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從你我做起

遠處夕陽，黃昏暮晚。

金燦燦的光籠罩在這條極具年代感的巷子上，顧巖燃倚靠在灰石牆處，長髮搭在胸前，衛衣的帽子正好夠包住她。

水果味的圓球棒棒糖被她叼在口中，她一隻手插在兜裡，一隻手拿著糖。

時間距離晚九點還有四十分鐘，天幾乎是一下子就暗了下來。

路燈昏黃，代替了離去的太陽。

要找P姐還真不容易，顧巖燃等了很久才等到她。

P姐攙扶著頭髮花白的老人來到不遠處的水果攤前，顧巖燃默默觀察，降低存在感。

他們想買兩個橘子，嫌棄太貴，最後只帶走了幾個梨子。

幽深的古巷一眼望不到頭，顧巖燃目送他們回家，轉身來到了水果攤前。

她拿起橘子在手中掂量了一下，“老闆稱幾個橘子，再來點蘋果。其他的，你看著來就好。”

“好了，你拿好。總共九十七塊四，給九十七吧。”老闆麻利的裝了一堆水果上秤，紅色的塑膠袋襯的水果更加美味誘人。

顧巖燃咬碎嘴裡的糖果，她摸了摸身上的波板糖徽章，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百元紙幣遞過去，“謝謝，不用找了。”

巷子裡一家挨著一家很容易迷路，好在顧巖燃這個外來面孔一眼就能被人認出來，居住在此的居民熱心腸的給這個小閻王指著路。

沒一會，顧巖燃就站在了P姐家的院子裡。

透過古窗玻璃，屋裡溫馨的場面對映在顧巖燃的眼中。

P姐給老人切著剛買的梨子和有些蟲洞的蘋果，盯著電視機裡的內容笑的合不攏嘴，完全看不出她在學校狗腿子的一面。

觀察一番後，顧巖燃大致瞭解了P姐的家庭狀況，她敲了敲門，徑直走進屋內。

P姐一愣，還不等問出是誰，就見顧巖燃掀開帽子笑盈盈的將水果放在桌上。

“爺爺奶奶您們好，我是她的同學，有點事找她。初次見面不知道帶些什麼好，就買了點水果，您們別嫌棄啊。”

奶奶拄著拐起身去拉顧巖燃的手，“哎喲，來就來，還帶什麼東西啊。孩子你快坐，奶奶去給你洗個梨吃。”

P姐警惕的盯著顧巖燃，視線一刻都不敢鬆懈，畢竟自已的手機還在她的手上握著，不確定她來自已家是什麼目的。

奶奶拉起坐在椅子上的P姐，“囡囡啊，快招呼招呼你同學啊，不可以沒禮貌。”

“好……”P姐忐忑不安的挪著步子，她不自然的端起水果盤，正要往外走就被顧巖燃按住了手腕。

“奶奶，都說不用麻煩了，我一會就走，我們可以出去聊聊嗎？”

奶奶扶起一旁的爺爺，“你們在屋裡說，我們老兩口出去，給你們騰地方。”

“我馬上就說完了，奶奶您們歇著吧。”顧巖燃拽走P姐，留下一道瀟灑的身影。

院後的水井邊無人，P姐甩開顧巖燃的手，往後連連退去，“顧巖燃，你可以啊，都找到我家裡來了。手機已經給你了，你到底還想怎麼樣啊！”

“一個兩個都是這個問題，我回答都回答煩了。”顧巖燃掄圓了手，一巴掌抽了過去，爽了。

這六個人裡面除了主導者，顧巖燃最看不慣的就是她了，拿著手機記錄一切犯罪的證據，真不知道他們是蠢豬，還是單純的膽大。

P姐整個人懵了一瞬，她捂著臉，眼裡滿是震驚和憤怒，她爬起來就要去撕扯顧巖燃的頭髮，“你敢打我！”

理智恍然出現，P姐的手停在了離顧巖燃幾厘米的位置，她想，要是在徐莉紅身邊，囂張也就囂張了，可現在就自已一個，打也打不過，倒不如笑臉送走。

剛擠出的笑臉頃刻被顧巖燃打散，她不屑一顧，“死性不改，打你又不用挑日子，打就打了。剛才老人在我給你面子，現在四下無人，你覺得我會做些什麼呢？”

P姐擋著臉，認錯誠懇，“別別別，我給你道歉還不行嗎！我錯了！你想要什麼，你說，能給的我都給！”

顧巖燃揪著她的領子，晃了晃手裡的手機，“我問你，除了你手機裡的這些影片，還有沒有別的了？你知道我在問什麼。”

P姐是真的怕顧巖燃，她瑟縮著，全盤托出，“紅姐每次找欺負的物件都會讓我拍下來，我只有這一部手機，所有人都在裡面了。我沒有備份，也沒有隱藏檔案。影片名稱就是他們的名字。”

“你們……”罵人的話在顧巖燃嘴邊來回翻滾，她真想再回去把這幾個人湊到一起狠揍一頓。

顧巖燃擼起袖子幾腳踹過去，“我沒詞說，氣死我了，你們真不是東西啊！”

怕P姐家裡老人擔心，顧巖燃還特地避開了她的臉和裸露在外的面板。

說她善良吧，她一個一個打到人家家裡去，說她邪惡吧，她還總是根據情況給他們留一份體面。

P姐痛哭流涕，“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都是徐莉紅逼我的，你也看到了，我沒什麼背景，不跟著她，倒黴的就是我了。她可以給我錢，讓我帶爺爺奶奶改善生活，我真的是沒辦法才……求你饒了我吧，我知道我惹了不該惹的人，我再也不敢了，真的，我發誓！”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句話從古至今都沒毛病。

顧巖燃忽的意識到，P姐手機裡去除自已的一百三十八人都經受過惡女六人組的摧殘，拋去木小糖，其他人在哪裡呢。

自認為記憶力很好的顧巖燃，在腦中竟然沒有這些人的絲毫記憶，她懊惱起來，“該死，你們到底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啊！”

“都是紅姐逼的，我……我發誓……以後都不助紂為虐了，你放過我吧……”P姐捂著頭，連連後退，聲音都在發抖。

“不要再有下一次了。”

顧巖燃扔下這句話，煩躁地走出了巷子，她摸了摸自已滾燙的額頭，打車去了最後一家——惡女六人組最後一位成員張玲家。

此刻的時間：晚九點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