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糧隊伍出發兩天,在勞背村耽誤半天,但已走了一百多里的路程。
這裡離邊境還有一百多里,卻出現了無人村,可見形勢很嚴峻,狼牙國的勢力滲透得厲害。
他們屠村的目的是為了洗劫物資,也是要製造無人區,方便他們行動。
如果在野外過夜,怕凍壞了騾馬和士兵。
何子落還是命令隊伍開進無人村。
這個村落很小,只有二三十戶人家。
何子落吩咐宋大鵬和錢多把村裡的屍首集中到一起,用柴火燒了。
又挑選了幾座茅屋,讓士兵和騾馬先住下過夜。
村裡已不見半隻活物,但茅草屋卻沒有毀壞,可能是萬佛宗的人怕煙火沖天暴露了他們的行蹤。
朱劍閣見不得修真界的敗類殘殺普通百姓,心中早以義憤填膺。
他又把阿里古叫過來審問一番。
阿里古又把他師叔的情況祥細說了一遍。
鄧星河,萬佛宗長老,金丹後期修為。
帶著百來人隱身於邊境附近,負責接收情報,並把情報送給狼牙國的軍隊。
另外,他們還配合狼人的軍隊刺殺敵方重要人物或襲擊糧隊之類的任務。
朱劍閣聽了咬牙切齒道:“此人嗜殺成性,濫殺無辜,吾必替天行道除之!”
何子落勸慰道:“朱兄,這事先放後面,且把糧草押至軍營,小弟再陪你找那廝的不是!”
又奇怪的問阿里古道:“你師叔的名字與你們不同,莫非他不是狼牙國人?”
“何爺說得對,鄧師叔是流沙帝國人,當年因仇人追殺逃到了狼牙國,投了咱萬佛宗!”
這種屠殺同胞的劊子手,更是可恨,更該殺!
一夜無事。
早上起來整頓隊伍繼續前行。
雖越往西邊走,居民越是稀少,但一路過去又遇到幾個無人村。
這一天走了七八十里,看看前後都無人煙,何子落和朱劍閣商議找地方紮營。
把老兵叫過來問情況,得知此處叫野雞嶺,山高林密,是個險地。
但過了這野雞嶺,就離邊軍營地不遠了。
何子落欣喜不已,這麼說明明後天就能把糧草交接出去,算是任務完成。
先找地方紮營吧!
宋大鵬帶人要去四周打探地形,忽然不遠處林子裡傳來聲音。
大夥一齊扭頭看去,只見一點紅色的煙火沖天而起,在半空爆響。
這是有人在發訊號!
“有敵襲!”
“我的媽呀,快跑!”
“…”
一點風吹草動,自己這邊有人驚慌起來。
何子落冷喝道:“慌什麼!
敢攪亂軍心者,斬!”
一聲斷喝,輕微的騷動被壓制下來。
呼地一聲,朱劍閣已向那邊林子飛閃而去。
何子落又吩咐道:“往那邊土坎靠近,不得分散了,圍成一圈!”
一會,朱劍閣回來,說沒發現那林子裡發訊號的人,看來人早跑了。
但此事已非同小可,有人敢當著他們發出訊號,說明對方實力非同小可。
何子落決定就地過夜,不再往前了,怕中了對方埋伏。
冰天雪地在野外過夜,必須要有火,要不凍死凍傷是很平常的事。
一半人守營地,一半人去伐木。
周邊樹木被一棵棵放倒,拖到營地砍斷先在營地周圍釘上了樁子,扯起了絆馬繩,算是建立起了簡單的防護了。
然後生起了一堆堆篝火,原本柴火溼士兵們生火困難,何子落當場為他們表演了火球術。
一堆堆柴火彈入火球,噼噼啪啪燒了起來。
騾馬與糧食放在營地中央,士兵們在外圍圍著火堆啃乾糧休息,四周也安排了放哨的。
這邊何子落又把阿里古提過來審問。
“剛才林子裡有人發訊號出去,定是你故意暴露了咱的行蹤,老實交待,你為何要這樣做,是不想活了嗎?”
阿里古一個勁的叫冤道:“不是我啊,我一路老老實實,尋最安全的道路給何爺帶路。”
何子落拔出短刀,斜眸瞟著他道:“這事解釋不清,還是先去見你們佛爺吧,我瞧著你生氣!”
阿里古嚇壞了,急中悟出一些可能。
“何爺,我明白了,定是我那幾個沒回來的手下回那個洞中見師兄弟都死了,就跑回這邊報信了,故這邊的人會警戒!”
這麼說也能解釋得過去。
何子落盯著他看了一會,估摸著他不會散謊, 把刀歸鞘。
朱劍閣在旁邊推測道:“既然行蹤被發現了,對方今晚必有行動,咱警醒一些才行!”
阿里古聽了心中又喜又憂。
喜的是剛才肯定是鄧師叔的人,今晚鄧師叔定會屠了送糧隊,劫了糧草,把他救回去。
憂的是自己十五六個人的小隊,現在所剩寥寥無幾,也算被團滅了。
還有,自己為流沙帝國的官兵帶路,也算是骨頭不硬投了降。這些鄧師叔會不會跟自己清算呢?
他忐忑不安,低頭坐在草墊上左右偷偷亂瞟,觀察四周的動靜。
時間轉瞬即逝,眼看夜已深,士兵們逐漸安靜下來,一天的奔波跋涉,他們太累了,向著火不知不覺酣然入睡了。
朱劍閣閉眼打坐,已如一個木樁紋絲不動。
但何子落卻警惕起來,他已聽到四里外沙沙的踏雪聲,速度雖然不快卻離這裡越來越近。
他輕聲道:“朱兄,有情況!”
朱劍閣嘴角裂開,微笑道:“你那順風耳又聽到什麼了?”
“西北面四里外有大群人逼近過來!”
朱劍閣側耳傾聽一會,微微點頭道:“嗯,是有人過來了,你叫你的兵戒備。”
何子落向放哨的錢多招手,錢多過來問道:“都頭有何吩咐?”
“只叫大夥醒來,等會有敵人過來便啟動符甲,咱們馬弓手擋在外圍,那些士兵在裡層護住騾馬糧草就行了!”
何都頭怎麼算出會有敵襲?
錢多一腦門的疑惑,卻也不問原因就去逐個吩咐下面的人。
士兵們也是犯了迷糊,敵襲,安安靜靜的哪有敵襲?
但既然是何都頭有令,不敢不從,均作了準備守在一圈的木樁內,另一半士兵則拔刀守著糧草和騾馬。
但等了一刻鐘,還是不見任何動靜,士兵有所鬆懈,打著哈欠犯困了。
何子落卻挺立在最前面,閉眸唸叨道:“三里!
二里!
一里半!”
朱劍閣橫刀冷笑,好似就算有來敵也是送人頭。
士兵們卻面面相覷,什麼三里二里一里半,可曾有半個人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