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隻雄鷹先後爆裂隕落，在空中滴溜溜的打著圈兒，全都落盡了白鹿河裡，白鹿河上原本清澈的河水被六隻鷹屍體染成了紅色，血色的水中，還漂浮著大量的羽毛。
“看來湯是沒得喝了。”夜歌有些心疼的看著河裡不成模樣的雄鷹屍體，程錦的混沌箭太狠，直接將六隻雄鷹射成了空架子，就算打撈上來，也沒什麼肉了。
“我說你是不是故意的，這幾隻鷹壯著呢，偏偏弄的連湯都熬不了。”夜歌沒好氣地將酒觴扔給程錦，酒觴在半空中倒了過來，眼看觴中的酒水就要灑了，程錦伸手一抄，酒觴穩穩落在手中，灑出來的酒被他拿著酒觴在空中一卷，竟是一滴不落的全部收在裡面。
程錦露的這一首極為巧妙，沒有動用元氣，僅憑反應就能將酒水收入觴中，連夜歌看了也在心中暗暗讚歎，臉上卻沒有擺出好臉色，“酒都涼了，看你的速度慢慢吞吞。”
程錦當然知道是夜歌搞的鬼，也不戳破，拿著觴中的涼酒，一飲而盡，喝完了才道：“涼了也就涼了，只要是你敬的，冷熱不看酒，只看心。”
“你倒是會說話！”夜歌露出一絲笑意，這不，又拿出酒壺，替程錦斟滿，這一次可是熱氣騰騰的暖酒了，程錦自然欣喜，來者不拒，又將杯中酒飲了，讚歎：“這次的更暖和！”
“貧嘴，酒也喝了，還不快趕路，不過得決定走水路還是山路，兩條路上的佈置恐怕不同。”
“的確不同，我們一路過來，水路從剛開始那幾條雜魚之外，就再無其它兇獸，我看必定有問題，楊玉林派幾隻大鳥來毀了我的竹筏，明顯是想讓我以為他想讓我走山路，而偏偏走水路，我估計，他一定把大半家底都壓在了水路上，看似平靜的水路之下，說不定有什麼可怕的存在，山路一途反倒可能只是聲勢嚇人，走起來相對安全許多。”
“你是不是想的太複雜了，或許楊玉林只是想讓我們走山路，而你想複雜了，認為他想我們走水路，如此一來，豈不是正好進了他的佈置。”夜歌揉了揉額頭，心中有些憂慮。
“那又如何，我程錦還不曾怕過誰，只是跟他打賭，就要遵守賭約，我們走吧，還有段路要走。”程錦揮了揮衣袖，收起了睚眥弓，率先走入了深林之中，“反正都是五成機率，我偏不信我的運氣會那麼差。”程錦心中暗暗想著，他又怎會知道，他的運氣還真就那麼差。
雪下了許久，山林中也積了厚厚的一層雪，若程錦在這個時候捕獵，將是一個天然的好獵區，捕獸的夾子藏在雪中，恐怕連人都發覺不了。程錦與夜歌兩人踏著雪，在山林中前行，頭頂巨大的樹木擋住了不算暖和的太陽，兩人身著單衣，不懼寒冷，往後望去，是兩排整齊的腳印。他們沒發覺，在他們走過的地方，一隻野狗走了出來，在他們留下的腳印哪裡嗅了嗅……
這隻野狗看上去與其他的野狗沒什麼不同的地方，但若仔細看，定會發現它的胸口中，一撮羊白色的絨毛下，有一個不是很明顯的符文，符文閃爍著光芒，驅使野狗的行動。
“我們的那對鴛鴦終於又露面了，我的推斷果然沒錯，他們走了山路，而且是最危險的那條。”
“呵呵，每次都會被你料中，真不知那寶體知道被你算計之後，會是什麼表情，一定很精彩。”
楊玉林的恩師擼著霜白的大鬍子，手中噙著弟子給他泡的茶水，評論道。
“師傅難道不擔心寶體被我整死麼，必竟你知道我會用上我壓箱底的東西。”
“擔心，有什麼好擔心的，老夫已經在巫神殿養老多年，早就不問世事，你們的決定我不會干涉，更何況他若這樣就死的話，那麼走到後面也沒有意義，巫神殿的規矩是不能壞的。”
“那就只能看他造化了，畢竟號稱年輕一代最厲害的人物，我若留手，是對他的侮辱！”
山林靜的有些出奇，雪地上除了他們之外，沒有任何野獸留下的腳印，這讓程錦有些不安。
“有些不對勁，這裡為什麼連只鳥都沒有，難道被凍死了不成？”夜歌也察覺到了周圍不對勁，空曠的山林中，雪後，是動物出來捕獵的時候，卻沒有一隻野獸，怎能不奇怪。
“你見過扁毛畜生被凍死的麼？”程錦哭笑不得，忽的，他的耳朵一動，聽見雪下有響動。
簌簌簌簌，一連串，愈來愈密集，聽得兩人頭皮都有些發麻，夜歌驚慌道：“這是什麼聲音？”
“有東西在雪下游走，不知是老鼠還是什麼，總之我們小心為上，先上樹！”程錦挽住夜歌的手臂，腳尖一點，兩人騰空而起，與他們一起上去的還有十來道青色電光。
“那是什麼？”夜歌指著朝他們電射而來的青色光芒，叫出了聲來。
“是青蛇！”程錦目力過人，看出了這些青色光芒的真面目，三角形的頭，張到誇張程度的嘴，以及嘴中那兩對令人頭髮發麻的毒牙，在陽光下閃爍著綠光，“赤煙，還不出手！”
程錦不敢將這些蛇當做一般蛇來對待，伸直了手臂，藏在袖子裡的金霄劍化作一道金光飛出。
撲哧一聲，一條青蛇斷成了兩截，落在地上，蛇頭和蛇尾都在不斷扭動著，程錦看見，在三角形的蛇頭上，一個蛇形的符文逐漸暗淡，直至消散，這條斷成兩截的青蛇才死去。
只是事情並沒有程錦想象的那麼容易，金霄劍速度碎塊，一眨眼的功夫就斬斷了三四條青蛇，但青蛇的速度更快，金霄劍還沒來得及將青蛇斬盡，剩下的七條小蛇就到了兩人的面前。
嘶……一連串令人全身起雞皮疙瘩的聲音在兩人耳邊響起，手臂，大腿，下身，每一處能下口的地方都不會放過。“小心”，程錦見夜歌來不及施展法術，翻身擋在了她面前。
噗噗噗，七條青蛇全部落在了程錦身上，尖銳的壓制刺程序錦的面板之中，“滾！”，程錦大喝一聲，身上金色的血氣爆發，金光沖天而起，七條青蛇還未咬破程錦的面板，就被寶體震碎了壓制，連身體都連帶著碎成了幾段，血淋淋的跌落在地。
呼！夜歌見青蛇全都死光，才鬆了一口氣，從空中落下，從雪地裡撿起一根纖細的樹枝，翻弄著幾具斷裂的蛇身，說道：“你看他頭上的符文，這些蛇看來是被楊玉林控制了，速度快的嚇人，連威力毒液都是原來的百倍左右，大冬天的都不會冬眠，我敢肯定，如果你我被這些青蛇咬到一口，肯定會很難受，實力下降三成。”
“你不想吃蛇羹麼？”程錦亦是撥弄著地上的青蛇，似乎在挑選哪個部位比較美味。
“看著都沒胃口了，趕緊上路！”夜歌沒理會程錦的玩笑，繼續向玉林關的方向走去。
程錦聳了聳肩，無奈地跟了上去，看著夜歌黑色的背影，忽然想起雲夢澤中的碧妖來。曾幾何時，兩人也是這樣一前一後走著，他在後面欣賞著走在前面的婀娜身段，極其的享受。
“若她還活著就好了，興許會反對我殘暴的殺人吧，如果不是我入魔，她也不會死！”
搖了搖頭，程錦眼前的綠衣化成了黑紗，依然是那麼婀娜多姿，依然會叫她一聲師姐……
“夜歌！”程錦在後面叫了一聲，夜歌轉過頭來，臉上帶著疑惑，問道：“什麼事？”
“也沒什麼事，我突然發現我是個花心的男人，如果以後我要是遇到危險，你不要救我！”
夜歌奇怪的看著他，似乎第一次認識程錦一般，抿著嘴笑道：“好，我答應你，當你遇到危險的時候，我不救你，自己先逃跑，畢竟我肚子裡還有秦家的骨肉，他比你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