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子落不理會那愣住的青年,帶著師妹和小小出了偏房。
旁邊有跟他一起出來的客人低聲提醒他道:“小哥,可不要跟剛才那人起什麼衝突,他可是厲害角色!”
哦?
何子落連聲稱謝,並問客人那青年是誰。
客人道:“他是縣衙慢班房陸捕頭的獨子陸彪,可是吃不得虧的主!”
何子落啞然,在前堂跟他老子陸捕頭起糾葛,估計已把自己恨上了,現在又與他兒子鬧不愉快,這宴席吃得,得罪了一家子啊!
馬瑛見他沉思,認為自己給師兄添了麻煩,楚楚可憐道:“師兄,那人好生無禮,我不理他,他只管口中花花說些難聽的話,讓人生厭得很。
都是我不好,給師兄帶來是非,以後這種事我不出來了。”
何子落問她:“這事怎能怪你,他可曾動手動腳?”
“這倒不曾!”
“好了,這事不怪你,下次要遇上此人再這樣的話要告訴師兄,師兄揍他!”
小小挽著何少子落的膊胳,拳著小粉拳附和道:“對,咱一起揍他!
哥哥,咱先去找爹爹,一起回家!”
偏房這邊,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吳彪看何子落帶兩女子消失在院裡,有些惱羞成怒。
他回頭對一個同伴道:“你去打聽打聽,這小子是誰,莫非真是快班新進的捕快?”
那同伴答應著出去,一盞茶的工夫回來了。
“陸少,打聽清楚了!
這小子是葫蘆街何記鐵匠鋪何鐵匠之子,叫何子落,因何鐵匠與刑捕頭是要好的發小,這次照顧他兒子要進快班房當捕快,那兩個漂亮小妞大些的是他什麼師妹,小的是他的童養媳!”
“什麼師妹,這有什麼說法?”
“那何子落曾到離咱幾百裡的中坡山出家當過道士,後來待不下去拐回來這個漂亮師妹回家了。”
陸彪咬牙切齒道:“這小癟三有什麼好,居然有如此旺的桃花運!”
同伴捂嘴笑道:“陸少,這小子在年後還出了次大風頭,可謂是寧城縣人盡皆知!”
“快說說,本少怎不知道呢?”
“上回涼山仙派來咱縣城招選弟子,他就是那個被測試出來的七行雜靈根,千古修真廢才!”
陸彪樂了。
“哦?這事當時滿城風雨,我倒聽說過,想不到今日見到了本人!”
他心中連連冷笑,大家都是凡夫俗子,且不說什麼七行雜靈根,千古修真廢才。
一個打鐵家的貧賤窮小子,有什麼神氣的?
有什麼資格在本少面前裝英雄救美?
就算有刑捕頭照顧當個捕快,那又怎樣,將來照樣找機會收拾他。
陸彪又憤憤不平道:“扣,他那身板能當捕快?”
同伴道:“陸少,剛才這小子在前堂那邊與你爹的人又是拼酒,又是比試掰手腕,大出風頭!”
“還出了風頭,他贏了?”
“好像都是他贏了,還是贏的吳捕快,把你爹都氣走了!”
看來這小子不一般!
吳彪不由忌憚起來,看來這事還得從長計議。
他父親是縣衙慢班捕頭,專司值堂、站班兼捕盜。
而刑捕頭是快班捕頭,專管緝盜維護治安。
雖然都是吏,也沒什麼級別之差,但從負責的工作來說,快班要比慢班地位要稍高一點。
所以他父親雖與刑捕頭不對付,卻照樣上門為他回城任職慶賀,這是官場文化,一般人只能霧裡看花。
這何子落雖出身低微,但既然有些本事,又有刑捕頭罩著,就不好直接弄他了。
有本事又有關係的人可不是能任人宰割的。
陸彪回到家裡,他父親還未睡覺,坐在在書房中發呆。
他是家中獨子,平時受家人溺愛,對父親也沒什麼畏懼之心,直接進書房問今夜何子落比試出風頭的事。
陸隨風也不瞞他,把過程說了一遍,又奇怪道:“你怎認識那小子,莫非有過什麼過節?”
陸彪實話實說道:“今夜這小子來赴宴,帶了一個什麼師妹,長得真乃碧玉羞花,我過去搭訕幾句,這小子卻不識抬舉!”
陸隨風知道兒子的德行,嘆道:“彪兒,你都二十有一了,也該找個賢淑的女子成親了。
這個何子落我剛才叫人打聽清楚了,三年前他父親嫌他無用,就送他上山當了道士,去年從山上回來,處處透著怪異。”
陸彪不解道:“這天下哪還有什麼真道士,有什麼怪異的?”
陸隨風道:“三年前的一個慫貨,現在卻氣度從容,根本不像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樣子,而有混跡江湖多年的心智。
還有,他製作出一道什麼‘二師兄披甲’,味道鮮美絕倫,憑這道菜他與夢溪酒家簽了供貨條約,聽說是日進二三百兩!”
陸彪張大嘴巴道:“日進二三百兩?
他這是搶啊!
這比得上咱家與人合夥的賭坊了!”
陸隨風道為:“可不是,咱賺著提心吊膽的銀子,他卻用一道菜躺著賺!
這件事讓多家酒家忌恨呢!
還有,還有件事很是奇怪,這小子被涼山仙門判為七行雜靈根,按他們修真人士的話來說是絕地修不了真的。
但此子卻經常出入巴巴街,花巨資採購靈藥和靈石!”
陸彪摸不著頭腦道:“噫,他一個千古修真廢才採購這些東西幹什麼呢?”
陸隨風摸著下巴的鬍鬚道:“他一個瘦弱身板,今晚卻居然輕易比贏吳捕快,我看那涼山仙派是看走眼了。
這小子定是個修為所成的道家修士!”
修士地位超然,一般公門也是不願去惹的。
陸彪不願相信,道:“仙門的測試哪有錯,當年我也參加測試多次,不是回回說我沒有靈根,定沒有錯的,肯定是這小子天生一身蠻力罷了!”
陸隨風警告他道:“綜合這些事情來判斷,他十有八九是修士,道家在些莽原大陸雖然勢微,但聽說該門不同於其他修真門派,是有不一樣的傳承的。
所以這個何子落不一般,你不可打他師妹的主意!”
陸彪雖心有不甘,但也對修士忌憚。
那女孩的一顰一笑,在他腦海中晃悠,他陸彪過手的女人太多,他自己都記不清有多少了,但跟這個比起來都是庸脂俗粉,這事雖難以放下,只能另想他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