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詛咒項鍊”

畫面中,男孩的身影緩緩走過金人巷,路過長樂天,最終來到了迴星港最角落的地方。

這裡是仙舟最為貧窮的地界,大多數居住的都是落難於仙舟的化外民。

他望著眼前的木質房屋,腳步顯得有些躊躇不前。

半晌,木質房屋的門被緩緩開啟,一位醫士打扮的中年女子走了出來。

她看著屋外的男孩,咬了一下唇角,聲音中充滿了歉意。

“對不起了,孩子。”

“你媽媽和你不同,她只是化外民,可能撐不過今晚了。”

男孩有些呆滯的輕輕點了點頭:

“謝謝阿姨,需要多少錢,我拿給您。”

醫士女子搖了搖頭,難過地癟了癟嘴。

“不用了。”

“只是看病而已,是醫士的職責。”

“丹鼎司會付給我薪水。”

“還有......”她看了看身後的木質房屋,:“阿姨聽說你的父親曾是雲騎軍,只是後來因為一些原因犧牲了。”

“按理說你們不應該住在這個地方。”

“為何......?”

男孩像是聽懂了醫士女子的話,朝她勉強露出了一個難看的微笑。

“爸爸只是普通雲騎......撫卹金......輪不到我們家的......”

醫士女子張了張嘴,像是明白了什麼,最後有些無力的嘆了口氣。

她拿出一些信用點紙幣,硬塞給男孩,隨即抹著眼淚離開了。

而兩人的對話,也讓直播間裡的觀眾上頭了。

「持明上網」:“這孩子說的是什麼意思?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獨愛小桂」:“我■■■,有人貪了雲騎的撫卹金???”

「下雪大衣」:“吾長久未在陽間徘徊,羅浮雲騎竟變成這般模樣,當真是......”

「綠色的鳶尾花」:“羅浮雲騎,呵!”

「方壺的芳狐」:“不止羅浮,仙舟不都是這個德行嗎?”

「趙相機」:“嗚嗚嗚,你們仙舟怎麼這樣......”

「趙相機」:“主播,我有錢,我給他捐款行不行......”

......

說實話,景元和彥卿現在已經有點紅溫了

甚至連神君的氣息都開始在神策府中流淌。

景元努力的試圖壓下心中的憤怒,但還是捏碎了身邊的筆筒。

他喘息兩聲,突然笑出聲來:

“呵哈哈哈哈。”

“若不是離塵司命,景元怕不是現在還被矇在鼓裡。”

“這般事情,應當不止這一例吧?”

彥卿緊咬著牙關,絲絲縷縷的鮮血順著唇角滴落在玉兆上,原本少年輕朗的嗓音變得異常扭曲。

“他們......”

“他們怎麼敢,他們怎麼敢!”

景元有些痛苦地捏了捏眉心,旋即將目光移向玉兆,緩緩垂下了眼眸。

但直播並不會因為觀眾的意志發生偏移。

畫面中,男孩沒有在意懷中的信用點,而是緊緊捏著那條“詛咒項鍊”,一路小跑回了自己的家。

男孩的家極為樸素,僅有一張小床,一個地鋪,一塊灶臺,和一個由木頭拼湊而成的小桌。

而小床上,一位形容枯槁的女子靜靜地躺著,氣息微弱得彷彿隨時都會斷絕。

男孩見狀,一路小跑到女子身邊,像是獻寶一樣拿出了「詛咒項鍊」。

“媽媽,我拿到這個寶物了!”

“你,你肯定能活過今晚。”

“書上說了,只要帶上這個項鍊,七天後就會死。”

“你,你肯定能多活七天的!”

說完,男孩顫抖的,滿懷希冀的,將詛咒項鍊掛在了自己母親的脖頸。

也在這一刻,直播間的彈幕瞬間炸開。

「趙相機」:“嗚嗚嗚,這是幹嘛呀,為什麼要讓我看到這個......”

「宇宙第一小可愛」:“嗚嗚嗚,你們仙舟人都沒有心嗎?直播這麼久都沒人去看看嗎?”

「工造司公輸大錘」:“老夫已經在路上了!今日說什麼也不能讓這孩子親手殺了自己的母親!”

「雲上五嬌」:“切,去了也沒用,你又救不了人家。”

「無敵劍士123」:“對不起......”

......

奧托看著眼前流動的彈幕,唇角微微上揚。

隨即,他拍了拍手,將直播間觀眾的目光吸引到了自己這裡。

“一個沒有童年的孩子。”

“父親是犧牲卻被貪汙了撫卹金的雲騎,母親是患了重病的化外民。”

“而他,靠著自己貧瘠的認知,即將殺死自己的母親。”

“你們說,這樣的生命,有意義嗎?”

“諸位神明們,做出你們第一個選擇吧!”

話音剛落,直播間上出現了一個pk符號。

符號的左邊是「有意義」,而另一邊是「無意義」。

「工造司大茶壺」:“裝模作樣,一看就是在演戲,公輸老哥居然還信了,真是無語子。”

「宇宙第一小可愛」“樓上的,我提醒你一句,病床上那位,她是真的快死了啊!”

「丹鼎司薪水小偷」:“樓上說的對,什麼裝扮都模擬不了一個將死之人的面色,她是真的要死了。”

「用牌玩命」:“主播救一救啊,工作人員呢?”

「用牌玩命」:“別讓那孩子真殺了自己的母親啊!”

「肘擊燼滅禍祖」:“太假了兄弟,這裡邊的人都是託吧?”

「肘擊燼滅禍祖」:“我就選無意義了,看你能咋樣?”

......

奧托沒有言語,而是默默地等待著pk的倒計時走完。

半晌。

他看著pk上近乎百分之八十的「有意義」,嘴角揚起了一抹笑容。

“看來,寰宇間還是善良的人佔大多數。”

“只可惜......”

他打了個響指。

唰——像是瞬移般,原本還在木屋身邊的母子二人瞬間出現在奧托的面前。

「趙相機」:“?”

「宇宙第一小可愛」:“?”

「工造司大茶壺」:“哈哈,不演了?”

「肘擊燼滅禍祖」:“笑死爺了,哪怕是整活你也走走心啊。”

「肘擊燼滅禍祖」:“這種機械降神的方式救人,是不是把觀眾當傻子了?”

......

奧托沒有理會滿彈幕的質疑,而是伸手摸了摸一臉迷茫的小男孩,輕聲說。

“你想救你的母親嗎?”

男孩表情從茫然變成了惶恐,:“你,你是誰?”

“這裡是哪裡?”

“你可以把我當成一位醫者,可以拯救你母親的醫者。”

“真,真的嗎?”男孩的眼裡瞬間流露出一絲希冀。

「工造司大茶壺」:“你別說,這小孩演的還真挺好的。”

「肘擊燼滅禍祖」:“有一說一,確實,沒下過苦功,演不出這種眼神。”

「宇宙第一小可愛」:“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們不是演的呢?”

「下雪大衣」:“吾可以明確告訴諸位,直播裡躺著的那位,已經死了。”

「趙相機」:“嗚嗚嗚,姬子姐姐也說,他的媽媽已經死了,嗚嗚嗚。”

「趙相機」:“嗚嗚嗚,我不信,我要去向楊叔求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