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門口盤查的大兵們聽到王飛龍的命令,如狼似虎拔刀相向,把門洞中的和尚們逼住。
這二十來和尚平時也服氣修煉,修持他們的佛法,但層次並不高,都在練氣期裡混。
那老和尚叫智空,是寧城寺住持,己是煉氣期圓滿修為。
見何子落要拿他們,眼中精光一閃,想要暴起制住何子落,以此挾持他出城。
他當然不知道他在何子落面前根本不是菜,有不也不會有此念頭閃過。
卻己是脖子發涼,何子落的腰刀己架在他脖子上。
好快的身手!
智空只得服軟,吩咐眾和尚道:“咱是侍奉佛祖之人,不信沒有天理,跟他們走吧!”
王二麻子早叫人拿來麻繩,一個個捆成粽子。
何子落吩咐王飛龍。
“把人押到縣衙大牢,交給刑捕頭審問,務必弄清他們收到什麼資訊要離開寧城!”
王飛龍點頭,帶人把和尚們押往縣衙。
五天後,何子落正想去縣衙,刑捕頭上門了。
何子落把他請到書房,喝茶談事。
刑捕頭對何子落第一句話就是:“子落,你又立大功了!”
功從何來,道爺什麼出彩的事也沒做啊!
刑捕頭接著道:“三日前你當機立斷阻止寧城寺眾和尚出城,還拿下了他們,經審訊把情報送省府那邊,省府太守大加讚賞,稱寧城辦事有力!”
這是得到上級表揚了,確實算是好事,但這也不值得太放在心上。
何子落問道:“刑叔,你那邊審出什麼結果?”
“結果讓人毛骨悚然!
這寧城寺的禿驢們,食帝國之糧,砸帝國之鼎鬲!
他們信奉佛教,卻與西北萬佛宗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長年受那邊傳道授經。
這次集體出逃,是因為得到萬佛宗那邊傳來的訊息:寧城千里沃土,將成狼人牧土!
他們怕狼人來臨,不分青紅皂白屠城,就商量著要回內地躲災!”
何子落聽完心中冷笑。
你寧城寺既與萬佛宗有牽連,肯定是不怕狼牙國過來的。
這萬佛宗一心要佛法普照天下,既然光復寧城一帶,後面一步是想向內地擴充套件罷了,這寧城是先給他們打前站吧。
但人家是傳教,是無可厚非的事,只是手段卑鄙些罷了。
何子落興趣索然問刑捕頭道:“這麼說準備放了他們?”
刑捕頭道:“人家只是想躲避戰火而已,從某方面說也是情有可原。
只是一時傾巢而出,會影響城內民心,只能批評訓斥一頓放了!”
“已經放了?”
“倒還沒有,縣尉大人說人是你抓的,需由你去放!”
何子落心中知道,這夥禿驢與萬佛宗的勾當絕對沒有老實交待。
但現在上面有放人的意思,自己咬定不放也沒意義。
就此放人,實在心有不甘,他決定見見智空。
刑捕頭雖不知道他為何抓住這件事不放,但還是積極安排。
“上面發嘉獎過來,說寧城上下行事謹密周祥,要再接再厲,獎勵通報中三次提及你喲!
所以張大人對我說,放人的事必須由你來做,以示對你的尊重!
我這就陪你去縣衙大牢,先給這些禿驢們一個教訓再說放人的事!”
何子落不多言,只微笑點頭道:“善!”
縣衙大牢,昏暗陰森。
大廳裡,刑俱上飄著血腥味,地上暗紅的血跡斑斑駁駁。
這是縣衙審問犯人的地方。
刑訊逼供就出自此類地方。
何子落坐在一張案桌主位,刑捕頭摸著下巴站他後面。
何子落正襟危坐,冷若冰霜,言語中也透著寒氣。
“把智空老禿驢帶上來!”
衙役急過去提了智空過來,逼他跪趴地上。
何子落瞧這廝面容與五日前憔悴了很多,眼眶深陷,顯然這幾天有心思難以入睡耽誤了睡眠。
而且臉上有明顯傷痕,這應該是刑捕頭他們的傑作。
他問道:“智空,佛家提倡捨己救人,你作為一寺方丈,卻不念百姓生死疾苦,要先行棄寺而逃,讓寧城百姓陷於恐慌,可知罪?”
智空在這方面己被刑捕頭他們折磨了三天,挨不過己作了交待。
確實是得到萬佛宗傳來的情報:寧城乃狼人打野之糧倉,爾等速速脫離!
對於何子落的審問,他跪拜地上只喊饒命。
“萬寺為一家,寧城寺所修佛法與萬佛宗出於同宗,沒法斷了來往。
戰火將至,萬佛宗傳來相關護寺情報實屬正常,望官爺以天下蒼生為己任,放我等離開!”
人家可是死豬不怕開水燙,認定寧城縣衙不能把他們怎麼樣。
何子落只能答非所問道:“智空長老,聽說你寧城寺建寺己是千年,袓業難棄,你等這般棄寺而逃,對得住佛祖嗎?”
智空趴在地上道:“外物皆虛幻,敬佛之心才是大道,只有人還在,萬物皆可棄!”
這話就很明白了。
寧城寺算不了什麼,只要保住人,都不足惜!
這個理念在這個世界很超前,何子落點頭認同。
他誘導道:“這戰火臨近,介時傾巢之下,焉有完卵?
千年古剎毀於一旦,實在讓人惋惜!”
智空不知其意,抬頭道:“大人所言極是,但為之奈何?”
何子落站起來,在廳中踱步。
眾人皆不敢言,唯隨他腳步移動視線。
何子落忽然停在智空前面,蹲下來道:“我倒有一法子能救爾等棲身之地!”
智空腦袋不夠用,茫然道:“大人請說!”
“爾等棄寺而逃,有攪亂民心之罪暫且放到一邊,只因爾等是出家人官府可特別待之。
但佛祖見爾等棄尊佛香火之所而去,不把爾等納入十八層地獄名單?
可見爾等日夜伺佛乃是裝模作樣,沒半點真心!”
智空己是冷汗淋漓,這道理誰都知道,但沒人點破罷了。
他辯解道:“時局緊張,當務之急棄寺避難,佛祖寬仁不會怪罪,我等往內地尋了安身之所,重建寺廟,重複香火,以贖前罪!”
何子落心中鄙夷不己,嘴上卻關心道:“爾等有如此敬佛之心,佛祖只怕做夢都會笑醒,只是你們重新建寺的銀兩可夠?”
智空慚愧道:“平日香火線僅能維持日常用度,重建寺廟只能慢慢化緣了!”
何子落恨鐵不成鋼,指著智空鼻子訓斥道:“你可是一寺方丈,這寧城寺毀了,佛祖們無存身之所,你卻說只能慢慢去化緣籌備,這要何年馬月?
你讓佛祖們棲身於野外,地當床天作被不成,你這是該當何罪?”
智空痛哭流涕吼了起來。
“大人,老納實在是無能為力啊!”
何子落不耐煩喝道:“好了,你先別吼了,看你可憐,本都頭倒有個主意!”
“大人請說,老納無不從命!”
“要不你把寧城寺賣了吧,得了銀兩到內地好重建寺廟!”
但站在後面的刑捕頭在用力咳嗽,這是在否定他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