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峰拿著茶杯的手一頓,不甚清明的腦袋還是感覺到被冒犯到了。

他鎮南王命格貴重,都是王爺了,還想怎麼貴重?看著拓跋峰眸中閃過幽冷的光,拓跋州直接告辭走人。

今日皇帝和他下一盤棋,走神無數次,他費盡心力才輸給了他。

那賤婢一句話,又挑起了皇帝的警惕心。

皇帝以前還會掩飾對他的態度,剛才連掩飾都不曾掩飾。

“陛下,嬪妾剛才是不是說錯話了?”

珍貴人狀若無辜道。

“朕看你是說到他心裡去了!”

拓跋峰手抓桌上的棋子,隨手一扔,看起來有些生氣,怒氣自不是對著珍貴人。

拓跋州走的淡定又從容,目中無人的告退惹怒了拓跋峰。

珍貴人唇角彎起了若有似無的弧度。

那日獻舞時她就注意到了鎮南王拓跋州。

今日再見,怦然心動,比起弱雞拓跋峰,她更想試試拓跋州這樣一看就英武不凡氣場桀驁不馴的男子。

鎮南王對她不假辭色,倒是更讓她起了一股子征服欲。

她看上的男人,眼中就必須有她!最主要的事,鎮南王府有十萬大軍,哪怕他不想造反,她也得想方設法的讓他造反。

她享受被男人爭奪的快感。

剛才那波試探,她很滿意。

拓跋峰和拓跋州之間,看似君臣和樂,實則暗潮洶湧,誰也不信誰,如今也不過是維持著表面的平和罷了。

如此正好。

“陛下莫氣,鎮南王至今都是孤家寡人,鎮南王府也沒有其它主子,想要收拾他,有的是法子.”

狗皇帝精神不濟,近日還暴躁易怒,喜怒不定,不知道是小狐狸仙氣的後遺症還是夢憐兒搞的鬼。

拓跋峰很快被梁秋月安撫了下來,這讓坐在一側的珍貴人心中驚奇,皇后對拓跋峰的影響力不可小覷,如果是這樣,顧皇后就不能留了。

四月中旬,後宮發生了一件大事。

宮裡辦賞花宴時,太后暈倒了。

梁秋月忙命人去請太醫。

她下意識去看珍貴人,她臉上幸災樂禍的笑意一閃而逝,雖然很短促。

梁秋月也笑了,她還挺上道。

太醫查過脈後直接愣在了當場,他看了看皇后和守在旁邊的其她妃嬪們。

趙嬪怒道:“有話就說,吞吞吐吐做什麼!”

太醫還是不敢說,躬身對梁秋月行禮道:“皇后娘娘,微臣…”“跟本宮來.”

梁秋月把人帶到了隔間,趙嬪只能眼睛憤恨的看著。

“太醫,母后如何了?”

太醫小聲道,吞吞吐吐道:“臣,診出了喜脈.”

梁秋月就驚訝了一下。

小狐狸給她說過太后和那人的香豔床事,當時她大吃一驚。

後來想想,也在情理之中。

太后還未五十,有那方面的需求,實屬正常。

哪怕她貴為一國太后,也是有生理需求的。

她將訊息不露聲色的傳到了珍貴人耳中,等了幾天,就發生了今日這事。

據她所查,太后與那人私通至少有三年了,之前一直沒懷孕,如今突然就搞出了人命,沒有珍貴人做手腳她都不信。

太醫見皇后半天不說話額上起了一層汗。

今天他可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了,攤上這種皇室醜聞,十有八九會被滅口。

“娘娘救命啊,微臣家中還有七十老母,孫兒還小,微臣不想死啊!”

“本宮知你們在宮中當差不易,俞太醫,這事本宮會想法子讓你安然無恙.”

太醫的心雖還沒完全放下,但也大大鬆了一口氣。

拓跋峰也算是個孝子,聽到自家母后暈倒的訊息,趕忙從宮中馬場回來。

“母后如何了?”

梁秋月小聲在他耳邊道:“是喜脈.”

拓跋峰怔在當場,神色中盡是不可置信。

“放屁!胡言亂語!”

他被驚的都罵起了粗魯的髒話。

“診脈的太醫胡言亂語,已被我賜了毒藥.”

她沒啥表情的說道,心裡已經快笑翻了,他這副模樣成功愉悅到了她。

拓跋峰神智回籠,都賜死太醫了,顯然皇后不會騙他。

恰巧此時,太后醒來。

拓跋峰命所有人都出去,室內只剩她們三人。

“母后,你有孕了!是誰的?”

拓跋峰咬牙說出這句話,他要殺了敢染指他母后的那人。

他的出身比不上其它皇子,幼時時常會被欺負,他的母親會拼命護他,所以,他登基後,他給她無上尊榮,又十分孝順。

雖然他從他父皇那裡沒有得到多少愛,但他對先帝心中也是有崇敬的。

大梁朝的疆土面積在他父皇手中擴張了十分之一,百姓們安居樂業,不說流芳百世,也是極受朝臣和百姓們愛戴的好皇帝。

他的父皇文治武功,是個異常威嚴的男子,對他雖沒有多少疼愛,但不妨礙他崇敬他。

他的母親怎麼能在父皇死後做出對不起父皇的事!這孩子,也一定不能留!太后本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兒子怎麼一副要吃人的樣子,經梁秋月提醒,她的臉也白了。

她下意識捂住小腹,隱秘的欣喜浮上心頭。

“這孩子不能留!朕命人熬湯藥.”

梁秋月站在一旁百無聊賴的摳手指,母子倆鬥法,她只要看戲就好了。

太后面色蒼白的搖了搖頭,“峰兒,母后想留下他.”

拓跋峰不可置信的抬起頭,面沉如水,“為什麼!”

太后支支吾吾不肯說。

她總不能說愛上了這孩子的父親吧。

這幾年,二人聚少離多,但每次見面,他對她皆是溫柔體貼至極。

是她,沒守住,硬生生的突破了那層禁忌,他也是被她逼迫的啊。

先帝的無情、棄若敝履,讓她的心都涼透了,直到遇見他,她的心又活了起來。

“我兒,這孩子對你沒甚影響,待生下後,哀家認作義子就行了.”

“不行!”

“母后,你怎能對父皇不忠!”

“他活著的時候對哀家棄若敝履,死了還要哀家給他守節,想的美呢!”

太后梗著脖子爭辯,一副很有理的模樣。

梁秋月聽到這話點了點頭,她贊同太后剛才那句話。

但可惜,這是個男權皇權社會,太后身份又不同,拓跋峰根本不會和他娘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