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白凝霜為首的霸主級強者齊降法靈寺,並不是一時興起,隨性而為。

此時,南海局勢一片大好,為了防止國內有人有組織跳出來搗亂,也是為了防止南海戰局出現不可預知的意外,都需要她們的存在。

降臨法靈寺,為李秋毫站臺,更多的是霸主級集合的噱頭。

但這並不意味著李秋毫被冤的事情是小事。

正如當初,南海後勤負責人詢問宗武,在軍訓之後是否需要回收生命探測儀時,宗武的回答:

“生命探測儀最主要的功能,是傳送和保護屏障,在羅沙群島上,如果使用了這兩樣功能,再回收回來作用也不大。”

“可如果有學生沒有使用,那說明他們能力突出,作為獎勵給予他們也沒問題。他們本身都是極其優秀的孩子,也很需要這一層保障。”

如果,方伯恩代表的是晚霞最後的餘光,許偉代表的是中午燦爛的陽光,正在發光發熱,那李秋毫代表的就是冉冉升起的驕陽,是希望!

“未來是他們的!”

這是南海軍政部給法正對這件事的定性。

法正不光要處理好李秋毫這起冤案,接下來還要繼續巡視,所有從羅沙群島上下來的學生兵被派遣到地方學習的地方,察看他們是否履行了職責。

“如果不是李秋毫機靈,如果不是正好有生命探測儀記錄了下來,如果真讓你們以犯人的方式將李秋毫緝拿,那他接下來會遭遇什麼?”法正詢問法聖。

“阿彌陀佛!”

法聖道:“此事處理完了之後,老衲將卸下主持之位,進入後山面壁十年。”

法正未答,而是看向李秋毫,想聽聽他的想法。

李秋毫已經知道了方伯恩及另外六位老師犧牲的訊息,瞭解了每起戰鬥犧牲的始末,心中感慨萬分,萬分欽佩。

作為前世經歷過天災,死在天災中的他,更明白這種犧牲的大無畏精神,有多難能可貴。

這是在人人為已的傭兵團之中是看不到的。前世只能在影片上看到,李秋毫感覺離自已很遠,有種看故事的感覺,但如今親身接觸,方能明白這種同袍之澤。

他似乎有些理解,他的爸爸李聰明對失去了父親的吳旭輝格外疼愛了。

察覺到目光的注視,李秋毫從散發的念頭中回過神,道:“我對懲罰大師沒有興趣。”

法聖自然明白這是李秋毫委婉的表示“不同意這種處理方法。”

他當即問道:“那以小友的意思?”

“我說了,我無意難為大師。”李秋毫道:“我是因為南海來到法靈寺的;我能夠在這裡無憂無慮的接受心病,是因為南海那裡,我的老師在流血犧牲;可恨,我的力量太過於弱小,無法為老師們報仇!”

在法靈寺內遊玩,但時刻關注著這裡的白凝霜等人,聽著李秋毫圓滑之極的話語,彼此相視一笑。

在旁邊聽聞此話的法正,摸著下巴回味著這段話,這裡面至少有三層意思。這種說話的藝術,是他一直所欠缺的。

他處理事情剛正不阿,秉公執法,但也因此得罪了不少人,如果學會了這種說話能力,可以省去不少麻煩。

李秋毫的事情可大可小,既要看李秋毫當事人的想法,也要看法靈寺的態度。這件事彈性很大,彈性的區間就是李秋毫能夠獲取的利益。

前世作為傭兵團的老油條,李秋毫深諳此道:不光能讓利益最大化,還讓對方說不出話。

他說了讓法聖去南海嗎?沒說;法聖能不去嗎?如果想讓這件事從嚴處理,葬送法靈寺千年的清譽,可以不去。

法聖同意去,是表明態度,但不是李秋毫主動要求得到的利益。

“阿彌陀佛!”法聖雙手合十,當即表態:“種族之戰,老衲義不容辭!”

本來法聖主動提起面壁十年,是想作為對李秋毫補償之一,但現在變成了單方面的自我懲罰。

換言之,該賠償給李秋毫的,還要繼續賠。

接下來就是溝通如何賠償了。

當然,在這之前,得先把李秋毫的五階靈物奇幻通天菊還回來,才能溝通。

法聖自然明白,他詢問小僧道:“還沒找到嗎?”

“沒有!”

小僧苦哈哈快要哭出來了。

關鍵,這件事法刑說他藏在了床底下的盒子裡,也就是承認拿了奇幻通天菊,可床下只有盒子,沒有奇幻通天菊。

也就是說,有人在法刑離開後,偷走了奇幻通天菊。

“又是栽贓冤案,又是圖人寶物,又是偷盜,佛門的臉都讓我們丟盡了,法靈寺的清譽都讓我們敗完了!”

“我確實無臉再呆在寺裡了。這件事處理完,我就退位讓賢。”

法聖將一眾寺僧聚集起來後,自我檢討道。

“主持,這事怨不得你。”

“法刑一人的行為,不能讓全寺背鍋啊。”

“都怪那李秋毫,若不是他,我們怎麼會出這事?”

……

法聖聽到這些話,氣笑了,道:“法刑往日的所作所為,你們真的都不清楚嗎?”

“今日之事是往日行惡行、惡因下結的惡果。”

“都到這個時候了,還不自我反省,自我找問題,還在找藉口,經書真的是都白讀了!”

法聖說著嘆了一口氣,有種身體的精氣神被掏空的虛弱疲憊感,他語氣低沉的道:

“爛了,根子都爛了!”

夜晚,李秋毫沒有在小黑屋研究屍塊了,在冥想完了之後,他就睡著了。

夢中,他迷迷糊糊地飄到了一處竹林裡。

他抬頭,就看到了一位眼纏白色繃帶的和尚,穿著灰色布衣,赤裸著胳膊,袒露著胸腹,在那裡劈柴。

“你此次來法靈寺,是為了什麼?”

聲音從李秋毫的右前方傳來,他抬頭看去,一位眼纏白色繃帶,身穿灰色袈裟的和尚,徐徐的朝他走來。

“我是為了治療心病。”

李秋毫先回答,才驚覺這和尚剛剛在砍柴,他扭頭朝左邊看去,那裡白霧籠罩,一片朦朧。

“如果治好了你的心病,你還有其他期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