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嫂嫂。”程劉氏忙不迭口的相謝，她照著楊穎給她拿來的那些做過幾個，雖不如楊穎送的穿著舒服，卻也比就這麼生墜著好受。
“你我還客氣什麼。”楊穎趕緊將程溫氏扶起，自己做的東西能有人喜歡，楊穎也很高興。
自己夫君帶來的這些東西，都是自己前所未見、前所未聞的，不過確實好用，楊穎不止給程劉氏做了幾件，就連豫章手裡都有幾件，更別說那些相交的縣主之流了。
“那妹子就不跟客氣了。”程劉氏順水推舟很大方的就起來了，這倒不是她沾染了程懷默那種“厚臉皮”的精神，而是她性格使然，就是這種性格使程懷默沒少和她幹架，偶爾還下手來個相撲什麼的，壯觀的很。不過兩人撲著撲著就連小子都“撲”出來了。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話還是蠻有道理的。
“瞧妹子的記性，差點就忘了！”程劉氏拍拍自個腦袋，從自己的梳妝檯上拽過一個小盒子，遞給楊穎，“這是妹子的一點心意，嫂嫂莫要嫌棄才好。”
女人嘛，私下裡相互贈送些都吸都屬於正常，兩人沒少交流了美容、減肥（唐朝以肥為美是自唐玄宗開始的，唐太宗的口味還沒有那麼重）。楊穎雖說是天之驕女，但那些法子基本是從晉宇那學來的，也不知道自己的夫君原來是做什麼的，為什麼女人的問題這麼清楚？
楊穎開啟錦盒看了一眼，就捨不得挪開眼睛了，女人不僅喜歡貴重金屬，亮晶晶的閃亮飾品也不例外。“這怎生是好？姐姐我可不敢收。”楊穎戀戀不捨的合上蓋子，將東西還了回去。
程劉氏笑著個臉，“嫂嫂可是看不上？莫不是嫌太小了？”程劉氏接過去，又塞到了楊穎的懷中，“嫂嫂先拿著，回頭妹子再給您整副大個的！”
程劉氏送楊穎的是一套透明的水晶飾品，在光線下爍爍生輝。水晶比同等體積的金子都貴，就是因為稀少，更不論透明的了。說實話，這套水晶飾品程劉氏也很是喜歡，不過程懷默說的有道理，“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像晉家這麼鐵的關係，要送就送人家能看上眼的！
楊穎被程劉氏取笑，一點都不惱，搖頭道。“不小，只是太過貴重了。”雖說自己閨中朋友也不少了，但還沒有送這麼打眼的禮物的，太重了不好回禮啊！
“不是嫂嫂嫌棄就好，您若不收妹子可不高興了！”其實程劉氏年齡要比楊穎打上一歲，但一口一個“妹子”謙稱著，一點都不覺得彆扭，誰讓自己夫君喊她夫君哥哥呢？
“那``````”楊穎有些意動，踟躕不定。
“那就收下吧！”程劉氏將拿起楊穎的胳膊放在錦盒上，笑眯眯道：“妹子還沒謝過嫂子的法子呢，您還別說，管用的很，已經瘦了一圈了。”程劉氏剛生育完，彷彿被充氣一般，自己都覺得沒法見人了，若不是楊穎給的減肥法子，像今天這種場合就託病不出去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那就卻之不恭了。”楊穎看程劉氏送禮送的誠懇，也沒再謙讓，當然主要是看人家送的“紮實”，正中自己的心坎。
“正該如此。”程劉氏看楊穎收起來，遂轉移了話題，“嫂嫂女紅真好，穿在身上舒服多了，妹子自己也做了兩個，卻沒有這般合身。”
“熟能生巧罷了，妹子多練練興許做的比我還好呢。”楊穎臉稍微紅了一下，功勞不僅是她的，更主要的是有晉宇給的樣本，以及晉宇給的改進意見，這些又怎麼能跟程劉氏說出口呢？
程劉氏擺擺手，“我有幾斤幾兩，自個知道。從小就不耐煩這女紅，不怕嫂嫂笑話，耍槍弄棒倒是妹子我的強項。”
“那也算門手藝了，若我當年有妹子三分本事，也不至於淪落到西域為奴。”楊穎的身世程家都清楚，所以楊穎說起來也沒有什麼忌諱，再說她現在已經能面對過去了。
“這算什麼本事？也就公婆不嫌，懷默不厭，換做其他人家早就鬧得不可開交了。”程劉氏說道程懷默，一臉的溫柔，她對老爹給定的這門親事還是很滿意的，雖然兩口子私下沒少切磋了武功。
“這可是念叨你夫君的好了？”楊穎取笑道。
程劉氏少見的紅了臉，反擊道：“嫂嫂不也沒少在妹子面前唸叨了大哥的好嗎？哪一次不是我見猶憐？”
妯娌倆聊天的時候，程懷默也去了書房，反正該來的都差不多到了，自己能偷個懶了。
程懷默到了，晉宇自然是把那惹人頭疼的小正太給打發出去了，他現在可是一點多餘的精力都沒有。
小正太走到門口，還不忘再跟晉宇確認一遍：“大哥哥，娶媳婦以後就可以，對吧？”
晉宇連忙點頭，先把這古靈精怪的孩子打發了再說，“對！到時候多給你兩本。”
小正太一聽來高興了，本來打算要一本的，這一下子成三本了，很不錯，賺了！程懷亮吃了定心丸屁顛屁顛的跑了。
程懷默一頭霧水，進門後在爐子上烤手，“大哥這是跟二弟打啥啞謎呢？”
“還不是你？”程懷默不問的話，晉宇也要說教說教他，晉宇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給你畫冊吧，你也不藏好，這下子好了，懷亮跑來跟我要‘妖精打架’的書，你說我給不給？”
“啊？”晉宇的話猶如“石化魔法”，瞬間將程懷默犀利的擊中了！
“啊什麼啊！”晉宇沒好氣的說了程懷默一通，自己打了個哈欠，昨晚加班時間有點長……
“啊！”程懷默很不穩重的跳了起來，這娃把手放在爐口太長時間``````被火烤疼了``````
“都當爹了還毛毛躁躁的！豬蹄不是這麼做的。”晉宇取笑道。
“不是，那啥```”程懷默搓搓手，還好，沒烤熟，就是手上的汗毛卷了```“小弟沒讓懷亮見啊？他怎麼會知道？”
“你問我我問誰？”晉宇隨口應付道。
程懷默皺眉想了一下，拍拍自己的腦袋，紅著臉懊惱道：“大意了，疏忽了！”
“還不是你給教的？”晉宇臭道，程懷默什麼德行，晉宇現在是再清楚不過了，騷悶騷悶的！秦懷玉比他好多了，當然，也有可能那娃隱藏的比程懷默更深，以後要多挖掘一下，說不定就有重大發現呢？
“嘿嘿。”程懷默只能抓腦袋乾笑，雖然他沒教程懷亮這些，但這話他還真沒法反駁，難道自己矢口否認，將父親供出來？程懷默還真沒這個膽量。
程懷默打了個冷顫，轉移話題道：“大哥，您手頭可還有新圖？”
“最近懶的動手，要不我教給你那作畫之法，你自己畫？”晉宇又打了哈欠，心說，楊穎要兒心切，自己這麼忙這麼累，哪有閒空再弄那助興之物？
程懷默嘟囔道：“教給我，小弟肚裡也沒那麼多貨啊，畫不出來。”說罷，自嘆一聲：“大哥天縱之才，可否指點小弟一二？”
“不好教啊，沒教材。”晉宇遺憾的搖搖頭，現在他總算明白為什麼武俠小說中總是寫到“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因為他們沒有影片！這不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嗎？
“那大哥是怎麼學的？師從何門？”程懷默沒有被晉宇的拒絕傷心，相比之下，他更關心晉宇的出身，他心下懷疑晉宇已久，今天終於問出口來了！
“這就說來話長了，為兄我是博採眾家之長，並未拜師，卻吸各大家之長，自學成才。”晉宇有些感慨，宅男有種，可惜了硬碟沒帶來，帶來也沒法看，否則開個影院還不發大財？反正這年頭也沒掃黃一說！“不談也罷，都是窮鬧的。”
這個彎拐的有點猛，程懷默一時沒跟上，學的這些本領怎麼還跟窮搭邊了？莫非被強迫……看著別人樂逍遙，自個著急上火還要把畫畫好，確實挺讓人為難啊！
貧窮和眼界確實能限制人的想象力。晉宇的意思是如果富有四海，早就海天盛筵了，還能蹲在家裡閱片無數？嗯，當然了，晉宇自認不是那種人……
程懷默眼裡充滿同情，“看來大哥來長安之前一定過得很辛苦。”
“種地、打獵，偶爾打打零工，剩下的時間就窩在家裡學習，不愁吃喝，倒也算不得苦。”晉宇說完，看著程懷默的深色，恍然大悟，接著便是勃然大怒：“你丫想什麼呢？齷齪！猥瑣！變態！”
程懷默一囧，也覺得自己懷疑自己的大哥是不對的，是誅心的，連忙尷尬的賠不是，“小弟糊塗，小弟糊塗，您就饒了小弟這一遭吧。”
其實也不能怪程懷默多想，他用現在人的眼光看自己，那麼揣摩沒什麼不對，自己不也沒少用後世人的眼光看待他們嗎？如此一想，晉宇平靜了很多，“也不能怪你多心，我那族人的生活不是你能想象得了的。這助興之事大多是跟異族那看來的，可觀但不能沉迷其中。他們格物很發達，那是一個欺軟怕硬的種族，若是你是軟柿子，他會使勁壓榨你，若你是強者，他會像哈巴狗一樣舔溜你，挺讓人看不起的。當然了，他們也有自己的長處。凡是物都有兩面性……”
……
話說程懷亮從書房出來，就奔著正房去了，那裡有他的親孃``````
“孃親！爹爹！”小娃嘴很甜，喊完人，就撲到了程咬金懷裡，其實他更願意讓孃親抱，不過程咬金前些日子就教導他那樣做是不對的，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不對，但程懷亮還是照做了。
儒家有言“嚴父慈母”，程咬金只信守了一半——對大兒子“嚴”，對小兒子“慈”。“跑這麼急，也不怕摔倒！”程咬金將小兒子（目前還算是最小的）抱在懷中疼愛道。
程懷亮笑咯咯的用手推開程咬金的大鬍子，探頭跟一旁的孃親說道：“孃親，孃親，孩兒想要娶媳婦！”
“哦？可是想要玩伴？”程婓氏招招手讓小兒子下來，還以為他自己覺得孤獨了呢。
程懷亮將小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樣，“不是，孩兒就是想像哥哥一樣，娶媳婦生小寶寶。”
人家都說童言無忌，不過這童言確實也足夠引人發笑的，程婓氏的丫鬟就笑出了聲。
“笑個屁！出去！”程咬金態度很惡劣，果斷的將人趕了出去。
程婓氏橫了自己夫君一眼，現在她幾乎就是程府的老天，程咬金自是不敢惹她不高興，畢竟老婆肚子裡還有一個，尷尬的笑笑了事。
“告訴孃親，為什麼想要娶媳婦啊？”待屋裡沒了下人，程婓氏摸著程懷亮腦袋問道。
“因為大哥哥說只要懷亮娶媳婦以後才會給懷亮‘妖精打架’的畫冊，要不就不給。”程懷亮有些委屈的說道。
程咬金夫妻相互看了一眼，倒也沒很吃驚，總之要比程懷默聽到這話時淡定的多。“告訴孃親，要那畫冊做什麼？”
“給爹爹！”程懷亮的眼睛很明亮，天真無邪，把當初給晉宇的答案又扔了程婓氏。
程咬金那叫一個感動，瞧這孩子，多懂事啊！沒白讓老夫疼了！相比之下，孩子口中的“大哥哥”就不怎麼樣了，“告訴爹爹，這是哪個‘大哥哥’說的？”
“點心哥哥！”程懷亮私下裡一向這麼稱呼晉宇，誰讓他第一次跟程懷亮見面就給他好吃的點心呢？
“老夫找他算賬去！”程咬金一點都沒檢討自己，心中只責怪晉宇把自己的小兒子引導到了一個錯誤方向，好歹還沒說娶了媳婦再給他，否則今天豈不是跟老子討媳婦來了？
事情的結果出乎程咬金的預料，這事當然怪不得晉宇，沒收了程懷默的“妖精打架”，看在孫子百日宴的面子上，程懷默逃過了一劫，暫遭皮肉之苦，先掛在賬上，秋後一塊算！
送走程咬金，程懷默擦了一把汗，看晉宇的眼神很是無辜。
晉宇也相當無語，誰讓程懷默攤上了這麼一個極品老爹？“看我幹啥？你就知足吧！又沒沒收你的作案工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