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給朕獻上多少。
不僅僅是昭帝的眼神裡透出一定的渴望,就連其他人也屏住了呼吸,看著楚荇的方向。
“八十萬兩。”楚荇朝上面看了過去,“父皇,這是甄巧閣和萬福樓三年間全部的收入,兒臣已經跟瓊枝商量過,我們願意為昭國獻一份力。”
八十萬兩!
眾人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沒人承認自己家中是窮的,可若是將全部家產都擺出來,怕也拿不出個幾萬兩的整銀子。
更別說上來就能獻上八十萬兩。
昭帝覺得內心深處有一絲絲失望,他剛才想的是若能一口氣將戰爭所需全拿出來,該有多好。
可他又想到如今國庫裡的銀子也不過千萬兩而已,一個女兒能拿出八十萬兩也不算少。
“兒臣今日獻上一份誠心,不知在場的其他夫人們,要不要也為昭國出一份力?”楚荇忽然回頭。
她看向蘇琴兒,“蘇家能斥資上萬兩為蘇姑娘置辦一套首飾,想必家底頗豐。”
這一下子,哪有人還能想到什麼從商低賤不低賤。
如今皇上就在跟前,若能拿出銀子在皇上面前掙得一份顏面的話,對自家夫君的仕途定大有益處。
楚荇一上來就拿八十萬兩銀子,她們倒是沒必要跟一個公主比較。
不少人將目光看向了在場的蘇夫人。
“不知蘇家能拿出多少?”有人躍躍問道,“我們心中也好有個打算。”
蘇夫人暗罵了一聲倒黴。
她剛才就已經有些坐不住,花了大銀子買來的首飾,銀錢竟然落在了楚荇的手裡。
還又因此被楚荇擺了一道!
蘇家是有不少銀子,可那頭飾買來是為了送給宮裡的嫻貴妃的,自己家中哪裡戴的起幾千兩的頭面。
念及此,蘇夫人忍不住掐了旁邊的女兒一下子,“你將那頭面拿出來招搖什麼!”
蘇琴兒頓時疼的眼淚都差點出來。
她雖性子跋扈,可也不傻,自是知道眼下大家都盯著蘇家,等著蘇家往外掏銀子。
“娘。”蘇琴兒委屈地小聲叫了聲,又紅著眼狠瞪楚荇。
楚荇對上她的目光,也不過淡淡一笑。
這世間還沒聽說過眼神能傷人的,若真能這麼簡單的話,她率先練成絕技,就得瞪死一堆人。
“蘇夫人。”嫻貴妃到底是先開了口。
她心知是蘇琴兒張揚,被楚荇拿捏住了把柄,可眼下皇上盯著呢。
那楚荇用的是殺敵八百,自損一千的法子。
他們蘇家……還真不好躲過。
既然如此,那還不如痛痛快快地將銀子拿出來,得皇上的一個好眼緣,日後說不定能有助於父兄的官位。
“這些日子裡,皇上為了戰事夜不能寐,本宮看著也心疼的很。”嫻貴妃拿起帕子拭淚,“皇上,蘇家願意為皇上分憂。”
蘇夫人先是愣了下,而後不得已站了起來。
論銀子,蘇家是有一些。
可這些年蘇家的花費更多,比起楚荇張嘴就拿的八十萬兩,實際上蘇家連十萬兩都拿不出來。
見嫻貴妃不停地給自己使眼色,蘇夫人只能咬牙,“我們蘇家願出五萬兩銀子,助一助邊關的將士們。”
“才五萬兩?”楚荇皺了眉頭,“蘇家都能拿一萬兩銀子買頭面,怎麼才願意出五萬兩呢?”
她還搖了搖頭,“父皇,蘇家不心誠,兒臣可捨不得拿一萬兩買頭面。”
聽聞此話,蘇夫人又是渾身一震。
這個楚荇!
且不說楚荇如何欺負她的女兒,就連此刻,她都能明目張膽地欺負蘇家。
那頭面……她捨不得花一萬兩銀子買,可她就能黑著心腸讓掌櫃賣出一萬兩銀子的高價!
“蘇家到底願出多少?”昭帝有些不耐煩地問了句。
嫻貴妃趕緊又給自家嫂子使了個眼色,可見她低著頭不吭聲,只能自己先打圓場。
“皇上,蘇家這些年也沒多少進項,那副頭面是……”她自己都有些圓不下去。
在昭帝微冷的眼神撇過來的那一刻,她立刻換了語氣,“這樣吧,本宮做主,蘇家捐獻二十萬兩銀子。”
此話一出,蘇夫人差點將眼睛瞪圓了。
蘇家哪有二十萬兩!
“嫻母妃能替父皇如此分憂,當真不愧後宮之首。”楚荇看上去滿臉贊同。
嫻貴妃何嘗不知道自己被擺了一道,可此事她半點沒法迴旋,二十萬兩也是自己咬牙說出來的。
見蘇夫人臉色蒼白地謝恩,她更是有些恨率先開口的楚荇。
楚荇搖了搖頭坐下。
接下來大家能奉獻多少銀子,想必有了蘇家的大手筆,其他人也不會過於小氣。
洪九親自拿著紙筆走了下去,一一路過眾人面前,記了一筆又一筆。
有的人露出心疼之色,也有的人滿面憧憬。
兩炷香的時間很快過去,洪九拿著本子紅光滿面地小跑著回來,在昭帝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眾人就見昭帝眼前亮了亮。
“總共是兩百七十五萬六千兩。”洪九略有些尖銳的聲音響起,“多謝各位慷慨解囊,咱們皇上定不會忘了諸位的功勞。”
只一個玉荇公主,加上一個蘇家,就已經佔了一百萬兩。
他整日跟在昭帝的身邊,自然知曉戰爭燒錢燒糧,基本上一日都要以十萬兩起燒。
如此,倒也能堅持一小段時間了。
捐銀的事情過後,昭帝的心情顯然好了不少,說話間都帶上了笑意。
嫻貴妃青蔥一樣的指甲早就被用力掰裂,她時不時看向底下的楚荇,想著如何再開口說兩句。
可她確實心有餘悸。
剛才不過一句從商低賤的話,就能讓蘇家掏二十萬兩銀子。
好在楚荇自己掏的也多,她心裡還能說服自己,讓自己舒坦幾分。
“沈夫人今日是不是沒進宮?”嫻貴妃忽的又來了一句,“聽說荇兒跟沈家鬧得難堪,本宮這心裡也不是滋味。”
說著,她看向了底下獨自坐著的連雨煙。
連雨煙聽到有關於沈家的話,眼神裡閃過一絲怨恨,可還是不得不豎起了耳朵。
“嫻貴妃聽錯了吧。”楚荇朝上看去,她淡然,“再說了,這種事也能拿到大家面前說,嫻貴妃也太不在意父皇的顏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