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面被他直白的目光看得渾身不自在，指尖像被燙到似的縮了回來，身體往後退了半步。溫泉水漾起的波紋輕輕拍打在他腰間，卻澆不滅那股莫名的燥熱。
見王面不再阻攔，林白像條靈活的魚般"唰"地竄向百里塗明那邊。
水花四濺間，他矯健的身姿在光暈下勾勒出優美的肌肉線條。然而還沒等他從池子往外邁出兩步，眼前突然一暗——
"小魚仔你幹嘛！"林白疑惑出聲。只見安卿魚不知何時擋在了他面前，手裡拿著一條雪白的浴巾，正動作利落地往他腰間繫。
少年清冷的眉眼在霧氣中若隱若現，指尖不經意擦過林白的腰側時，帶著微涼的觸感。
"公共場合。"安卿魚言簡意賅地說，手上的動作卻不容拒絕。他將浴巾打了個漂亮的結，又仔細地調整了下邊緣，確保不會散開。做完這些後，他才退後半步，滿意地點點頭。
另一頭傳來百里塗明憋笑的聲音："林白哥，你現在像個待拆的禮物。"曹淵聞言手下一重，惹得他"嗷"地叫出聲來。蒸騰的熱氣中，頓時不少人的笑聲混著水聲迴盪在池畔。
溫泉池內氤氳的水汽在昏黃的燈光下緩緩升騰，林白已經懶洋洋地趴在池邊的簡易床上，溫熱的水汽讓他的面板泛著淡淡的粉色。
李賈特意為他騰出的這個位置正對著溫泉池，可以一邊享受按摩一邊欣賞水霧繚繞的美景。
"來吧，曹同學，我準備好了。"林白的聲音裡帶著幾分慵懶，他調整了下姿勢，將整個背部完全展現在曹淵面前。
曹淵看了眼林白，又看了看往自己這邊看的幾個人，他輕咳一聲，確認沒有異常後，才深吸一口氣，手指在林白的背部幾個穴位上快速點按。
"嗯...確實挺舒服的。"林白髮出一聲滿足的嘆息，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飄來，"不過你可以多按幾下，力道可以再重點。"
曹淵困惑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指腹上還殘留著林白面板的溫度。他又試著在幾個關鍵穴位上加重力道，指節微微發白。
按理說這個力度足以讓人痛撥出聲，可林白卻只是愜意地眯起眼睛，像只饜足的貓。
"真有這麼舒服嗎？"旋渦忍不住湊上前，眼中閃爍著躍躍欲試的光芒，"曹學弟來來來，給我們幾個學長也按按。"
天平緊跟著眼疾手快地拉住曹淵的胳膊，月鬼和星痕也默契地圍了上來。四人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不由分說就把還在懷疑人生的曹淵給架走了。
"？怎麼走了？"林白偏過頭，溼漉漉的髮梢滴著水珠，臉上寫滿了不解。他撐起上半身，看著曹淵被簇擁著離開的背影，不滿地嘟囔："我還沒享受夠呢！"
"沒事，我們可以幫你按。"
一個聲音突然從背後傳來，帶著幾分危險的意味。
林白猛地回頭，發現不知何時，安卿魚、王面、沈青竹和林七夜已經將他團團圍住，四人的影子在霧氣中交錯，將他完全籠罩。
"呵，呵呵，那倒也不用吧..."林白乾笑兩聲，下意識往後縮了縮脖子，再轉頭一看周圍卻發現自己已經無路可逃。
"而且我怎麼不記得你們還會這個的！"
一股莫名的寒意爬上脊背，林白手忙腳亂地想要爬起來，卻被安卿魚的手指按住了小腿。觸感有點涼涼的。
"沒事，我剛剛跟著學了一下，很簡單的。"安卿魚的動作讓他無法動彈。
王面的大手緊接著按在他的大腿上，讓他使不上勁："學過一些，平時在外受傷也會用得上，按按放鬆放鬆還是可以的。"
沈青竹按著他的胸口讓他躺倒回床上："我以前小時候經常打架，也學過一些按揉的技巧。"他說著，指節在林白胸口揉了揉。
最後就是林七夜，他雙手捧著林白的腦袋，居高臨下地露出一個溫柔至極的微笑："在醫院的時候，也有醫生給我做過按摩的康復動作，我現在還記得。"他的拇指自上往下的向林白的脖頸間滑動，"來，讓我幫你放鬆一下..."
林白：這幾個人為什麼聚在一起，就會時不時抽風？
總覺得——這下真的要完。
被四個人輪番"疼愛"了一番後，林白緩緩睜開那雙黑色的眼眸，纖長的睫毛在光亮下投下一片陰影。
他撐著手臂坐起身，有些凌亂的浴巾從大腿滑落一半堪堪遮住關鍵部位，臉上帶著幾分困惑："那什麼...你們可以再用點力的。"
他原本以為會經歷什麼了不得的小折磨，結果...這感覺就像被四隻毛茸茸的小動物圍著蹭。
不知道是該說高估了他們的手段，還是低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這所謂的"懲罰"下來，林白只覺得渾身暖洋洋的，甚至...還挺享受的？
氣氛一下陷入詭異的沉默。沈青竹的眼睛微微眯起："雖然知道原因，但是..."他頓了頓，修長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床沿邊，"還是覺得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
"嗯？小竹子你說啥？"林白有些沒理解他在說什麼。
"林白，"沈青竹突然正色，俯身湊近他，"你有痛覺嗎？"
"沒有。"
"癢呢？"
"也沒有。"
"那你到底有什麼感覺？"沈青竹的指尖輕輕劃過他的手腕。
林白咬著下唇思考了半晌，黑髮隨著他歪頭的動作輕輕晃動："唔...觸覺算嗎？"他的聲音帶著不確定。
"......"
很好，連一向冷靜自持的安博士·卿魚都陷入了沉默，他揉了揉太陽穴，也不知道說啥。
王面嘆了口氣，伸手揉了揉林白柔軟的發頂，髮絲從他指縫間滑落時帶著淡淡的香氣。"有辦法能讓你感受到那些嗎？"他的聲音比平時低沉了幾分。
"痛感嗎？"林白皺了皺鼻子，露出抗拒的表情，"可是那不是什麼好東西吧..."他的手指也無意識地絞動著。
"不是，"王面握住他冰涼的手，引導著撫上自己溫熱的胸膛，"是能真正懂得喜怒哀樂，體驗人生百態的情感。"他的心跳透過溫熱的肌肉，有力而鮮活，"就像擁有真正的心跳一樣。"
林白的指尖微微顫抖了一下，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蓬勃的生命力，卻無法理解其中蘊含的溫度。
其他人見王面這麼說，也不約而同的點點頭。
真想讓你能完全變成一個可以理解情感，並相伴到老的人類。
林七夜從身後俯身，結實的手臂環住林白纖細的上半身，炙熱的呼吸噴灑在他敏感的耳際："可以嗎？。"
在四人灼灼的目光中，林白緩緩抬起手，指尖輕輕按在自己的左胸。那裡原本模擬的心跳正逐漸變得遲緩，最終歸於一片寂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