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日屋內,空曠的大草坪上,三個少年並肩坐著,感受微風與世界。

天空濛著一層霧氣,零散的星星一閃一閃的,彷彿許多漂亮的眼睛在眨著。

一箱酒水壓在草地上,連致順勢坐到顧巖燃身邊,“來都來了,放肆一次吧。你們要不要喝點?”

“你是真放肆啊。”劉喚越過顧巖燃看了一眼,全是價格不菲的烈酒。

“不喝算了。”連致抽出個扁瓶透明的酒,幾下開啟蓋子說:“我和燃姐喝。”

劉喚伸手,“不喝白不喝。”

一人一瓶,倒也沒考慮過酒的度數,拿起就喝,沒多久三個人的臉就有些紅了。

顧巖燃躺在草地上,她握著酒瓶頭暈目眩,“阿致,這酒……怎麼和普通的……不一樣……”

“隨便拿的,我也不知道。”連致晃了晃酒瓶,上面的字都看不清了。

劉喚提醒道:“第一次喝,還是不要太猛了。”

“有道理。”顧巖燃嘴上附和著劉喚,手卻去拿了下一瓶。

連致坐起身,“我還以為只有我是第一次喝呢,原來你們兩個都是。”

高處的草地,滿地的酒瓶,三人躺在鬆軟的泥土與嫩草上,用酒精麻痺自已,將痛苦的記憶忘卻。

可酒精好像偏偏將他們心底最痛苦的事情拽了出來,反覆提及。

“都說有了後媽,就有後爹,這話,好像一點都沒錯。”連致紅了眼眶,他忍著呼之欲出的淚水,將心底的柔軟展示給兩人。

顧巖燃說:“你不接受你的後媽,總是牴觸她,你爸在中間也很難做的。要論對錯,我覺得,你們誰都沒有錯。”

劉喚淡笑,“就算阿致願意和她和睦相處,她也未必會對阿致好。”

顧巖燃問:“為什麼?”

劉喚說:“因為,不是親生的,沒有血緣的支撐,那個人可能會裝幾天,但要一直對阿致好,她做不到。”

“不是親生的就做不到無條件的對他好嗎……”顧巖燃沉默了,她不禁想到了自已,幾口酒下去,她猛烈的咳嗽起來。

連致拍了拍她的後背,“別喝太急啊。”

“才不是呢,親不親生的一點都不重要……”顧巖燃有些醉了,她眼裡含了幾滴淚花。

兩人一言一語抱頭痛哭,都快把劉喚整抑鬱了,他拎著兩人,對著他們的腦袋一人給了一拳。

劉喚說:“別嚎了,不是放鬆嗎,怎麼淨聊傷心事,聊點開心的吧。”

“太殘暴了吧。”顧巖燃捂著腦袋,她氣鼓鼓的坐起身,彷彿醒了酒。

連致揉了揉腦袋,臉頰微紅,他望向兩人問:“你們,以後想做什麼?”

“可能……”劉喚想了想說:“會當個救死扶傷的醫生吧。”

顧巖燃問:“為什麼啊?”

劉喚苦笑,“我爸,你知道的。當時追嫌犯的時候被捅了好幾刀沒救回來,我不想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了。”

“有了,我想去當警察,在最前線的。”顧巖燃自然地挎上他的肩膀,“我打擊罪犯,你救死扶傷,怎麼樣?”

劉喚答應著,“行啊,慢慢努力吧。”

“那我也去當警察,和你一起。”連致抑制自已的愛意,靠到顧巖燃身邊。

暗戀的種子從心底悄悄埋下,她比天上的明星還要耀眼,讓人忍不住的靠近。

顧巖燃肆意笑著,“好啊,我們三個永遠不分開。”

太陽慢慢升起,一片金光散落大地,照在三個人的臉上,生機勃勃。

“阿喚,阿致,你們看!”顧巖燃站起身,眼睛亮亮的。

三人沐浴在冉冉升起的陽光下,擁抱青春。

顧巖燃掏出煙盒和打火機晃了晃,“在前臺順手拿的,你們兩個要不要嘗試一下?”

“不過了?”劉喚打趣著,“你今天做了多少平時家裡不讓乾的事了?”

顧巖燃打著火,“害,壓抑太久總要釋放一下的。”

連致抽出一支菸,“燃姐說的對,不過嘗試一次就夠了。”

“只限今晚。”顧巖燃表示贊同,給劉喚也遞了一支菸過去。

三人笨拙的吸著煙,嗆的他們還沒感受味道就將菸蒂熄滅了。

顧巖燃咳嗽道:“你們說,煙有什麼好的,為什麼那麼多人都依賴它呢。”

劉喚聳聳肩,“誰知道呢。”

一片金色鋪滿草坪,三人藉著醉意,晃悠悠的站穩,對著遠方大喊發洩:

“去TM的學校!去TM的考試!去TM的我的青春!”

酒意上頭,他們完全忘記了上學的事,躺在草坪上就睡去了。

他們無所謂的,總之酒很烈,醉了少年意,狂了少年心。

中午十一二點的時候,劉喚第一個醒來,他頭痛的厲害,彷彿被十幾個人打了一樣。

劉喚看了看滿地的酒瓶子,就知道在草坪上睡了一晚上並不是夢。

顧巖燃拽著他的衣服,腦袋枕在連致的胳膊上,睡得很是香甜。

劉喚找到連致的手機,發現已經中午了,上面還有許多未接來電。

他急忙晃醒兩人,“燃姐,阿致,你們兩個別睡了,快醒醒!”

“顧巖燃,別睡了!”

“阿致,你給我起來!”

顧巖燃迷迷糊糊的翻著身,“別叫我,讓我再睡一會兒。”

劉喚沒辦法上手拽他們,“別睡了,快起來!”

“顧巖燃!這不是你家床,你往哪兒鑽呢?”

“我叫不起來你倆是吧!”

一番“掙扎”後,三個人睏意全消,像是打了一場硬仗。

“醒了,醒了。”顧巖燃盤腿坐在地上,髮型十分凌亂,她吹了一下掉在眼上的頭髮,有些尷尬的旋轉著眼珠。

“我也醒了。”連致躺在地上,衣服被撕壞了一個角。

“你倆真行。”劉喚褲子被拽了一半。

三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笑出了聲。

顧巖燃攤開手無奈道:“這下廢了,玩大發了。”

“說好直接去學校,結果都睡著了,這酒就不該喝。”連致叉著腰說:“誰提議的?”

劉喚道:“不是你提議的嗎?”

連致扯了扯衣服,“學校是去不了了,反正早晚一死,不如先去洗個澡,咱仨現在一身酒氣,難聞死了,我現在頭還疼著呢。”

顧巖燃認同的點點頭,“也成,就按你說的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