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再說,這就是拒絕,婉言謝絕。
謝貴嘆了口氣,他何嘗不知尤四已是無人願收留的耄耋老人。
收他進門相當於收一個負擔,一個累贅。
但尤四是他的恩人。
他再度開口道:“老大,他說他能自食其力,他不要門裡的月例,修真路上飄泊了一輩子,只想落葉歸根而已!”
落葉歸根!
何子落站住了。
他何子落在這個世界有家人,但感覺自己的心好似還在飄泊。
他的根又在哪裡?
自己的心沒找到根,為何不能讓別人歸根?
“好吧,你叫他有空過來,暫時如你一樣,先收為外門弟子!”
謝貴大喜,連連稱謝。
何子落點頭笑了笑,讓謝貴離去。
清風觀算上自己有了六名弟子,師妹馬瑛和妹子小小都是煉氣期三層;謝貴三十有四了,煉氣期第七層;現在收了尤四的話,雖是練氣期十層圓滿,卻已七十有二。
還有自家老爹,年近五旬,普通手藝人一個。
總算自己這個掌門大弟子已築基成功,算是唯一拿得出手的存在了。
振興清風觀,還任重道遠啊!
後面小奶狗跟了過來,由於何家生活太好,這煤球胖得真如一個絨毛球一般。
它吃飽喝足,又搖著短尾巴過來黏住何子落。
後院很大,那塊藥地只佔了三十分之一,藥地中央立著個亭子,顯得有些突兀。
亭子邊緣擺著那幾盆最早拿回來的星光草,今日送了朱劍閣一株,還有十三株。
何子落要進亭子,腳邊的煤球奶聲奶氣吠了起來。
什麼也沒有啊,吠什麼呢?
何子落一株株觀賞著那十三株星光草,那紅得烏黑髮紫的小花格外豔麗,嬌豔欲滴啊!
突然,他發現那個擺在花盆旁的夜壺沒了東西!
哎,那株長了幾片嫩葉的野山參呢?
夜壺中只剩下一個拇指粗的小洞,這是誰把它拔走了?
這裡可沒來過外人,莫非是師妹和小小拔了煮湯了?
不對,她倆會徵求他的同意才會這樣做,莫非移栽到別處去了?
師妹和小小對用夜壺栽植山參可是很嫌棄的!
何子落又到幾個栽星光草的花盆去找,果然,在他送馬瑛那盆星光草中,根部露出幾片嫩葉,不仔細辯認還真不好發現。
他怕這株山參從夜壺中移來移去動了元氣活不了,就一直沒理會馬瑛和小小的嘲笑,想不到她們還是悄悄的移栽了。
他倒是怕浪費資源,從藥地裡用小木棍撬了一株星光草補栽在夜壺裡。
想澆水又怕麻煩去找水瓢之類的,見夜幕濛朧,整個後院就他一人,趁酒意鬆了腰帶對著夜壺噓噓起來。
這算是澆水了!
煤球對他的行為很是不滿,嗚咽兩聲跑了。
何子落見工作順利完成,揹著手得意洋洋回前院。
時光如水,歲月如梭,又過幾個月,眼看轉入了秋天。
看寧城周邊山巒開始慢慢變成五顏六色,何子落乍然發現,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已近一年。
這段時間,自己的修為穩步推進,已接近築基中期。
在空閒之餘,還練會幾個小術法。
如火球術,劈空拳,防護罩等,只是築基期只能算修真低層次,底蘊不足,術法用起來威力不大,只能權當解決有無問題。
師妹馬瑛和小小雙雙突破到練氣第四層,這種進度何子落還是滿意的。
謝貴從練氣期七層突破到第八層,他對修途已是信心滿滿。
何子落接收了尤四加入清風觀,但仍讓他在巴巴街開店,這樣也好打探些修真的資訊。
三個多月過去了,但給他定購的築基丹還未到貨,可見這東西在市面上很稀有。
那星光草的生意倒是做得順順利利,每十天劉山送來十塊中品,拿走十株五百年的星光草。
夢溪酒樓每月會送五百兩分紅過來,這是那一成股份的紅利。
何子落叫謝貴收著,用於日常生活開稍用度。
何鐵錘這段時間在琢磨一件技術活,那就是如何把何子落交給他的那把玄鐵短刀重新鍛造一番,改變成一把新刀。
那可是涼山派長老韋三搖的刀子,拿出去被人認出就是一件禍事。
胖子王飛龍自有了那本練體入道的秘籍,也下了一番苦功,整個人瘦了一圈。
還過郊果還是顯著的,他已能引靈氣入腹,用練體術錘鍊身體,現在已是練氣第二層。
胖子缺靈石當然由他來供應,每月四塊下品已是有餘。
十一月的暖陽催人入眠。
這天下下午,何子落在後院練完拳,躺在藤椅上曬太陽打盹。
尤四過來了,說巴巴街的散修們又開始要組隊要去鳳凰山了,意思是看咱清風觀當家的有什麼打算。
這是散修們年前最後一次打野,也是年前撈上一筆好過年。
何子落現在是大財主,不願再去蹚這灘渾水,搖頭表示沒興趣。
尤四去了,師妹和小小過來給靈草澆水。
藥地裡離亭子近的長得格外茂盛,那淺紅的小花都轉成了紅紫色,但離得稍遠的僅是深紅色。
這有一小半都催成千年年份的靈草了,得等劉老闆過來,談談價格出售了。
小小對那株擠在星光草盆裡的山參格外照顧,說喜歡這株山參的清香味。
看看夕陽西下,她抱著那盆山參要放到自己臥房中去,路過哥哥時不忘表揚一句。
“哥哥,你看你把這山參移到這個花盆多好,長得格外精神,都有七片葉子了!”
何子落雙眸睜開一條縫,瞟了一眼道:“我才沒移呢,呆在夜壺中才好!”
小小詫異道:“噫,三月前我和瑛姐看這株山參移到花盆中了,還認為是你移的呢!”
“哦,也許是老爹?”
小小抱著花盆邊走邊搖頭。
“不會,老爹對這些花花草草看不上!”
何子落坐起來,也有些奇怪。
對,老爹不會操這個心的。
謝貴呢?
也不會,何子落曾告訴過謝貴,那些花花草草是一家人的生活大計,培植是有決竅的,要他不要去亂動。
謝貴很知進退,從來都與藥地保持距離的。
何子落一臉門的官司,這人都排除了,會是誰呢?
怎不能是煤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