嚓嚓嚓……!

一串串緊湊的的腳下步聲把何子落驚醒。

他興奮地爬起來張望,有人來了就好,是不是朱兄來找自己呢?

一個人影由遠而近,還邊跑邊大呼小叫道:“這是什麼鬼地方,熱死本姑娘了!”

遠遠看到這邊有人躲在土窩子裡避暑,直奔過來。

何子落還是暈暈乎乎的狀態,傻愣愣地看著一個女子奔過來跳下他的土窩子。

“這石筍林本就不該來,裡面機關遍地,這下被陷在這裡,該如何是好?”

邊嘮叨著打量何子落,忽發出一聲尖叫。

“哎呀,登徒子,你居然不穿衣服…!”

登徒子,好熟悉的聲音,儘管來人急捂臉轉過身去,但何子落已認出來人。

摘花仙子葉依水!

好在自己還穿著一條褲衩,用得著這麼大驚小怪?

“你快滾開,這裡是本姑娘的了!”

葉依水紅著臉背對著他提出霸道要求。

何子落提醒他道:“喂喂喂,葉姑娘,也有個先來後到吧,這個坑是我挖的!”

葉依水不管,胡攪蠻纏道:“你這臭小子壞小子,當年本姑娘就該補刀殺了你,現在又是本性不改。

快滾,這裡是本姑娘的了,就當你賠給本姑娘的,快穿上衣服滾遠點!”

這回何子落不慣著她了。

他冷聲道:“葉姑娘,你要搞清楚,當年也是你看了我,本道爺還沒向你索要精神損失費,你卻倒打一耙。

這是本道爺的地盤,這裡不歡迎你,要滾的是你!”

葉依水愣住了,這小子變得如此硬氣了?

想當初這小子每次見到自己就害怕,都是避之不及,現在一定是見自己孤身一人好欺負?

她手中拿著一把玄鐵劍,咬咬牙猛轉過身來,對著何子落當心就要扎過去。

當年一掌差點拍死他,現在還能…?

現在還能幹不幹得過就不好說了,前些日子在涼山派成嬰大典上,這小子與自己玄天劍派赫師兄比試,居然重創了赫師兄。

這可是她親眼所所見,把她震撼得不敢置信。

她自忖與赫師兄比還差一線。

但這小子用的是卑劣手段,用妖法轟自己,這算什麼真本事?

她舉劍威脅道:“快穿起衣服,我可要動手了!”

真是色厲內荏!

何子落也不願赤身裸體與一個姑娘打架,多不雅觀,嘆口氣道:“葉姑娘,這裡有法陣壓制,儲物器械打不開,道爺的衣服被烤焦,現在是沒衣服可穿了!”

葉依水剛被傳送到這裡,還不知道情況,暗中試了試,果然打不開儲物戒。

這就難辦了?

她瞧何子落穿著一條大褲衩,全身沾滿了沙土灰塵,頭髮亂得像雞窩,要多狼狽有多狼狽,面對自己又有些拘謹,不由撲噗一聲笑起來。

“好了,瞧你那醜樣子,還自建門派自立掌門,這是貽笑江湖!

在一邊再挖個土窩子,這裡送給本姑娘如何?”

她葉依水在江湖上號稱仙子,修為高,出身貴,美貌如花,在江湖行走哪裡不是一呼百應?

這點小小要求這小子還會拂自己的意不成?

不料何子落毫不猶豫拒絕了。

“葉姑娘,你當是在外面呢,這地上硬得很,又沒好工具,挖個淺坑都費力,你自己的事自己去做,我可不伺候!”

葉依水不料他如此態度,氣得俏臉通紅,酥胸劇烈起伏。

“你你你還是不是個男人!”

是不是男人可不是你葉仙子說了算,何子落不搭理她,轉過身去從褲腰帶上摸出地圖研究起來。

葉依水見狀真想一劍劈了他,可思量著可能不是對手,又想跳出坑去,離這傢伙遠遠的,可離開這裡,其他地方熱浪滾滾,實在難熬。

她冷哼一聲,轉過背去不理會何子落。

何子落看了一會地圖,抬頭看見葉依水沒離開,心道好男不與女鬥,自己與她也沒什麼深仇大恨,現在兩人囚在一起,應該同心協力共渡難關才對。

他主動道:“葉姑娘,你可曾見過涼山派伍長老與她的徒弟林梅梅?”

葉依水不由眸子一亮,這傢伙準是喜歡林梅梅,要不身處困境還有心問這些?

可以從這方面打擊他,誰叫他對自己無禮呢?

她轉過身來,做出努力回憶的樣子道:“哦,倒是見過,好像她師尊伍長老帶著與萬佛宗老和尚在一起。”

無空來了?

何子落詫異,當初他與朱劍閣合力將無空打傷,現在人家這麼快滿血復活,也來這險地探寶,他老傢伙生命力還真頑強。

他問道:“我聽秦月說伍長老可是跟神意宗長老組的隊,怎又與萬佛宗無空在一起?”

葉依水見他擔憂,心中快活起來。

“誰知道出了什麼變故啊,這鬼地方一個不小心,眨眼間就不見了同伴,與誰組隊已作用不大!”

這個沒錯,朱兄不是一眨眼就在自己跟前失蹤了嗎?

葉依水見他沉思,趁熱打鐵道:“無空身邊有兩個親傳弟子,叫什麼馬迪和馬仁,與那林梅梅親熱得很!”

何子落一聽站起來。

“馬迪和馬仁怎又成了萬佛宗弟子?”

“誰知道啊,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嘛!”

何子落不再問她,跳出土坑,在結界邊緣巡查一週,又耐著熱向火坑走去。

那火坑,一如既往的吐著烈焰,何子落走到十五丈處再也不能靠近了。

他回到土窩子,又研究地圖,好似有所悟,背對著葉依水閉眸沉思起來。

葉依水以為她的話打擊到了他,有些洋洋得意,又見何子落一聲不吭不理她,又不自在起來。

“喂,姓何的,天下美貌女子多的是,何處無芳草可尋,林梅梅有那麼好?”

何子落沒心思跟她鬥嘴,只是閉眸盤坐在冥想。

葉依水一見提劍走過去,五尺外她停下咳嗽一聲,何子落還是不理她。

要是一劍刺過去,這小子背對著自己,應該是躲不過的。

她屏住呼吸,猶豫著要一劍刺過去,這種衝動向亢奮。

卻又猛見何子落背上的肌肉滲出細汗,沾著灰塵流成一道道泥濘,不由心生憐憫。

此人與自己身陷囚籠,能不能出去都是未知數,當同病相憐,何必你爭我鬥?

她拿著劍又躡手躡腳退下,也盤坐調息起來。

她不知道是,她自己一念之差,差點往鬼門關走了一遭。

何子落在她靠近之際,已是暗藏殺機,只要她出劍,那就是辣手摧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