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子落不願與馬迪馬仁多打照面,搶著付了帳上樓。

李雲又去葉落那桌問候。

葉落傷勢未痊癒,又在界河那邊跋涉了一天,很是疲憊,不願多搭理他。

只有秦月問起他來:“這何子落可是馬迪馬仁兩位師兄的對頭,你如何又與他在一起飲酒?”

李雲笑道:“這個我倒是不知道,因年初在寧城那邊與他有一面之緣,就當成熟人了!”

秦月點頭道:“好了,這廝只是個七行雜靈根,又不是修行中人,聽說還是官府的狗腿子。

俗話說道不同不相為謀,要與他保持距離!”

李雲不好拂他的面子,只好沒口子的答應了。

其實秦月比李雲年紀小,卻以師兄的口氣教訓李雲,這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誰叫他流沙門勢微,且在涼山派的轄區,要仰人鼻息呢?

秦月見他態度還好,就把馬迪馬仁及林梅梅幾個介紹給他認識。

馬迪對何子落的近況還是很關注的。

他問李雲道:“那姓何的都跟你說了些什麼?”

李雲道:“也沒說什麼緊要的事,只說在這裡待得差不多了,思量著要回寧城那邊。”

馬仁問道:“那他跟你說過,他這些天有什麼收穫?”

“他說他採了一捆星光草,叫店家養在客棧後院,這就是他的收穫。”

葉落和秦月聽了忍不住笑了起來。

葉落道:“這廝真是一個無知的混混,星光草仍是最無價值的靈草,在這裡隨處可見,他卻採上一捆,莫非想扛回去賣錢?”

秦月笑道:“一二文一株,倒是可以賣個千百文,能抵得上這來回食住行的費用嗎?”

大夥呵呵笑了起來。

李雲忍不住低聲懟了一句。

“這何子落應該不是缺錢的主!”

這句話聲音雖小,卻讓大夥止住了笑聲。

是啊,這何子落要差錢的話,也不會住這家全鎮最貴的客棧啊!

這裡可是要二兩銀子一晚,就是他們住著都感肉痛。

對了,這傢伙還吃的是靈餐,大夥剛才進來的時候是看到了的,那賬也是他上樓前搶著付的。

莫小看那幾個菜,沒二塊下品靈石是不要想吃上的。

氣氛有些尷尬,幾個面面相覷,感覺自己幾個剛才還取笑人家,真正的傻子其實是自己。

這般大手大腳,他哪裡來這麼多錢呢?

除葉落、秦月和鍾四少外,其他幾個對何子落是知根底的。

一個鐵匠的兒子,可以說是家徒四壁。

林梅梅道:“何子落從清風觀回來變懂事了,當上了寧城的捕快,除了衙門每月發月例外,在街上還能收到不少常例錢的。”

大夥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何子落是汙吏,他花的錢是搜刮的民脂民膏!

馬迪冷笑道:“他乃本性如此,當了狗腿子就胡作非為,當誅!”

馬仁響應道:“下回見他得教訓教訓,好做他怎麼做人!”

李雲見自己一句話引出了是非,只好默不作聲。

只是心裡鄙視他們。

在這裡吹吧,人家就在樓上,也不見你們上樓教訓。

何子落在樓上當然不知道有人在罵他是汙吏,還要教訓他。

他在房裡活動了一會筋骨,從儲物袋裡拿了一塊中品靈石,盤腿坐在床上打起坐來。

現在再也不用省著用靈石了,中品靈石渾厚的靈氣在他掌心沿臂而上,又直灌入丹田,再沿任脈而上。

一個時辰後,手中靈石變成了灰燼。

好快的速度!

但他不擔心因吸收速度太快會帶來什麼副作用,因為他遵循的是道家修真法則。

道法自然,順其自然!

不頂不推,強弱不管。

正是你快讓你快,你慢由你慢,我只逍遙一旁看!

他意猶未盡,拍掉手上灰燼,又摸出一塊,想了想幹脆又加一塊。

用兩塊中品同時修煉,就算是築基修士也不敢,靈氣入體太猛會傷了筋絡。

但何子落今晚修煉發現出現了新情況。

他識海中的寶典,在他修煉時分流吸收了一部份靈氣。

這種情況他是首次發現,但他不認為對他有什麼壞處。

寶典既呆在自己識海中,花掉些靈氣滋養,讓它更能發揮作用不好嗎?

到了下半夜,兩塊靈石中的渾厚靈氣被吸收了大部份,自己丹田、任脈及大小穴位已是靈氣充盈,有了微微的脹痛感。

靈氣流到督脈大椎穴受阻。

他也不摧靈氣強攻,只是讓靈氣自然浸蝕大椎穴的膈膜。

這是水磨功夫,只要有耐心,沒什麼痛苦。

直到雞鳴聲起,大椎穴的膈膜已薄了大半。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他想收功等晚上子時再來磨練,不想識海中的寶典湧出一股熱流,從百會進入督脈,又達大椎。

一股輕微的刺痛傳來,那大椎穴的阻礙已是土崩瓦解。

終於突破到練氣期第八層!

靈氣洗滌著大椎穴的傷痕,痛感化為痛快淋漓的舒暢。

這種舒服的修煉會讓人上癮啊!

何子落心情愉悅,繼續吸收靈石中的靈氣穩定境界。

天大亮,他收了功,感覺精神抖擻,全身力量又大有增長。

這對他的拳術又是一種提升。

雖說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但拳經中又有一力降十會的道理。

任你招式千變萬化,不如一記泰山壓頂!

突破時身上出了一身臭哄哄的油汗,他叫夥計打來熱水洗刷乾淨,這才悠哉悠哉下樓用早點。

客棧的客人基本又去界河那邊去找資源去了。

何子落向夥計打聽李雲的情況,得知他也去打野去了。

他吃著點心,盤算著今日是不是退了房,租輛馬車回寧城去。

這時夥計帶著一個人過來,何子落抬頭一看,原來是謝貴!

終於見到這傢伙了!

想自己殺羊橫時,是捏碎了傳訊符的,可沒見到他的蹤影。

謝貴見到何子落,激動得眼淚縱橫。

“何老弟,怎算見你了,你平安無事,太好了!”

大廳裡不方便說話,何子落把他叫到房中,謝貴把他的這些天的情況說了。

原來,何子落殺羊橫那天,謝貴跟一幫散修還在往落靈鎮的路上。

何子落與羊橫第一天進鳳凰山地界,就被逼提前下了手,他發傳訊符謝貴也無法收到。

謝貴到了落靈鎮,偷偷摸摸打聽何子落和羊橫的情況,得知兩個去了險地後當天就沒回來。

他猜測十有八九是兩個幹上了,人都沒回來也不知道誰死誰活,也許是兩個都沒了。

當天半夜,有個青年漢子到他住的客棧來打聽羊橫的情況,他留心跟他到僻靜處,問那青年為何打聽這些。

那青年直接道:“羊橫死了,想知道此人平時為人,該不該死!”

這對謝貴來說是喜從天降,也不管這人的好歹,把羊橫為非作歹的事全說了。

那青年道:“看來這羊橫該殺!”

謝貴估計此事與何子落有關,要向那青年打聽他的訊息,但青年不理他獨自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