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無處安放

第0004章、無處安放

大船一側。

葉衝露出水面。

不久前，他見到滿面虯髯壯漢走向礁石山時，就悄然從背面下了山，一路潛泳到大船這裡。

他剛才自水下繞著大船轉了一圈，並在船錨處停了一會，手扶錨鏈聆聽了一下船上的動靜。

很安靜。

沒有說話聲。

沒有走路聲。

也沒有機器響動聲。

只有細微海浪撞擊船體時，發出的拍打聲和嘎吱聲。

不過，他並沒有沿著錨鏈向上爬，而是來到了舷梯處。

這個位置與小島之間隔著船體，島上倆人即便往這裡看，也看不到。

葉衝摸進了駕駛艙。

沒人。

他又進入了船艙中，也沒見到一個活物。

不過，整個過程倒是讓他對這艘船有了更直觀的認識。

這船從佈局來看，連捕魚的設施都沒有，肯定不是漁船。

也不是載客船，幾乎沒什麼座位。

更不是拉貨船，甲板上沒啥擺貨的地方。

倒有點像遊輪。

只是這遊輪實在太簡陋了點。

而且，破破爛爛的，吃喝拉撒都找不到地方。

葉衝沒管這些，開始沿著船艙樓梯向下走去。

在樓梯轉角處，他停下了腳步。

下面烏漆麻黑。

沒有聲音。

空氣潮溼腐敗。

夾雜著那種許久不洗澡形成的汗液味道。

此時此刻，不知道為什麼，他有一種被凝視的感覺。

這讓他皺了皺眉。

微微停頓了一會。

適應了一下光線。

然後，他選擇繼續向下走去。

影影綽綽中，可以看到，下面是一些艙室。

至少十幾間的樣子。

所有的門都是關閉狀態。

葉衝有些猶豫了。

冒冒然來到這裡，會不會不太好？

不過他轉念一想，那倆人擅自闖入礁石島，與自己未經允許上船，本就是一號行為，誰也高尚不到哪裡去。

就在他躡手躡腳，想要開啟臨近一間艙室的時候，上方忽地傳來有人登船的聲音。

他立馬推開艙室門，閃身而入。

不過緊接著到了下一刻，他就輕咦一聲：“這……”

艙室之中燈光昏黃，不妨礙看清裡面的情景。

白花花一片。

七、八名圍著白布條的女人。

確切的說，是女孩。

她們都很年輕。

年輕得即便在這燈光幽暗的房間裡，也散發著青春洋溢的無限風光。

葉衝忽然想到了一首歌。

是歌唱十五的月亮。

還想到了一首詩。

是讚美大好河山的。

他晃了晃頭，穩定了下情緒。

很快他就注意到，每個女孩都被綁著手和腳，嘴裡塞著白布條。

一瞬之間，他的腦海裡又浮現出島國的旖旎畫面。

“這樣不行啊。”

葉衝心裡唸叨著，隨手摸了下臉頰，目光又重新變得清澈起來。

與之對應的是，女孩們的眼睛卻顯得空洞而無神。

她們對葉衝的到來，絲毫沒有驚奇、疑惑和慌亂。

她們呆呆地看著。

就像是魚缸裡的魚，直勾勾看著隨時可以忘記的主人。

葉衝微微蹙眉。

他很快轉過身，走向了門旁。

然後，他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太辣了。

白布條真的是條狀的。

擋的角度不對。

該擋的擋不住。

不該擋的瞎擋。

噔噔噔！

沿著樓梯自上而下的腳步聲很急促。

只有一個人。

葉衝兩眼一縮，又緩緩鬆弛開來。

哐！

附近開門聲響起。

緊接著聽到滿面虯髯壯漢喝道：“都特麼給我老實點，不聽話，回來好好收拾你們，嘿嘿嘿。”

葉衝不由得微微蹙眉。

看來，那個艙室也有人。

而且，很可能也是女人。

咣噹！

關門聲起。

腳步聲由遠及近，來到了葉衝所在艙室的門口。

哐！

門被用力推開，滿面虯髯壯漢探頭進來喝道：“老實點！聽見沒？！誰要是整事，老子特麼讓你知道什麼是老司機，哈哈哈。”

也就在這個時候。

滿面虯髯壯漢猛地一探頭，往門後看了一眼，隨即惡狠狠盯著一名神情木訥的女孩說道：“你幹什麼？！往哪看？！看什麼？！”

神情木訥女孩兩眼發痴盯著門後方向，不言不語。

滿面虯髯壯漢邁步進來，正要一探究竟的時候，忽聽上方樓梯口高大瘦削男子喝道：“你特麼……什麼時候了還玩？！能不能忙正事？！”

“沒玩！”滿面虯髯壯漢大聲道，“都特麼空了，玩個屁！我檢查完，馬上特麼上去。”

說話聲中，滿面虯髯壯漢咣噹關上門，又向著走廊深處走去，隨之開關門聲與喝斥聲接連響起。

唰！

葉衝自艙頂一落而下，隨即右手一彈，將一隻躲在門後的蟑螂彈飛。

咔咔咔！

那名神情木訥女孩轉動著目光，追隨著蟑螂落地的方向。

葉衝面無表情，摸了摸下巴頦。

他現在有些知道這是艘什麼船了。

如果每個艙室都有七、八個人，那十幾個艙室，就是百八十號人。

這規模可不小。

難怪那倆人鬼鬼祟祟，謹小慎微。

可以理解。

畢竟運送這麼多人，而只有他們倆押運，不小心點才怪。

噔噔噔！

上樓梯的聲音響起。

葉衝靠近了那些女孩。

這時候他才發現，竟然是9個人。

其中倆人躺在暗處，遮遮掩掩的，先前沒有看到。

“誰能告訴我，”葉衝緩緩掃過每一名女孩，“這是怎麼回事？”

靜。

沒有人說話。

所有的女孩，依舊保持著先前的狀態，彷彿沒有聽見葉衝說的話，甚至沒有意識到他的存在。

“不說，那我走了，”葉衝面色平靜，“你們會被繼續關在這裡，至於等待你們的是什麼結果，我不知道，好自為之。”

說完話後，葉衝轉身走向門口。

也就在這個時候，一陣窸窣聲響起。

葉衝微微停頓，沒有轉身，接著繼續向門口走去。

“哎，”女孩中傳出一道微弱的聲音，“等等……”

葉衝停下腳步，緩緩轉過身來，瞥了一眼吐在地上的白布團，隨即有些意外地看向先前那名神情木訥女孩道：“是你在說話？”

“對，”女孩輕咬紅唇，泫然欲泣，“你……能救我們？”

“能不能，我不知道，”葉沖淡淡說道，“會不會，我可以決定。”

“好，”女孩潸然淚下，“我相信你。”

“相不相信我，不重要，”葉衝掃視了一眼被綁縛著的女孩們，“重要的是，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現在，又是什麼情況？”

霎時間，女孩彷彿被什麼觸碰了心絃，掩面抽噎不止，就像那春日裡嬌豔欲滴的紅花兒，忽然被風雨打殘了花瓣，一時間，悽悽慘慘慼戚，我見猶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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