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當天，林小然也依舊去跳舞了。
跳舞不積極，思想有問題。
之前是她思想有問題了。
但除夕這天她沒跳很久，比平時早走很多。
今天來舞室的人都是在本地過年的，但晚上要吃年夜飯，也都走得早。
黎柯說林小然什麼時候回來給他打下手，就什麼時候開始做飯。
絕不獨自多幹一點活。
林小然回去的路上還提了兩杯奶茶回去。
“你給我把菜洗了。”
“你給我遞一下醬油。”
“你的菜怎麼還沒洗完，快點啊。”
黎大廚對林小工指指點點。
林小工不常進廚房，不太熟練，動作也是磨磨蹭蹭：“別催了別催了，在洗了在洗了。”
等年夜飯終於上桌，春晚已經開始了。
兩人乾脆將茶几作為飯桌，直接坐在地毯上吃。
雖說春晚沒什麼意思，但總該播著有個氛圍。
林小然點的菜真的都做齊了，蒸螃蟹，清蒸魚，爆炒蝦仁，蜜汁醬油雞，咖哩魚蛋。
還多做了三個素菜。
兩個人八個菜，真夠豐盛的。
林小然看著桌上滿滿當當的菜：“好像真的會吃不完。”
黎柯：“沒事，年年有餘。”
“說的對，黎大廚辛苦了，小林給你盛飯。”林小然心情很好，笑嘻嘻地給黎柯盛了碗米飯。
林小然迫不及待夾了只蝦：“嗚嗚好好吃。”
“黎大廚出品，必是精品。”黎柯也毫不謙虛。
邊吃邊對春晚指指點點。
吃飽喝足，兩人癱坐在了沙發上。
“有點醉碳水，吃飽就困了。”林小然眯了眯眼，像極了一隻吃飽倒頭就睡的貓咪。
她摸了摸肚皮，好飽，好滿足。
“誰洗碗。”黎柯一句話就打破了這份吃飽喝足的安詳。
“別說這些掃興話，除夕夜就別洗碗了吧。”林小然抱著抱枕一動不想動。
黎柯沒再提洗碗的事，電視春晚播完了相聲，兩人咯咯笑了好一會。
林小然邊刷手機邊看春晚，實時關注網上是怎麼吐槽春晚的。
網友們的吐槽可比春晚本身更精彩。
黎柯站了起來，默默將碗筷收拾了進去。
“啊……你人還怪好的嘞。”林小然雖然不想動，但讓煮飯的人再洗碗也確實有些說不過去。
她也不情不願跟著站了起來。
“坐回去吧，不想動就歇著。”黎柯回頭瞥了她一眼。
“這怎麼好意思呢。”林小然猶豫不決，道德感讓她快去幫忙，惰性又叫囂著讓她快坐下。
最終還是道德感獲勝了。
畢竟她可是連做夢都不敢去偷東西的好孩子。
“就幾個碗很快洗完了。”黎柯已經上手洗碗了。
“好哦，那我看著你洗。”
不用幫忙就全程陪同。
兩個人用不了幾個餐具，都洗完了，春晚小品還沒播完。
“這小品又臭又長，真夠無聊的。”林小然吐槽。
“要不看點別的算了。”黎柯提議。
“支援！那就看銀魂！”
很久之前這兩人就說一定要補完全部的《銀魂》，愣是誰也沒補完。
於是兩人約著以後一起不知道看什麼的時候就看《銀魂》。
一集二十來分鐘，不知不覺看了一集又一集，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直到窗外傳來一陣陣煙花鞭炮聲。
今年南城沒有勒令禁止煙花爆竹，人們在零點爭先恐後地點燃跨年的喜慶。
“新年快樂！”
林小然與黎柯異口同聲道。
這是兩人第一次一起跨農曆年。
“這次可不是打電話跟你說的新年快樂咯。”林小然眉眼彎彎，梨渦也透出了底窩。
知道黎柯是自已在家過年，往年的林小然都會在零點前五分鐘撥通黎柯的電話。
在熱鬧非凡的跨年日不至於形單影隻，起碼電話線那頭還有牽掛他的人。
林小然：“有我這麼好的發小偷著樂吧！”
黎柯也笑道：“你也一樣。”
範肖的電話也撥了過來。
他撥通的是三人群的群通話。
兩人同時進入了群通話。
“新年快樂啊！”那邊的範肖在吵吵嚷嚷的環境中喊得好大聲，“聽得到我的聲音嗎？”
“聽得到！新年快樂！”林小然學著範肖的語調嚷嚷道，說完還把自已逗笑了。
“今年可算是在這個時間點和你倆通上話了，你倆每年都偷偷私聊！”範肖咋咋呼呼說完，那天又傳來一陣煙花爆鳴聲。
範肖往年打群通話是沒人接的。
於是直接打黎柯私人電話，想關愛一下“留守兒童”，結果正在通話中。
他又試圖撥通林小然的私人電話，好傢伙，正在通話中。
確認了，這兩人是揹著他偷偷私聊了。
很多時候他都懷疑這兩人是不是揹著他偷偷談戀愛了。
隨後又會被兩人的革命友誼般的相處打消了這個念頭。
範肖還反思自已，不要性緣腦，男女之間是有純潔友誼的。
比如他倆。
不對，是他們三個。
“喂喂喂？還聽得到嗎！我聽不到你們的聲音了，村裡的鞭炮好大聲！掛了掛了，新年快樂！”範肖退出了語音通話。
剩下林小然和黎柯在通話中。
兩人相視一笑，很默契地沒結束通話電話。
林小然甚至走遠了幾步，走到陽臺，關上陽臺門，隔絕了兩人的聲音。
這才對著手機說：“每年必備專案怎麼能少，新年快樂哦，黎柯。”
少年低頭笑了笑，看向陽臺外笑得比天空綻放的煙花還燦爛的少女，配合道：“新年快樂，林小然。”
電話祝福每年的老節目最遲但到。
這是第一次，在通話祝福的同時能看到對方本人。
電話那頭的人近在咫尺。
黎柯三兩步走出陽臺，靠近林小然身邊，湊在她耳邊道：“今年也要開心快樂哦。”
煙花不斷綻放，站在陽臺上能映入眼簾，恰時很大很近的一聲巨響，彷彿是在這棟樓的樓頂點燃的煙花。
又近又大又清晰的煙花在眼前盛開，原來是對面樓放的煙花。
林小然此刻的心臟隨著煙花的節奏跳動，又快又重。
一時竟分不清是煙花的響聲，還是聽到了自已的心跳聲。
在南城過年，也不賴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