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音明白,祁靜凡這是要放大招了,頓時豎起了十二分的防備心。

只見那精血融入到拂塵之後,拂塵瞬時間漲大,還泛著銀白色的光,光華中一隻凝實的蛟龍頭似從水幕中浮現。

這蛟龍頭可不是她對付祁素蘭時只是虛影的模樣,而是凝實得仿若真的蛟龍出海,荒谷大妖一般,目露兇光地俯視著卑微的螻蟻。

聞音渾身汗毛倒豎,就連臺上的長老們都瞠目結舌,這落英竟然逼得祁靜凡使出這一招了?

這游龍拂塵是祁家的傳家至寶,煉化者可以以自身精血祭出封印的蛟龍真魂,當然,真正的蛟龍已死,釋放的威力還是得看執器者的能力。

祁靜凡金丹大圓滿的境界,能夠將這蛟龍一擊提升至真正元嬰中期的威力。

確實,聞音在面對著前所未有的壓力,先前對戰蕭珏那條白蛇,她不僅有陣法加持,還有紫金雷蟲,旦藤和花鷹的幫忙,而現在,她是真正一個人在面對宛如山傾的元嬰中期一擊。

聞音再一次祭出了土木四象劍陣,卻也只是與之僵持了幾息劍陣就快要被沖垮,聞音覺得神識和靈力都在快速消耗。

這樣僵持不是辦法,聞音一咬牙又祭出了火之劍意,將劍陣改回了三才劍陣,只是這一次的是火土木三道劍意的三才劍陣。

這一招一出,臺上就有長老驚得站起了身,就連尚宗主握著茶杯的動作都頓住了。

三種劍意都修行了?怎麼不去無上劍宗?畫符沒見那麼勤快!

聞音支撐著三道劍意構成的劍陣,吃力到面目猙獰,而臉色比她還難看的是祁靜凡,她同樣面色蒼白,臉上全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怎麼可能?這落英真能接下她這一招?

她不甘心,哪怕這一次重傷她也要落英滾出她的擂臺,眸中閃過狠色,幾道法訣打出,就已有血從嘴角溢位。

那蛟龍頭便張開大嘴,一顆藍色的珠子懸浮其間,爆射出萬道光芒,竟是龍吐珠!

聞音明顯感覺到她苦苦支撐著的山,在以極快的速度向她碾壓而來,就像掰手腕到了最後時刻被壓得無力迴天。

聞音心一狠,身形飛退,伸手一招符筆在手,神識瘋狂透支凝結於筆尖,走筆游龍。

金色的符紋輪轉,每一筆都牽引著她的心,她在畫祁素蘭先前畫的那道符紋,她的符道境界不如祁素蘭,但神識卻比她高不止一個小階級,可聞音也是第一次畫這道符紋……

‘嗡’地一聲光華隱現,聞音抬筆一揮,符紋便引入了她的火土木三才劍陣。

祁靜凡的龍吐珠已呈徹底碾壓之勢,但聞音神念一動,輕輕吐出了一個“爆”字。

頃刻間天塌地陷,兩方爆裂能量的正面相擊,讓整個擂臺都頃刻間化成了飛灰,一旁的執法長老都已經打算衝進能量中心去救兩個弟子了,卻見聞音和祁靜凡都倒飛了出去,速度快如流星。

就這不足一個眨眼的功夫,所有人的心都高高懸在喉嚨,到底是誰會贏呢?

比賽明文規定,修士可以被打得滿場亂飛,但就是不能被轟擊在陣法結界處,否則就算作出界,判輸。

現在兩人這速度,這狀態,不會雙雙倒在結界吧?

然而,聞音和祁靜凡都生生止住了倒飛的趨勢。

祁靜凡是一甩拂塵借力旋轉後落地,聞音則在空中翻了個跟斗一掌轟擊在結界上,借力後一個俯衝就朝祁靜凡飛去。

雙方都消耗過度,再放不出什麼大招,但誰也沒有放棄戰鬥。

自空中聞音雙臂橫展,一片片白底泛著七彩的蛇鱗片,如精輪飛鏢般密密麻麻朝祁靜凡切割而去。

上古妖獸,元嬰中期白玉蛇的鱗片,堅硬鋒利異常,是上佳的暗器。

祁靜凡揮著拂塵抵擋,但她已是強弩之末,瞬間身上就出現了細如髮絲的傷口,要不是有血滲出,肉眼幾不可見。

哪怕連法衣光芒都暗淡了,祁靜凡也沒放棄,萬道銀絲抵擋住蛇鱗片後,朝聞音攻了過來,使不出什麼高深法訣了,兩人就一人執拂塵一人執劍,鏘鏘地打了起來。

聞音的劍沒幾下就被祁靜凡這本命法寶給碰出了豁口子,她乾脆不要劍,生生靠速度和本體強度和祁靜凡對打。

她們兩人不知打了多久,在力氣沒有耗盡之前,誰都不肯認輸。

聞音卻不想再耗了,她這修為耗不過祁靜凡,所以她乾脆掏出了一個先前在鳳翔閣特意買的音修用的笛子靈器。

為了不爆馬甲,她先前用的壎已經不能用了,但其他的樂器也是一樣的。

聞音退至安全距離,一邊用身法躲避祁靜凡,一邊奏響笛音。

靡靡離離的音色如攝魂之網,網住了祁靜凡的神識,在她想抵擋之際,已力不從心。

聞音就等著她恍惚的這千分之一瞬,掄起胳膊一個大回旋,用盡全身的力氣,一拳轟飛祁靜凡。

因為離陣法結界很近,祁靜凡結結實實被砸在結界處,結界上光華一閃,也昭示著她輸了。

她輸了......

祁靜凡像是放棄了掙扎,任由自己軟軟地、狼狽地砸到地上。

但她也只是放縱了自己幾秒鐘,就爬了起來,即使渾身是血也站得筆直,目光直視聞音,不閃不避。

別的不多說,祁靜凡作為對手,作為修士,實力和毅力都是值得認可的,所以聞音給足了尊重,行了一個道禮:“祁師姐,承讓了。”

祁靜凡沒說什麼,一甩衣袖就頭也不回地走下臺了。

聞音也不在意,癱坐在地上,她的狀態也沒比祁靜凡好到哪裡去,看來這個馬甲對她的限制把她的戰力削弱了很多啊。

黃泉劍意不能用,五行周天劍陣不能用,水屬性功法不能用,白虎精魄的迫魂神通不能用,至於輪迴劍意,她又想留作底牌,在百門大比時再用。

那看來現有能用的技能對付祁靜凡都夠嗆,更別說是排名第一的辛子晉了。

這些大宗門的精英弟子都有本命法寶,還有不為人知的秘法神通,她要怎麼在不使用輪迴劍意的情況下,再把自己的戰力提升一些呢?

聞音一邊思索,一邊吞服療傷丹藥療傷。

而另一邊東方宏和辛子晉的戰鬥也結束了,東方宏慘敗,但他卻一點也不氣餒,這次比之上一次,他堅持的時間久了很多。

辛子晉見東方宏眼底未消退的戰意,心生出一股厭煩,他冷聲道:“不管你有多恨我,我都不接受你這一次又一次的挑釁,這是最後一次,我沒義務當你的陪練。”

東方起身,用袖子擦了下糊了滿臉的血笑道:“怎麼?門內大比的規則辛師兄忘了?我就是有資格挑戰你,這一次沒贏,那就三年後再來,你想擺脫我繼而擺脫掉你難堪的記憶,你想得美。”

“你是不是覺得我會一直對你手下留情?你真不怕我把你打殘?”辛子晉冷笑。

東方宏不會被他這話給激到,淡笑道:“我又沒攔著你把我打殘,我每次與你約鬥都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你說你下不了手又與我何干,是你的心性如此,你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你自己好過、心安罷了,何必說得像是給我的恩賜?”

辛子晉眸色驟冷,東方宏卻頭也不回地走了,走到一半他又回頭衝辛子晉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向二號臺看過去。

“我小師妹她定會挑戰你,你可別先被她給打殘了,我們虛空符峰人傑地靈,有的是天才,你且等著。”

聞音還在這琢磨怎樣才能贏呢,還不知道東方宏就先替她把牛逼給吹出去了。

傷勢好了些許後,聞音扔出了五品陣盤,打算在陣盤裡試驗幾個招術,反正她的陣盤能擋住弟子們的神識,至於臺上的長老們,愛看就看好了。

當聞音取出五大宗傳承之一的太衡宗傳承玉簡貼在額頭時,系統提醒聞音:“宿主,百號擂臺的虛空上,有很多強者氣息,我甚至捕捉到了幾道合體期的神識。”系統弱弱道。

聞音一愣,不過轉念一想,那些後山的老怪,再怎麼不問世事也得了解下宗門發展得怎麼樣了吧?畢竟年輕弟子才是符門的未來啊。

“那我這傳承裡的東西會被他們探知嗎?”聞音問道。

“那倒不會。”

“那就行了。”

聞音索性不管了,開始翻閱其中有用的資訊。

上古太衡宗雖然不是符修宗門,一心追求符道,但也有符籙一道的記載,很多失傳的符紋都有跡可循。

聞音細細翻閱了整整兩天,還真就被她找到了一道有用的符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