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的訓練,何子落的大頭兵成了合格的馬弓手。

不過馬是沒法配的,沒這筆經費。

但張縣尉答應年後向上面為他這個都頭討要一匹馬回來。

何子落是現代思維,他聞到了一絲不平常的氣息。

好端端的,一個縣衙練什麼兵?

這裡雖是邊陲重鎮,但縣城五里處有駐軍,這縣城防衛之責一直是他們擔當。

他們這些民團性質的民兵再練能有什麼戰鬥力?

只有一種情況會有這種要求。那就是可能有戰爭要發生!

這就必須要備戰了,民團就顯現出作用了。

穩定後方,維護治安,支援前線等等。

現在一片國泰民安,百姓安居樂業的景象,哪有什麼戰爭?

何子落來到縣衙,向張縣尉提出疑問,張縣尉驚詫他的敏感思緒,他視何子落為心腹,也就吐露了給他聽。

“咱寧城地處邊陲,北是妖簇之地,西是狼牙國。

妖簇雖地域遼闊,妖丁寥寥,難有實力犯境。

狼牙國地處西北荒蕪苦寒之地,遊牧為生,生活疾苦。

且他們那是天罰之地,百年輪一回,天罰一到,百姓人丁減少大半!”

何子落驚問道:“怎麼個天罰?”

“我也是道聽途說,但這事沒半點假,朝廷史官每次都有記載的。

一百年一罰,整個西北冰封萬里,三年不化!

到那時牛羊無草,百姓無食,飢寒交迫,餓殍遍野,乃人間地獄啊!”

什麼天罰,自然災害罷了。

何子落有些明白了。

“這麼說狼牙國天罰將至,那邊百姓會犯境過來?”

“對囉,他們可不是過來躲災,那邊的人生性兇悍,茹毛飲血,連人都吃,所以咱這邊稱他們為狼人!

他們成群結隊過來,如蝗災過境,寸草不存,但凡能吃的,席捲而去!”

這也太恐怖了!

何子落搜刮記憶,前身的記憶對這方面沒半點印象。

張縣尉繼續道:“這事百年一遇,偶爾也存在不發生的機率,算算日期那邊天罰將近,朝廷下密令叫邊陲各鎮加強防護,以防不測!

但為防百姓恐慌,此事不得擴散!”

何子落知道,他的百名大頭兵頂不了什麼事,只是把寧城守城門的職責接過來,好讓當地駐軍全力以赴應對邊境異況。

這裡往西離邊境少說有三百里,聽說邊境那邊是草原加沙漠,千里難見人影。

狼牙國的人遠道而來,肯定全是騎兵,這裡有高牆防護,他們要攻城也是很困難的。

何子落安下心來,按張縣尉的吩咐,把寧城四面城門看守任務接了過來。

西城門四十人,其他城門二十人,由各四個小隊長負責排班看守。

除了王飛龍、宋大鵬和錢多外,另一個從武館招過來叫皺六的也由何子落任命為小隊長。

工作進入正軌,何子落琢磨著要給他的隊伍弄些鐵質鎧甲。

騎兵善射,要是狼人真來了,可不能讓他的兵當靶子給人家射。

跑了三次縣衙,三番死磨軟泡,都勞而無功。

每次張縣尉都回復難辦。

“一副鐵片鎧甲至少要七十兩,你那裡一百人就七千兩,這錢哪裡有?”

“大人,要不這錢我那裡先墊著?”

“這哪裡行,就算你有錢墊,上面也不會撥甲啊,這鐵甲是軍隊物資,在民間禁止打造賣買,咱這裡只能討要些許皮甲!”

皮甲頂個屁用!

何子落沒法了,未了出張縣尉辦公房隨便問了句。

“大人,我那百來個兵穿戴如種地的農夫一般,我只有自己想法子去弄些東西了!”

張縣尉笑道:“行,你去折騰吧,我這裡不管!”

何子落悻悻然離開縣衙,忽看見前面街道拐角有個人影鬼鬼祟祟。

扣,居然又是那個被馬瑛放狗趕走的便宜師叔。

看來還沒死心,還想與他們認同門情誼。

何子落咳嗽一聲,喊道:“出來吧,丁師叔,作為清風觀弟子,躲躲藏藏的像什麼樣?”

丁聞從牆根轉出來,尷尬中帶著興奮。

“子落,你認我這個師叔了?”

何子落再打量他一番,比前幾日更落魂,一身灰撲撲的,晚上肯定是貓在哪個柴堆角落裡過的夜。

唉,看來清風觀上一輩混得都不咋的。

他同情心氾濫起來。

“認不認以後再說吧,我現在也不能完全確定你真是清風觀弟子,吃飯沒有?”

丁聞手足無措起來,這可怎麼辦?

他可憐兮兮道:“三天沒正經吃東西了!”

正時午飯時間,何子落點點頭。

“走吧,先去吃飯!”

就在街邊找了酒樓雅間坐定,點了一份白切雞,一份冒牌滷豬腳,一份小炒牛肉,一份素菜。

丁聞飢腸轆轆,哪裡顧得上長輩的形象,狼吞虎嚥,左右開弓,一會工夫把桌上的飯菜全塞進肚中。

何子落看他風捲殘雲,拿起的筷子又放了下來。

待他打著嗝,喝了消食茶,何子落這才問他。

“你還有什麼能證明你是清風觀弟子?”

丁聞撓頭使勁想,但沒半點頭緒。

何子落提醒他道:“比如說傳承之物?”

丁聞道:“師尊說咱清風觀有一把玄鐵寶刀,名曰絕世斬魔刀!

還有一本秘籍,名曰《玄門混元六合心經》。

但這兩樣東西全在你師父那一脈相傳!”

可不是嗎?

老馬師父傳他的秘籍和玄鐵刀,正是這兩樣,這就沒錯了。

絕世斬魔刀!

原來那把刀還有如此霸氣的名字!

何子落微笑著點頭,要認這個同門長輩。

那丁聞又在懷中一陣摸索,掏出兩本破舊不堪的藍皮線裝書。

“我這裡倒是有本手抄本秘籍,但極其難練,只好棄之習其他流派心法!”

何子落接過兩本書籍,一本果然是《玄門混元六合心經》,另一本也是手抄本,曰《符籙大全》。

翻開那本心經,裡面內容與老馬師父傳下的秘籍內容如出一轍。

何子落心道,這個要能好練就怪了!

幸虧你半途放棄另尋了心法,要不現在可能還是什麼都練出來。

何子落站起來,抱拳躬身行禮。

“見過丁師叔!”

丁聞眼中泛起了淚花,急扶住何子落道:“子落師侄,自師尊仙去,我漂泊江湖,只為謹尊師令尋找清風觀傳承一脈,今日總算歸宗了,嗚嗚嗚……!”

他受了幾年的委屈,今日算功成圓滿,心中五味雜陳,竟哭了起來。

何子落安撫一會,把自家師父仙逝,鍾坡山清風觀無以為斷,弟子們各奔東西的情況一一說了。

丁聞這才知道何子落是清風觀第二十九代掌門大弟子,急跪倒就拜。

“見過掌門大弟子!”

這如何受得?

何子落急把他扶起,按在座上問他的情況。

丁聞細細說了。

五十有二,築基中期,愛鑽研符籙。

何子落雙眸一亮,這可是一門賺錢的手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