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餐廳,顧巖燃拽開餐桌前的幾個凳子,招呼劉喚和連致過去坐。

張媽從廚房裡走出來,手上還溼答答的正在往圍裙上擦,她滿臉皺紋,笑眯眯的說:“先生你們回來了,飯馬上就好。”

顧姜點了點頭,坐在主位上對張媽說:“張媽,再多加幾個菜吧。今天人多。”

“哎好。”張媽答應著,轉身又鑽進了廚房。

顧巖燃喊道:“張媽,我要吃小丸子,好多好多小丸子!”

“早就做好了,你個小饞貓。”張媽端著一盤四喜小丸子走了出來,滿臉堆著笑。

顧巖燃一邊夾丸子一邊說:“我和你們說張媽做飯特別好吃,堪比五星級大廚,你們今天可是有口福了。”

“那我就不客氣了。”連致迫不及待的吃了起來,“我家保姆之前做飯也好吃,可惜後來讓我爸給辭了。”

劉喚說:“我媽做飯也好吃,下次你來我們家,我讓我媽多給你燒幾道菜。”

菜上齊以後,三個人動了筷子一言不發,劉喚想快點吃完離開,連致則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顧巖燃是習慣吃飯時不多嘴。

顧姜知道顧巖燃沒有多少朋友,以前也很少帶朋友來家裡玩,這次不僅帶了,而且還是兩個男孩子。

顧姜猶豫一會,還是決定問一下,“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以前怎麼沒聽柒柒提起過?”

顧巖燃搶先回答,“最近認識的,緣分!師父你知道的,緣分這種東西,總是妙不可言的。”

顧姜皺著眉說:“我問他們呢,吃飯都堵不上你的嘴。”

顧巖燃扒拉著碗裡的飯,委屈巴巴的說:“師父您自已說的,食不言。”

顧姜盯著顧巖燃,給了她一記眼刀:“平時怎麼不見你聽我話,今天倒是記得清楚。”

顧巖燃妥協,“長輩問話可以,您繼續,繼續。”

劉喚禮貌的回答,“叔叔,我們確實是今天才認識的,但不是因為打架認識的,就是路過。”

顧姜問顧巖燃:“因為什麼?”

顧巖燃知道顧姜是在問為什麼打架,她回道:“我可沒打架,我冤都要冤死了。是他們堵我,我是正當防衛。一群人打一個小姑娘還沒打過,要是我才沒臉說呢。”

“我看你現在就挺有臉的。”顧姜起身:“行了,我也不想說什麼了,你自已心裡有數就好。你們吃吧,我還有事。”

顧姜離開餐廳,他拍了拍顧巖燃的腦袋,告誡她聽話少惹事。

顧巖燃得了便宜還賣乖,“師父,那一會兒我能出去玩嗎?”

“去吧,早點回來。”

連致一臉吃驚,“這就過去了?你爸也太通情達理了吧,這事要是放在我身上,早就挨一頓打了。”

顧巖燃一臉幸福的說:“我爸愛我還來不及呢,怎麼可能捨得打我。你羨慕去吧!”

說真的,連致是真的羨慕。

以前他有母親愛,母親出車禍以後,他就只剩下父親一個親人了。

他以為他會獨享父親一個人的愛,哪承想母親去世不到一年,父親就另娶新妻,還帶了一個比他小了四歲的弟弟。

那年他六歲,弟弟兩歲,很難不讓人去懷疑父親婚內出軌。可他沒有辦法,他只能被迫接受。

因為母親的死,後媽的假惺惺,連致對父愛早就沒有奢求了,他看見顧巖燃和她爸的相處模式,除了羨慕,還是羨慕。

三人吃完飯後,阿辰開車送他們去了一家會員制的籃球館。

是連致點名去的,以前一放假,他和劉喚就會到這裡打球,風雨無阻。

顧巖燃關上車門,“阿辰哥,我玩完後給你打電話,到時候你再來接我就行。”

阿辰笑著說:“好,玩的開心點。”

連致迫不及待的拉著劉喚和顧巖燃走進籃球館,“快走快走,看看有沒有場,今天週三,人應該能少點。”

劉喚慢悠悠的跟著,“平時來玩的人也沒那麼多,肯定有地方,不用著急。”

顧巖燃腳步跟上去,她正巧看見有商販在賣水,她想著一會兒打完球指不定口乾舌燥,玩到正盡興的時候,肯定沒有人願意出去買水,倒不如現在買好。

“等一下,我去買兩瓶水,一會打完球咱們喝。”顧巖燃拍了下連致的肩膀,小跑到賣水的地方。

“那我們去裡面等你,快點。”連致和劉喚打算先進去佔個場,和顧巖燃說了一聲就轉身去了籃球館。

顧巖燃邊跑邊回頭和他們說了一聲好,一轉身就和別人撞了個滿懷。

男人抱住她,磁性的聲線環繞在她的耳邊,“小朋友,怎麼毛毛躁躁的?這次撞我懷裡了,下次你還想撞誰懷裡?”

顧巖燃抬頭,面前的男人乾乾淨淨,一張與世隔絕的臉與時代不符,她一眼就認出了他。

“大叔!”

“說了多少遍了,要叫哥哥。”溫將尋揉了揉顧巖燃的腦袋,一雙大手如同明月攬高枝,有些驚豔。

顧巖燃不喜歡除了顧姜以外的人摸她的腦袋,但溫將尋除外。

她喜歡看溫將尋的臉,因為這張臉好看的是形容不出來的。

她曾經用貌若潘安去形容他,可是她很快否定了,因為他不美。她又想到了陌上人如玉,但他還是給否定了,因為她覺得差點意思。

最後顧巖燃決定用悅懌若九春,磬折似秋霜來形容他,當然也是勉勉強強。

“才不,你比我老八歲,怎麼放出口讓我叫你哥哥的?佔我便宜啊。”顧巖燃笑了笑,眉毛比平時還要彎,說話也不懶洋洋的了。

“有便宜可以佔嗎?算了,說不過你。”溫將尋微微一笑,“你來這裡幹什麼?別告訴我是來打球的。”

顧巖燃點點頭:“哎,猜的真準,我就是來打球的。”

溫將尋說:“那還挺巧的,我也是過來玩的。”

一聽他也是來打球的,顧巖燃立刻發出邀請:“要和我一起嗎?”

“我約了朋友,下次吧。”溫將尋的語氣顯得有些可惜。

顧巖燃不死心又問,“是你約了朋友,還是朋友約了你啊?”

“有區別嗎?”

顧巖燃笑笑,“有啊,你約了朋友不能拒絕。但要是朋友約你的話,你就可以拒絕了。”

原來是這個區別。

溫將尋猶豫幾秒後說:“是我約了朋友,好像沒法拒絕。”

他就像是故意在逗顧巖燃一樣,偏偏兩個人誰都不點透,樂在其中。

“大叔,你很閒啊。”顧巖燃換了個問題,“你今天店裡不營業嗎?”

溫將尋耐心的說:“記得嗎?週三週六店內整修,今天正好是週三。”

“放假就放假,說什麼整修啊。”

顧巖燃沒忘,但她就是想找幾個話題和溫將尋多聊一會,只是多說兩句話,她就已經心滿意足了,畢竟誰不喜歡多看兩眼帥哥呢。

溫將尋口袋裡的手機嗡嗡作響,他掏出手機看到來電顯示“斑點”,是他朋友打來的。

聊的有點久了,溫將尋結束通話電話,他又揉了揉顧巖燃的腦袋,溫和的說:“不和你說了,我朋友還在等我。明天來我店裡,我請你吃聖代好不好?”

“好啊,就當給你個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