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耳邊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蕭寒笙與姚靜兩人的寒暄頓時一滯。

“你是?”

蕭寒笙這才注意到姚靜身邊還有一個男人。

要不是對方突然開口,只怕要被當成空氣好久。

回過神之後,蕭寒笙仔細地打量著對方,越看越覺得陌生。

蕭寒笙對男人的身份也有些好奇,就試探性地問了問。

畢竟之前的蕭寒笙又看不見,對於男人的長相自然沒有任何的印象可言。

至於姚靜,基本就是上學時聽別人形容的,外加上那時候兩人是同桌,對她的聲音無比熟悉。

自從自己眼睛好了之後,這才算是二人第一次正式見面。

不過姚靜還是與自己想象中的樣子有些出入,不過並不是很大。

“不是吧?”

“蕭寒笙,你真就一點印象都沒有?”

男人繼續開口,只是話說到這裡,一時間卻有些不知道該怎麼繼續了。

再看男人臉上的神色,似乎有種不堪回首的感覺。

聽著這有些賤嗖嗖的聲音,蕭寒笙的腦海中慢慢地浮現出了一個人,下意識問道:“你是——龔慶文?”

倒不是蕭寒笙對這個人的聲音印象有多深,更不是兩人之間的關係有多鐵,而是看到姚靜之後,他才勉強想到這麼一個人。

因為龔慶文當初在學校的時候,就一直是姚靜的追求者。

只不過姚靜對這傢伙並不是很感興趣,所以這件事情一直沒有結果。

沒想到時隔這麼多年,這龔慶文竟然還在姚靜身邊打轉!

這心性,還真是有點鍥而不捨的味道了。

而蕭寒笙自己與龔慶文之間,還有一段不為人知的過往。

只是時間太久遠,要不是龔慶文今天出現,他都快忘了。

因為在高中的時候,蕭寒笙和姚靜是同桌,兩人的關係也不錯,所以讓龔慶文這個追求者倍感不爽。

外加上龔慶文家裡當時還有點小錢,所以就氣勢洶洶跑過來要和自己換座位。

他顯然是想著離姚靜近一點,能夠藉此近水樓臺先得月。

只可惜最後蕭寒笙並沒有答應,相反還一口回絕了龔慶文。

雖然那時候自己是個瞎子,但又不是傻子。

自己一旦跟對方換位置了,這不是禍害人家姚靜嘛!

他拒絕了對方要求,也因此被懷恨在心。

“原來你還記得啊?”

“沒想到都過去這麼久了,我居然還能碰到你?”

“真是晦氣!”

龔慶文見到蕭寒笙,心裡明顯有些火氣,似乎又想到了那些不堪回首的過往。

因為置換座位被拒,外加上蕭寒笙與姚靜兩人走得又比較近,即便對方只是一個瞎子,依舊被龔慶文視作了情敵。

在一次運動會的時候,趁著姚靜不在,龔慶文夥同一群人將蕭寒笙帶到了廁所中一頓暴打,並且威脅他以後不許靠近姚靜。

畢竟是情敵,即便是瞎子自己也不能放過!

原以為從此以後蕭寒笙會安穩許多,不會再靠近姚靜半步。

可誰能想到,就是因為自己的這個舉動,簡直把天給捅破了!

誰能知道班裡默默無聞的臭小子,背後竟然有那種不可思議的背景?

當時蕭家正是得勢的時候,蕭寒笙身上的傷根本瞞不過家人的眼睛。

聽說自己家兒子在學校被人堵在廁所裡打,那還了得?

即便蕭寒笙無意和龔慶文糾纏,蕭家怎麼可能罷手?

沒有任何意外,蕭家直接對著龔慶文家裡施壓。

短短半天都不到的功夫,龔慶文的父母就帶著龔慶文上門賠禮道歉!

沒辦法,那時候的蕭家,誰不怕?

龔慶文也是自作孽,不可活!

那時候的蕭寒笙低調無比,誰都覺得他是個小透明,沒有任何背景。

可誰曾想,對方竟然來了一出扮豬吃老虎的戲碼!

經過這一件事後,兩人算是徹底結下了樑子。

原先蕭寒笙就被龔慶文視作情敵,後來上門賠禮道歉的事情又被學校的人說他欺軟怕硬,一來二去兩人幾乎成了死對頭。

只是蕭寒笙並沒有當回事。

畢竟他自幼雙目失明,心性遠比同齡人要成熟許多。

不過蕭家得勢的時候,龔慶文自然也只能忍氣吞聲不敢亂來。

後來畢業了,就更沒有機會了。

然而今天雙方能在這裡見面,顯然又勾起了龔慶文那顆怨恨之心。

當初的恩恩怨怨浮上心頭,氣得他咬牙切齒。

外加上剛才蕭寒笙與姚靜相談甚歡,一見如故,他更是不爽!

那些死去的記憶又開始攻擊自己了!

“喂!”

“龔慶文,你說什麼呢!”

“都這麼多年沒見了,多高興的事情啊,說什麼晦氣?”

“不會說話就不要說!”

姚靜眉頭微微一皺,心中不由的嘟囔一聲:

這傢伙還真是一如既往的討厭。

而這下意識的舉動,更是讓龔慶文內心爆炸!

又是這樣!

都現在了,姚靜還在偏向蕭寒笙!

“我可沒有亂說話,都是實話實說罷了。”

“靜靜,我知道你們倆以前是同桌,感情好,但是一碼歸一碼!”

“和這小子在一塊就沒有好事,凡是靠得太近的人,都要倒黴!”

龔慶文有意無意地暗示蕭家的事情。

當年他沒有辦法報復蕭寒笙,可現在今非昔比了。

蕭家早就不在了,自己還有什麼好怕的?

自己看中的女人,和這小子多說一句話都是對自己的不尊重!

“你別胡說!大家都是同學,這麼多年沒見了,而且蕭寒笙的眼睛也好了,這是好事。”

姚靜眉頭緊蹙,見和龔慶文說不清楚,索性直接轉過頭對著蕭寒笙說道:“你別往心裡去,他說話就是這樣,一點都不成熟!”

“這麼多年沒見到你,現在你眼睛也能看見了,真是太好了!”

“畢業之後我還想聯絡你來著,只是一直沒有訊息,都不知道你怎麼樣了。”

聞言,蕭寒笙只是點了點頭。

當初的事情瞬息萬變,起起落落,蕭寒笙哪有那些心情?

姚靜聯絡不到自己也是正常的。

他稍微解釋了一下:“不好意思,以前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我有點應顧不暇。”

姚靜也知道人生難料之事頗多,對此並不在意。

她習慣性地安慰道:“沒關係,過去事情的就過去了,人還是要向前看,不要太難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