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提錢行不,多傷感情呀。”張成元笑著拍了拍榮浩的肩膀,然後朝教室走去。

榮浩哼了一聲,歪著嘴巴很不滿地說:“咱倆還有感情嗎?我以為你有了妹子後,早把我這個兄弟拋到腦袋後面去了呢。”

張成元反過頭,說:“得,就你這怨婦般的表情和口氣,給別人瞧見了還不得以為咱倆是搞基的呀?”

“誒,啥叫搞基?搞基怎麼搞?要不教教我?”榮浩可不明白張成元忽然冒出來的一句話。

“就是找一隻母雞搞搞。”見榮浩一副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模樣,張成元有點頭疼。

“靠,你真是喪盡天良,滅絕人性,連母雞都要搞。張成元,今天我要跟你劃清界線,你走你的齷齪小道,我過我的陽光大橋。”

“ok……閉嘴!”

張成元實在受不了榮浩這張跟機關槍有的一拼的嘴,趕緊伸手打住,然後把書包往課桌上一扔,坐下翻書。

開學第一堂課是自習,班主任武大成來教室露了一面,站在講臺上說了些開學感言,諸如讓大家努力學習,認真讀書等等此類激勵人的話。

武大成嘴巴一張就剎不住車,東扯一句西扯一句說的倒是不錯,可大家都聽多了聽膩了,也就沒以前那麼有興致聽他說那些冠冕堂皇地廢話。而榮浩聽的也無聊,趴在課桌上擺弄水性筆,轉頭對張成元隨口扔了一句,“我說,武大郎昨晚是不是精力過剩啊?”

“這你都知道?難不成昨晚你陪他睡的?”見榮浩又開始胡說八道,張成元笑著順口接了一句。

“齷齪的傢伙!”榮浩鄙視了張成元一眼,“懶得搭理你。”

“唉喲,謝謝榮大少爺嘴下開恩。”張成元笑了笑,心裡有點爽,終於把這傢伙給制住了。

等武大成離開,安靜的教室裡一下子就炸了窩,像個殺豬場一樣亂哄哄地熱鬧得很。八月初相處了一週軍訓的時間,大家關係已經比較熟,沒有最初的陌生感。反倒是半個多月沒見面,大家說話間更加親近。

而張成元在武大成離開後,也打量了一眼班上的同學,倒是發現相比軍訓的時候,班上多了三個新面孔,都是男生,坐在最後的一排。

其中有一個男生長得不錯,瘦高個,一身名牌,穿著也挺時尚,只是一副流裡流氣的模樣,單手支著腦袋,翹起個二郎腿一搖一晃,咖啡色的頭髮都快把整張臉給擋成蒙面人了。

但落在張成元這個從後世重生而來的人眼裡,可就真不咋地,不說是農村非主流,差不多也是貴族殺馬特。總之全身打扮跟越南猴子的組合有的一拼,髮式炫酷,造型華麗,用三個字形容,就是洗剪吹!

不過這傢伙沒參加軍訓,肯定是個挺牛逼的人物。因為敢不參加軍訓的,要麼家裡有點勢力,要麼有點小錢。這一類人可是二世祖,得好好供著,怎麼可能把軍訓當回事兒。

而在這個時候,班上也有不少女生反頭偷瞄他,可是被他略顯輕佻地目光一瞥,就會羞紅著臉躲避視線。總的來說,這個新同學還是挺有魅力的。

笑了笑,張成元也沒多想,收回目光瞟了眼旁邊倒在課桌上呼呼大睡的榮浩,心道這憨貨還真是牛逼,開學第一堂課就睡覺,真把教室當成臥室了。

笑著搖了搖頭,張成元也不打擾他,坐在位置上,開啟嶄新的物理課本,看了起來。

過了會兒,看書入神的張成元感覺到身後有人戳他肩膀,反過頭去,對坐在他後面的吳小航問:“有事兒?”

吳小航把手中的一張小紙條遞給張成元,然後嘴巴朝後面挪了挪,“吶,馬譯的小紙條,幫忙傳給你前面的夏桔梗。”

張成元一愣,眼睛朝教室後排的同學望過去,“誰是馬譯?”

吳小航解釋了一句,“新來的同學,我們這一排最後面的那個。”

張成元來了興致,目光再次落在最後面的哪個洗剪吹身上,心想給夏桔梗傳紙條讓我幫忙?

您這是牛逼大發了啊!

見張成元的目光望過去,馬譯伸手指了指張成元前面的夏桔梗,意思很明顯,“給我把紙條傳給夏桔梗!”

張成元的眼睛眯了起來,看來這開學的第一天,自己就得搞出些事兒來了。

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張成元點點頭,拿著小紙條回過身子,坐正挺直肩膀,擋住後面馬譯的視線。然後開啟小紙條看了看。看著上面歪歪斜斜的字組合出來的一股噁心味,他臉上的笑意就更濃了,順手拿起水心筆在上面改了幾個字,讓這張求愛小紙條變得更加噁心。

改完後,張成元又瀏覽了一遍,覺得還是不夠噁心不夠露骨,又改了改,最後收起筆,抬頭望向他前面正在安靜看書的夏桔梗。

本來真的不想打擾夏桔梗的,但為馬譯後半生的幸福生活著想,只好委屈她一下,張成元伸手輕輕地戳了下她的肩膀。

夏桔梗轉過頭,明澈的眸子盯著張成元,有一絲疑惑,輕輕地道:“上課呢,有事嗎?”

“給。”張成元把手中的小紙條遞給夏桔梗。

夏桔梗好看的眉毛皺了起來,她沒想到張成元會做這種幼稚的事情,她很討厭那些喜歡偷偷給女生遞紙條的男生,大家都是同學,有話就直接說,遮遮掩掩的引起大家的誤會更加不好。以前那些男生遞紙條給她,幾乎全部被她當著所有同學的面給撕得粉碎!

只是現在是張成元,夏桔梗無論如何也下不了手,只是臉色有些不滿,說話也極少見地帶著一絲嗔怪:“不要這樣,快點看書呢。”

“不是給你的。”

張成元指了指夏桔梗座位旁邊的廖潔,笑著小聲說:“是坐在最後一排那個馬譯給廖潔的小紙條。”

夏桔梗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心裡也跟著鬆了口氣,總算不是張成元給自己的。但心裡又有些遲疑,她不喜歡接小紙條,難道廖潔就喜歡嗎?不過這個總該由廖潔做主的。所以她點了點頭,“哦,那好吧。”

接過紙條,夏桔梗轉過頭的時候,順帶指了指張成元攤開的課本,輕說了一句,“好好看書呢。”

“好。”張成元笑著點點頭,然後看著夏桔梗回過身把小紙條交給一旁看書的廖潔,並且在她耳邊說了些話。

廖潔的臉瞬間變紅,轉頭瞥了眼最後排還不知道狀況的馬譯,臉色由紅變紫,看過紙條後,她的臉已經紅成了一張猴子屁股,滿格的怒氣,殺意蔓延整個教室!

“馬譯,你這個大混蛋!”

廖潔猛地站了起來,將紙條揉成一團,砸了出去!

紙團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像是一門精準無比的迫擊炮,零差距!零失誤!準確無比地命中此刻呆若木雞的馬譯!

在廖潔忽起的極具爆炸性的聲音中,鬨鬧的教室瞬間靜了下去,所有同學的目光隨著在半空滑行的那張紙團移動著,最後落在馬譯頭上。

馬譯本來就是翹著二郎腿靠在傾斜四十五度角的椅子上一搖一晃,正悠哉悠哉地等著夏桔梗回訊息呢。忽然被廖潔這一聲怒罵震得耳膜都有些發顫,眼見砸過來的那團紙,下意識想躲,剛一動,他懸著的身子一個趔趄就直接從椅子上摔了個狗吃屎。

見馬譯的狼狽模樣,班上同學發出鬨笑聲。

到現在還沒搞清狀況的馬譯連忙從地上爬起,狼狽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快速理了理飄逸的髮型,然後指著廖潔不爽道:“你這個母老虎,我是招你惹你了?”

這下子廖潔一肚子的委屈全被馬譯給激了出來,氣的渾身發抖,指著地上那團紙說:“你這個大混蛋,敢做居然還不敢當?”

被廖潔這麼一罵,馬譯也意識到情況不大對勁,連忙撿起紙條開啟,掃了一眼,臉色驟變,緊接著倒吸了一口涼氣。

我靠啊!自己寫得明明是下午放學邀請夏桔梗去吃肯德基,現在卻變成一張赤裸裸的求愛信,內容更是不堪入目,啥愛你愛到骨頭裡,就像老鼠愛大米!啥你是風兒我是沙,恩恩愛愛到天涯!

馬譯自己看得都直泛噁心,渾身冒起了雞皮疙瘩,伸手把紙條撕得粉碎,心裡大罵是哪個狗日的改了紙條,竟然還把紙條交給廖潔這個母老虎,這不是成心給自己找不痛快嗎?查出來非得揍死他不可!

馬譯現在也不管氣得臉色通紅怒視著他的廖潔了,抬頭從他那一排看上去,從他到夏桔梗那裡一共隔了三個位置,後面兩個他都認識,而且關係挺好,不可能做這種事,那就只能是前面的那個張成元了。

而且剛才張成元擋住自己的視線,他又坐在夏桔梗後面,只有他能動手腳。馬譯越想越覺得有這種可能,心中的怒火騰地一下子就燒了起來,伸手指著正坐在位置上看書的張成元,怒罵:“張成元,你他媽的是活得不耐煩了吧?”

馬譯忽然把矛頭轉向安靜看書的張成元,看戲的同學都有點莫名其妙,之前給馬譯穿過小紙條的吳小航也是一頭霧水,他想不明白這張小紙條怎麼就到班長廖潔手裡去了?更想不明白張成元怎麼惹了馬譯?

此刻,班上噤若寒蟬,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張成元身上,廖潔這個當事人忍住心中的委屈沒說話,因為這突變的狀況讓她有點反應不過來。就是連一向不關心的外界事物的夏桔梗也轉過頭,有些奇怪的望著張成元,不明白他跟這事情又有什麼關係,同時心裡湧出一絲莫名的擔憂!

此時的張成元可就悠閒淡定的很,慢吞吞地把一道物理題目做完,然後一絲不苟地套上筆帽,轉過身,望向怒視他的馬譯,目光平穩,嘴角帶著一絲淡笑,“你說錯了,不是我媽活得不耐煩,是我活得不耐煩。可又怎麼樣呢?難不成你想幫幫我?”

馬譯被張成元的這句話氣得面紅耳赤,心肝脾肺腎都快要炸了,可這事兒又沒法明著擺出來說,總不能當著全班人的面解釋自己給夏桔梗寫的被張成元這狗日的篡改了吧?這麼說出來還不得引起群憤圍而攻之?他只能打落牙齒往肚裡吞,不過沒關係,同班同學嘛,有的是機會給張成元點顏色瞧瞧啥叫厲害!

想到這一層,馬譯反倒是生生嚥下了這口惡氣,不甘心地點了點頭,伸手指著張成元說:“好,你牛逼你牛逼。不過咱倆走著瞧!”

“那咱就慢慢走咯!”張成元囂張地做出一個ok的手勢,然後收回目光,瞧都不帶再瞧馬譯一眼,瀟灑地轉身!

班上的氣氛有點沉悶緊張,靜悄悄地,沒人說話沒人勸架!

大夥兒都望著針尖對麥芒的兩個人。心想這開學第一天,兩個大刺頭就冒了出來,以後有好戲看了。不過馬譯忽然怒罵張成元,以及張成元毫不留情地反唇相譏馬譯的原因大家都搞不清楚,一頭霧水,心裡的八卦之心卻熊熊燃燒了起來,莫不是班長大人廖潔喜歡張成元,而馬譯傳紙條追求班長,班長一氣之下用紙條砸馬譯,導致馬譯羞惱成怒矛頭直指張成元,兩男要為班長廖潔大打出手?

哎喲,這狗血的劇情可真複雜呀!

在大家各懷心思私自揣測的時候,當事人廖潔也是完全搞不清狀況,本來她一心的委屈還沒有發洩完,她甚至想著要到班主任武大成那裡去告狀的,可現在見張成元忽然跟馬譯對上,又好像是為她出頭,場面激烈火爆,她一個女生就不好再說什麼了,作為一班之長更不能把事情搞大,要維護班集體團結。

回到位置上,廖潔對張成元說:“張成元,今天謝謝你,不過不要和馬譯打架,如果有什麼事,交給老師處理。”

“呃……這個,謝謝就不用了。你放心吧,我知道怎麼處理的。”被廖潔這麼一感謝,張成元倒有點尷尬和內疚。他剛才讓夏桔梗把小紙條遞給廖潔,純屬是個小鬧劇,想讓馬譯出糗,可他沒料到廖潔反應這麼激烈。想要道歉,又有點說不出口,只能儘量把這件事解決好,不要給她造成困擾。

“那好吧。”廖潔點點頭,回過身子。夏桔梗在她耳邊說著悄悄話,似乎是在安慰她。

張成元苦笑著搖了搖頭,也懶得多想,事情發生了那就順其自然吧,馬譯想怎麼著儘管放馬過來!

旁邊的榮浩早就給吵醒了,不過一直沒開口,趴在課桌上笑嘻嘻地看戲,見這出鬧劇的第一集演完了,伸了伸懶腰,對張成元失望的說:“唉,我還以為這開學第一堂課就有武打片看呢,合著是雷聲大雨點小啊,真不帶勁。”

張成元本來心情挺不好的,被榮浩這麼一說,心裡想到了什麼,臉上露出笑容,放下筆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少誰也少不了您老的戲份呀。這只是前戲,鬥嘴熱熱身而已,到武打的**部分就該您這頭號男主角隆重登場了,說實在的,我可期待著您施展十八般武藝人擋殺人,佛擋諸佛的場面了。”

“靠,合著打架就想起我了。”榮浩撇了撇嘴道:“拉倒把你。”

張成元笑了笑,“誰叫咱倆是搞基的呢。”

“我可沒你這麼重口味,要搞母雞你自己去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