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國,衍月宗。
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揹著一個十多歲的女孩,緩慢而堅定的朝著山腳下走去。
今天是衍月宗一年一度開門收徒的日子。
因此方圓數百里,乃至更遠的區域內的一些修煉家族都會趕過來,看看有沒有機會讓自己家的後輩子孫拜入這大乾國四大宗門之一。
遠處的山門雲山霧罩,高達百米的石質牌坊聳立在山腳下,其上的衍月宗三個大字,散發著淡淡的氤氳光芒,讓所有來到這裡的人,都不由得產生敬畏之情,心志不堅者甚至都不敢多看。
葉蒼抬起頭,看了一眼衍月宗三個大字,目光之中是無所畏懼的堅定。
“哥哥,我們到了嗎?”
葉蒼的背上,小女孩虛弱的問道。
“到了,你再堅持一下,衍月宗貴為大乾國四大宗門,一定可以治好你的病。”葉蒼輕聲對著背上的小女孩說道。
“嗯。”小女孩虛弱的應了一聲,沉寂了下去。
只是這一聲詢問,似乎就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
葉蒼沒有猶豫,加快了腳下的步伐,朝著不遠處的山門走去。
“所有想要加入衍月宗的人,都必須先測試天賦,只有透過了測試,才可以成為宗門的外門弟子。”
遠處,衍月宗的一名弟子大聲對周圍的人說道。
此刻聚集在山腳下的人,已經有數萬之多,基本上全部都是武者。
這是一個尚武的世界,幾乎所有人都會修煉,但想要在修煉上有所成就,卻又是難如登天,而加入這些高高在上的武者宗門,是很多人唯一的機會。
“兄弟,你也是來拜入衍月宗的吧,什麼實力了?”
也就在葉蒼靠近衍月宗的山門時,一個少年自來熟的走過來問道。
想要加入衍月宗,那必須是已經練武多年,有一點基礎的人,不然的話,根本沒有機會。
荀文若看著眼前揹著一個病弱女孩的葉蒼,他沒有在兩人的身上感知到任何的靈力波動。
這隻有兩個可能,一個是對方的實力在他之上,另一個就是他們兩個都是凡人。
也正是因為好奇,他才走過來詢問兩人,在他看來,凡人根本不會來這種地方,那答案就只有一個,對方的實力在他之上。
葉蒼看了荀文若一眼,搖了搖頭道,“我還沒有修煉。”
“什麼?”
荀文若一陣錯愕,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回答。
葉蒼沒有再說話,繼續朝著衍月宗的山門走去,不過與其他人不同的是,他的方向並不是衍月宗大門,而是拐向了山腳下一個佈滿荊棘的小路。
“難道他要走荊棘道!”
荀文若看到這一幕,再聯想對方是個凡人,立刻驚愕出聲。
他的聲音很大,頓時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而很快,他們也都留意到了那個揹著小女孩,緩步走向荊棘小路的少年。
“什麼情況?真的有凡人要走荊棘道?”
“凡人之軀,怎麼可能走荊棘道爬上山,真是不自量力。”
“好多年沒看到這樣的傻子了,沒想到今天會見到。”
……
眾人打量著葉蒼,臉上除了驚訝的表情外,便是不屑與嘲諷。
衍月宗收徒,除了本身是武者,需要測試資質外,實際上還有一個途徑,那就是留給凡人的荊棘道。
這是一條通往衍月宗外門山頂的羊腸小道,其上密佈荊棘,凡人需要赤腳一步步走上去。
這些臺階一共九千九百九十九級階梯,別說是凡人了,就是一般的武者,也幾乎不可能做到。
在眾人嘲諷的目光中,葉蒼走到了荊棘道的入口處。
唰。
一道身影宛如一陣清風般出現在了臺階前,皺眉看著下方揹著小女孩的葉蒼。
“你可知道規矩?”
衍月宗的弟子問道。
“知道。”葉蒼點了點頭。
他來衍月宗,為的就是加入宗門,同時為病重的妹妹葉寒華治病。
那衍月宗的弟子皺了皺眉頭,接著提醒道:“你可想清楚了,一旦踏上荊棘道,你就沒有了回頭路,很可能,你會死在上面。”
“我明白。”葉蒼點了點頭。
見葉蒼心意已決,衍月宗的弟子沒有在說什麼,閃身讓開了身形。
葉蒼脫了腳上已經破爛不堪的草鞋,深吸一口氣後踏上了佈滿荊棘的臺階。
噗……
鋒利的荊棘立刻劃破了他的面板,扎入了他的血肉,而葉蒼神色平靜,臉上的表情沒有太多的變化,緩步朝著山頂走去。
“也算是有毅力的人了。”
看到這一幕,那衍月宗的弟子不由得說道。
這荊棘道,雖然看上去都是普通的荊棘刺,但只有他們衍月宗的人知道,這荊棘可不是普通的荊棘,而是一種生長在衍月宗的特殊植物。
其上的荊棘刺會分泌一種毒液,不致死,但卻會讓人感受到難以忍受的劇烈痛苦。
普通的武者走上去都難以承受,對於凡人來說,那就更是鑽心挖骨一般,根本無法忍受。
衍月宗,雖然給凡人留了一線生機,但這荊棘道從古至今,還沒有一個凡人能夠走上去,由此便可看出這荊棘道的恐怖。
“呵呵,凡人之軀,根本走不了幾步,我賭他能走五十步。”
“我看這少年毅力還可以,如果不揹著那個拖油瓶的話,估計能走個一百級臺階,再上去可就難了。”
“凡人之軀,也想走上逆天之路,真是不自量力。”
……
看著這一幕的眾人有的嘲諷,有的打賭,沒有一個人相信葉蒼能夠真的走上去。
“真是找死啊。”荀文若看著葉蒼的背影緩緩消失在荊棘道的雲霧之中,搖了搖頭道。
與此同時,葉蒼依舊在不急不慢的向上攀爬,一步一個腳印,只是這腳印卻是由鮮血鑄就,鮮紅刺目。
“哥,不要再爬了,我不治病了!”
“不要再繼續了!”
“我們回去吧!哥!”
葉寒華直到這一刻才知道葉蒼揹著她走上了怎樣的一條路。
她的淚水溼潤了葉蒼襤褸的衣服,可是卻沒有什麼力氣阻止葉蒼繼續攀爬,只能不斷的啜泣勸阻。
“沒事,這才哪到哪啊。”
“我能承受的住!”
葉蒼雲淡風輕的對背上的葉寒華說道。
是啊,這才哪到哪啊,只不過是一條荊棘道而已,相比於他曾經承受過的痛苦,不及萬一。
作為太古神帝之子,神族最耀眼的天驕,他被人分筋瀝血,奪取天賦,那痛苦,可不是這一個小小的荊棘道能夠比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