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柯跑回醫務室時，校醫老師已經幫處理好了傷口，林小然正在用冰塊冰敷腫起的腳踝。
林小然的妝確實花了，她扒拉黎柯放過來的書包，拿出小鏡子照了一下。
媽呀，鬼啊。
“兩分鐘，我卸個妝。”林小然扒拉出了卸妝溼巾，對著臉哐哐一頓卸。
冰塊轉移到了黎柯手上，正幫她敷在腫了的腳踝處。
等林小然卸完妝，明顯就能看出眼睛都有些紅紅的，是哭過的痕跡。
“上來，去醫院。”
林小然再次趴上了黎柯的後背，她的手耷拉在他的前面，校醫老師把請假條直接塞進林小然手裡。
黎柯特地沒有走要經過操場那條路，路上，還是能聽到操場放出的音樂聲與同學們的歡呼聲。
此刻的熱鬧與他們無關。
他們正在遠離喧囂熱鬧之地。
林小然的腳還在痛，但已經不是剛剛那種鑽心的痛。
這才感受到黎柯後背的熱度源源不斷地向她湧來。
肩膀上衣服一角，她剛落下的淚水也已經幹了。
他上一次揹她可能已經是小學了吧，那會她是因為打架崴到了腳。
那會的他遠沒有現在高大，肩膀也是小小的。
不知不覺，他已經這麼高，肩膀這麼寬了啊。
原來他們都長大了。
他已經有了可靠的感覺。
她的氣息不免會落到他脖子周邊，癢癢的熱氣，紅了他的耳畔。
莫名的曖昧氣息悄然升起。
她覺察到心臟在有力地砰砰直跳，也不知道是她的心跳，還是他的心跳。
“謝謝啊……”林小然說出來，竟有些不好意思。
但她覺得必須說點什麼打破這個奇怪的氛圍。
“說這些，回頭請我頓吃飯就行。”黎柯維持著平常的語氣。
“一頓怎麼行，起碼兩頓。”林小然在他面前比了個2。
“你說的，倒是別賴賬。”黎柯低笑了一聲。
他們的聲音靠得這麼近，林小然甚至能感受到他聲帶在震動，一直以來熟悉的聲音原來這麼好聽，甚至有些蠱惑人。
她覺得有些暈乎乎地，可能流血流多了吧。
出了校門，黎柯把她放在了他的電動車上坐好，他才坐上去慢慢把車退出來。
醫院不管什麼時間都很多人，找了個座位將她安置好，才去給她排隊掛號。
他揹著她先去讓醫生看診，然後繳費、拍片、觀察…………
醫生看著片子，皺了皺眉頭，又忽地舒展開：“還好沒傷到骨頭，差一點，就可能會骨裂了，給你們開點藥，回去靜養，及時換藥，一定要少用腳知道嗎。”
“好的醫生。”黎柯點點頭。
“你是她監護人？那你可得看好她了。”醫生將片子放回袋子裡，遞給了黎柯，“大概下個星期這樣，再過來一次，做下清創。”
“好的醫生。”黎柯再次點點頭。
已經到了午飯的點了，黎柯揹著林小然走出了醫院。
“你累不累啊，”林小然挺不好意思的，麻煩了他一天，還要把她背來背去，“累了的話我可以自已蹦一會走。”
黎柯輕笑：“消停點吧，多給我畫點大餅，再揹你幾天都不是問題。”
“想吃什麼，姐帶你去吃。”林小然在他背後晃了晃腳。
“也不知道現在是誰帶誰，”黎柯說，“回小區附近吃吧。”
黎柯把人帶回了小區。
店了人不算多，等了一小會面就做好了。
小學生郭子豪也在店裡蹦躂。
老闆娘吼道：“要麼去睡午覺，要麼去做作業，別跑來跑去。”
林小然挺久沒見小孩哥了，小孩哥主動過來打招呼，甚至還拉個椅子在他們旁邊坐下了。
見郭子豪終於消停了，老闆娘也不管他了。
“然姐，你腳咋了？”小孩哥問。
自從上次一起打過球后，小孩哥就開始叫她然姐了。
“崴了。”林小然答道。
小孩哥好奇地問：“打籃球崴的？”
林小然搖搖頭：“不是，走路崴的。”
“走路也能崴腳？平地摔？小說小白甜女主誠不欺我，”小孩哥訝然，關心道，“那你沒事吧，這麼嚴重啊，還要我黎哥揹著走。”
“沒事，你才四年級就看小說了？”林小然失笑。
小孩哥搖頭：“哦，我就隨便翻了翻我們班女生帶來的小說，她們可愛看小說了，一本一本地堆在抽屜裡。”
“你看得懂嗎？”林小然不是質疑小孩哥，而是好奇四年級小朋友真的看得懂情情愛愛的小說嗎？
“別小看我，怎麼看不懂，”小孩哥嘚瑟道，“反正男主和女主肯定會在一起的。”
“而且我最近發現，我喜歡我們班的班花。”小孩哥壓低聲音，小聲說道。
“人小鬼大。”黎柯挑了挑眉，隨手敲了敲他的腦袋。
“你怎麼知道你喜歡人家。”林小然停下了進食的速度，好奇問道。
小孩哥可真有意思。
小孩哥一臉認真道：“就是我特別喜歡逗她，她過來打我，我就更開心了，還特別喜歡跟她聊天，跟她待在一起就很開心，她給我糖果的時候，我心跳還會加速！”
小孩哥頭頭是道，真看不出來是個四年級的小屁孩。
現在的小孩真的懂很多。
“那她喜歡你嗎？”黎柯笑著問。
小孩哥思索了幾秒才回答：“喜歡吧，她都給我糖了唉。”
“那如果她不喜歡你怎麼辦？”林小然也在逗他。
“那我就考第一！籃球比賽也拿第一！給她買糖！讓她喜歡上我！”小孩哥下定決心般。
“那然後呢？”黎柯追問。
小孩哥：“然後我初中就表白！跟她在一起，小學生不能早戀。”
“初中也是早戀。”林小然噗呲一聲笑出聲。
“初中我就是個大人了！”在小孩哥眼裡，初中生就算已經長大了。
“那你加油。”
“那你加油。”
黎柯和林小然都沒有打破小朋友的幻想。
小孩哥甚至比大部分成年人覺悟都高了。
一部分成年男性可不會因為喜歡的人不喜歡自已而努力提升自已，反到是認為對方在欲擒故縱，普信地覺得對方怎麼可能不喜歡自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