的瞪了兩人一眼。

披頭散髮的樣子又加上這幽怨的眼神,曾氏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下。

反應過來又想用手去遮擋兒子的眼睛。

哪想小小年紀的巧山竟然回瞪了孫大貴一眼。

拉上曾氏:“阿孃,我們快去找阿姐吧。”

………………

看到了女兒和外孫女,曾氏長鬆了口氣。

“雲兒,你和心兒沒事吧?”

巧雲忙搖了搖頭:“阿孃,沒事。”

“沒事就好。”曾氏說著拍了拍胸口。

巧山看到了巧雲脖子上的血痕,著急的指著巧雲脖子道:“阿姐,你這···”

巧月安慰道:“山兒,阿姐沒事,只是出了點血而已。”

又一臉擔憂的看著李誠:“我們趕緊回家吧。”

·········

·········

一行人回到家中,吳老頭兒皺著眉頭,看著李誠肩膀上的傷口。

巧雲看著拆放在一旁早已黑紅一片的布塊,不由擔憂的問:“怎麼樣?吳太醫,很嚴重嗎?”

吳老頭兒搖了搖頭。

感嘆道:“小子,你這是運氣好呀,傷口再往上一分,你這手臂怕就得廢了。”

說著就給李誠快速的處理起傷口來。

巧雲在一旁聽著,心裡是一陣後怕,眼眶又不由的紅了起來。

李誠倒是沒在意。

安慰道:“雲兒,沒事的,不是還差點嘛。”

巧雲嗔怪的睨了眼李誠。

帶著哭腔道:“你剛才太魯莽了,怎能拿自已的命去拼?”

李誠繼續安慰道:“我也是有把握才這麼做的,沒事了哈,再說···”

話還沒說完,只見李曼抱著襁褓走了進來。

夫妻兩人都忙問道:“心兒怎麼樣?”

李曼拍了拍襁褓:“沒事,我剛給她抹了些藥膏,要不了幾天淤青就能消掉的。”

聽到女兒沒事,巧雲放下心來,又自責道:“嗯嗯,都怪我。”

李曼勸慰道:“嫂子,沒事,那種情況下也是沒辦法。”

又接著問道:“你這脖子上要不要也去抹點藥膏?”

巧雲搖了搖頭:“不用了。”

李誠在一旁勸道:“雲兒,你讓曼兒給你抹點藥膏吧,還有手腕上也是,這樣好得快些。”

李曼聽到哥哥的話,乾脆直接把襁褓放在了巧雲的手中。

“嫂子,你抱好心兒,我給你抹點藥膏。”

“對了,你到底是怎麼得罪這個孫大貴了?屢次三番針對你。”

吳老頭一邊幫李誠處理著傷口,一邊好奇問道。

“這···”李誠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說。

想了想接著說道:“是我以前魯莽做了些事。”

吳老頭兒見李誠一副不想多說的樣子,也就沒有多問。

繼續低頭幫李誠處理著肩膀上的傷口。

巧雲看了看李誠,在一旁滿臉內疚的低下頭去。

心想:“若不是為了自已,相公也不會三番兩次的受這孫大貴的迫害了。”

正在給巧雲脖子上的傷口擦藥的李曼提醒道:“嫂子,你脖子抬下。”

見巧雲這個樣子,李曼心想:“估計剛剛哥哥說的孫大貴這事可能跟嫂子有關吧。

沒記錯的話,這個孫大貴是嫂子堂妹的夫婿來著。”

巧雲忙抬起頭來,繼續給李曼擦拭著藥膏。

這邊吳老頭兒也包紮好了李誠肩膀上的傷口,並叮囑道:“你這手臂最好半個月內不要用力。”

·········

晚上,夫妻兩人洗漱好後躺在床上。

巧雲側躺著身子,皺著眉頭。

一臉擔憂的問道:“相公,那孫大貴後面還會不會再來找……”

李誠伸出沒受傷的右手撫平巧雲的眉頭。

“不會的,他以後沒機會了。”

“為啥?”巧雲又好奇問道。

李誠平躺好身子,眼神空洞的望著帳頂:“不出意外的話,他以後出不來了。”

巧雲激動的問道:“你是說……”

李誠點了點頭。

巧雲兩眼一亮,終於放下了心中的石頭。

小心的靠在李誠的身邊,不壓著李誠受傷的左肩膀。

手輕輕的搭在李誠的身上,就這樣睡了過去。

李誠用右手大拇指輕輕的撫摸著巧雲手背滑嫩的肌膚。

在心裡嘆道:“雲兒,放心吧,我不會再讓他傷你和心兒一根毫毛的。”

………………

接下來的半月,李誠就在家裡養傷。

夫妻二人從牙行那裡花二十兩銀子買了個下人回來。

名叫小江,十四五歲的年紀,看著做事挺有眼力勁的。

準備平日用來幫著家裡幹些粗活,跑跑腿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