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莊。
茅屋外。
男女老幼二十餘人站在雪地上,靜靜地等待著,不遠處停放著幾輛裝滿物資的板車,幾匹戰馬打著響鼻,馬蹄刨地。
見到手持長槍的沈煉自屋內走出,孫七迎了上來。
看到只有沈煉一個人,知道他從小跟母親相依為命的孫七疑惑地問道:“沈爺,怎麼就您一個人~”
沈煉搖頭,看向雪地上的人群,問道:“一共多少人?”
看到沈煉不願意多說,孫七轉頭介紹起了這些人的情況。
“加上我和老九,青壯一共十個,加上十三名家眷,總共二十三個人!”
就在兩人交談的時候,圍著孫九站開的八個獵戶,紛紛打量著這個年輕人。
來的路上,孫七和孫九已經將所有事情全都跟他們講了一遍,得知沈煉不僅輕鬆殺死馬五,甚至還一口氣打死了幾名邊軍,幾人不禁有些好奇。
不過幾人沒心思閒聊,畢竟北莽的人說到就到,哪有閒工夫扯淡。
聽著孫七的介紹,沈煉心底默默盤算這接下來的行動,算上他自己,一共十一名青壯,十幾個家眷至少需要三個人護送,也就是說只有七名獵戶能跟著自己北上。
自己現在的境界在九品武夫巔峰,雖說這樣的實力在武莽兩國軍隊裡,充其量算是精英小兵,但真要是廝殺起來,沈煉覺得同境界的北莽士兵來上十幾個自己也能拿下。
雖然自己沒有和北莽軍隊交過手,但從剛才自己打死的那幾個邊軍來看的話,北莽士兵也不會強到哪裡去。
如果武莽兩國軍隊實力差距過大的話,北莽早就南下擒龍一統天下了,還用得著偷偷摸摸劫掠?
更何況,沈煉現在有了虎頭湛金槍這樣的神兵利器的加持,真正的戰鬥力恐怕還要強上一倍不止。
畢竟國術有無兵器,殺傷力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忽然,沈煉的目光掃向了雪地上的板車,疑惑地問道:“這些東西打哪弄來的?”
跟在沈煉身後的孫七開口解釋道:“這是被您殺死的那幾個士兵帶來的,應該是運往邊境長城的物資,不過具體是什麼,就不知道了!”
“哦?”
“開啟看看不就知道了?”
“刺啦~”
話音未落,沈煉手中長槍刺出,板車上被捆綁得嚴嚴實實的箱子露了出來。
“嘶~”
箱子開啟,看著裡面的東西,孫七倒吸一口涼氣,箱子裡面竟然整齊地擺放著大量的箭矢。
隨著沈煉開啟剩餘的箱子,盔甲,佩刀,長槍,弓箭~
看著足夠裝備幾十人的軍械,孫七臉上浮現出壓抑不住的笑容。
“這幾個畜生還真不白死,運輸的竟然是這麼多的軍械,這可太好了!”
看著興奮的孫七,沈煉臉上也浮現出笑容,真是,孩子餓了娘來了!
“招呼弟兄們,會使什麼拿什麼,弓箭統統帶走,其餘的找個地方藏起來!”
聽到沈煉的話,幾名獵戶紛紛上前挑選起了趁手的武器。
看著孫九拿起一杆長槍在空中比畫著,沈煉疑惑地問道:“你怎麼一個人,家眷呢?”
剛才還情緒高漲的孫九,瞬間沉默,孫七見狀,連忙開口小聲說道:“沈爺,前年冬天,北莽南下,老九一家五口都被他們殺了!”
難怪北莽南下你想跑路,合著你家就你一個人啊?
“唉!”
孫七的話,使得在場幾名獵戶紛紛紅了眼眶,十個正值壯年的獵戶,加起來家眷才十幾個人?
十個人湊不出來一個完整的家,這對嗎?
看著情緒低落的眾人,沈煉厲聲說道:“弟兄們,該哭的不是你們,是北莽,不,他們是該死!”
沈煉的話,猶如火星點燃炸藥桶一般,在場的獵戶紛紛高喊。
“殺蠻子!”
“殺蠻子!”
看著全副武裝的幾人,沈煉朝著孫七說道:“挑出來三個人護送家眷南下,剩下的跟我走!”
“我也要去!”
就在這時,孫倩堅定的聲音響起,緊跟著的則是孫七的呵斥。
“胡鬧,趕緊把弓箭放下,老老實實地跟著他們南下去!”
手持長弓的孫倩彷彿沒有聽到孫七的呵斥一般,反而轉頭看著沈煉。
看著面前換了一身簡易皮甲,背後揹著箭矢,渾身散發著英氣的孫倩,沈煉搖了搖頭。
“小倩,聽你爹的話,趕緊回去!”
剛才還撲在沈煉懷裡痛哭的孫倩,此時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倔強地說道:“憑什麼我爹能去,我就不能去,真要比箭術,我不比我爹差!”
“我~”
聽著自己閨女的話,孫七張了張嘴沒有反駁,畢竟自己閨女的箭術確實比自己強上幾分!
“那也不行,就算你箭術比你爹好,北莽計程車兵會像野雞兔子一樣,不還手的被你射殺嗎?”
看著沈煉堅決的樣子,孫倩眼裡浮現一抹悲傷,哽咽地說道:“沈煉,今天看到我娘死在我面前,我一點辦法都沒有,你知道那種感覺嗎?”
“我想跟你們北上殺蠻子,我想變強!”
看著孫倩執意要跟著他們北上,沈煉眉頭微皺,思考一番過後,最終還是點頭同意。
相較於不帶著她,孫倩一個人偷偷北上來說,顯然跟著自己更安全!
......
牛莊。
一個位於馬莊北邊十幾裡外的莊子,這裡便是距離關內最近的烽火臺所在地,沈煉他們看到的狼煙便是從這裡升起的。
除了尚未竣工的長城一線烽火臺,裡面駐紮著大武王朝邊軍,其餘沿線所有的烽火臺,均是由當地的百姓負責。
北莽人知道以後,每次南下,部隊大部分兵力會纏住駐紮在長城沿線的守軍,剩下的小規模騎兵則會迅速南下劫掠,最後堂而皇之地在大部隊的掩護下撤離。
莊子內。
火光沖天,淒厲的喊叫聲迴盪在莊子上空。
幾名手持火把的北莽騎兵正在肆意地殺戮著,殺人的同時,還不忘順手點燃茅屋。
“弟兄們,抓緊時間,後面還有更多村莊等著我們收割呢!”
領頭計程車兵,隨手砍下一顆頭顱,猙獰地叫喊著。
聽著他的話,周圍的幾名士兵紛紛加快手中的屠刀。
忽然,一個衣衫不整,嘴角帶著血跡的女人,驚恐地從著火的茅草屋內跑出,踉蹌著摔倒在雪地上。
緊跟著,提著腰帶的北莽士兵從屋內出來。
“媽的,敢咬老子,老子砍死你!”
看到他惱羞成怒的樣子,坐在馬背上的幾名北莽士兵紛紛嘲笑起來。
“哈哈,看這個傢伙,腿都是軟的,連路都不會走了!”
“連一個武國女人都搞不定,不行這次回去,把你草原上的女人交給我來照顧吧!”
聽著同伴的嘲笑,這名北莽士兵更加憤怒,抓起雪地上的女人,獰笑著說道:“他們說我不行,你幫我證明給他們看,我到底行不行!”
說完,當著幾人的面,開始瘋狂撕扯女人的衣服。
幾名北莽士兵坐在馬背上,嘴裡發出怪叫,似乎是在期待著接下來發生的事情。
“啪~啪~”
兩記耳光落在女人臉上,絕望的淚水自眼角流出,女人的眼中充滿恨意。
就在這名北莽士兵準備實施暴行時,一杆散發著寒芒的長槍,從他身後飛來,精準地穿過他的脖子,槍頭沒入雪地。
滾燙的血液撒了女人一臉,血色朦朧間,她看到幾道身影衝向馬背上的北莽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