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熊業火在他身上燃燒,黑色的,一切不能沾染其上,就連塵埃,觸碰到火焰,也會噼啪燃盡。雙腳落在地上,緩慢移動,每一步都會在地面留下焦黑的腳印。這是在領域中,所以,當拖著血色鐮刀的程錦走來,領域中的綠色煙霧也會避退,這種避退似乎是因為恐懼!
慧劍與赤霄劍的融合,讓整個領域都靜了下來,唯有火焰燃燒什物的劈啪聲。山霸不知躲在哪個角落裡,總之綠色的毒霧遮擋了他人到中年有些發福的身軀。
呼,吐出一口濁氣,吹散了些許眼前瀰漫的綠霧,領域內靜的他都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眨眼間就不見了人影,這個山霸比狐狸還要狡猾,比耗子還要膽小。”
撲哧,血色鐮刀鋒利無比,劃過一截樹樁,沒有絲毫的阻擋,僅僅清脆的一聲響動,樹樁裂。
綠色的領域不斷消耗著山霸的元氣,程錦也不好受,入魔的時候,他體內的金血在燃燒。
兩個人都拖不起,偏又在這裡耗著。程錦漆黑如墨的雙目不斷掃視著四周,彷彿能在綠霧中找到他想要的東西,只可惜,尋了良久,他的目的似乎落空了。
吼,一頭綠色的妖獸突兀的出現在程錦身後,張著大嘴,尖銳的牙齒閃爍著碧綠色的光芒,沒有人會懷疑,那兩顆牙齒上蘊含的力量,能夠將岩石貫穿,能叫寶器咬碎。
哧,程錦動了,眸子裡閃過一絲冷芒,血色鐮刀只在空中留下一道殘影,殘影化作妖獸的脖子,隨之帶出的是一篷碧綠色的血花,紅的,綠色,兩種顏色交融在一起,美麗極了。
咕嚕嚕,一個圓球滾到程錦的腳下,程錦一看,差點沒笑出來,這不正是他砍下的妖獸頭顱。
“本事倒是不小,只可惜在我的領域中,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我看你氣勢好像比方才弱了不少,看來你這種狀態也不能維持多久,放心,我不會殺你的,只將你砍成人棍。”
“你終於肯說話了麼,我以為你會一直憋下去呢,看來不是我熬不住,而是你熬不住了,你的領域支撐起來想必很費力吧,我想在我不行之前,你肯定已經敗了!”
“多說無益,我們手底下見真章!”山霸冷哼一聲,也不知有沒有被程錦說中心事,不管怎樣,他手底下是勤快起來了,一隻只碧綠色的妖獸匆匆跳了出來,有虎有豹還有狼,見到程錦,彷彿見到了最美味的食物一樣,嘶吼一聲,猛地撲了上去。
“愚蠢,以為這樣就能耗死我。”血色鐮刀在空中舞出一道血幕,血幕下,便是綠色的煙花盛開,然後凋謝,在綠霧的遮掩下,一堆堆殘肢碎體橫成,內臟,肉塊,人見了,幾欲嘔吐。
“哼!”身後又傳來一聲山霸的冷哼,聽到這聲冷哼,本來走得極慢的程錦托起鐮刀,飛快的朝身後飛去,原地只留下幾個還在燃燒的腳印,比之前面的腳印足足深了一大半。
“終於找到你了,山護法,你躲的可真夠深的!”呼,程錦伸手朝前一指,以他手指所在的地方,似乎有一股力量抽空了一條通道的毒霧,通道那頭,山霸驚慌的看著程錦。
“你也是聰明人,應該明白,自從我融合了慧劍之後,你已經不是我的對手,這個領域只是你用來苟延殘喘的最後護盾罷了。偏偏我,在領域中,可以任意行走,所以……”
一輪巨大的彎月在山霸頭頂上生起,彎月不是白色的,而是血紅色,像極了傳說中的血月,只是血月的內側還有一抹能印出他頭顱的刃口,殺了那麼多的妖獸,都不曾有一點捲曲。
“你最大的屏障都保護不了你,如今的我,殺你輕而易舉!”
刀口落下,捲起了一片血花,程錦手中抓著半截斷臂,整齊的斷口,血液嘩啦嘩啦的流個乾淨,還能清晰的看見筒骨中的髓血在蠕動,亦能看見青色的筋在抽搐,肉芽在抖動……
程錦的臉色不怎麼好看,山霸狡猾更在他的預料之上,至少他又一次從程錦手中逃脫了。
“說實話,你真的很討厭!”程錦揚了揚手中巨大的血色鐮刀,耳朵傾聽者周圍的動靜。
“說實話,你也很討厭,我不得不承認,以我現在的實力,不是你的對手,放過我如何?”
程錦身後不遠處,山霸面目猙獰,一根腰帶緊緊扎著斷臂的傷口,不讓自己的血留出,只是效果並不怎麼好,綠色的血液還是不停的流淌,無法阻止。
“人總會在自己快要死的時候才投降,你不覺得有些晚麼,你的手臂斷了,根本不是我的對手,想必你現在一定在想辦法止血吧,只是效果似乎並不會很好!”
“我不再快要輸的時候投降,難道還要在一開始就投降麼,沒打過,似乎並沒有誰會傻到這樣做吧。”
“那也要看誰了,如果遇到我,一開始就應該投降,等快要輸的時候再投降,那才是傻子。”
“如果不是讓你跑了,又碰巧讓你進階,我想你我的處境應該對換一下吧。”
“世事難料,俗話不是說,誰笑道最後,誰才笑得最好麼,現在的你恐怕已經笑不出來吧。”
程錦的譏諷讓山霸的臉色更加難看,言語中帶著一絲陰毒,說道:“寶體,不要欺人太甚,得饒人處且饒人,更何況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你若殺了我,我保證你也不會好受。”
“你這算是求饒麼,態度還真是惡劣,當初你要殺我的時候,也不見你手下留情,怎的到現在想起這句話了,不要對我說你忘了,這不是一個好理由。”
“寶體,不要太過分了,難道你就不怕我魚死網破,拿你女友做人質麼,你不怕我的毒,她想必比你正常一些,只要沾染一絲屍毒,就會立刻全身泛起綠毛,變成一具活屍,跟一具活屍親熱行房的滋味應該很快活!”
“不要試圖激怒我,山霸,你想要劫持她,儘管試試,我可以保證你會死的更快!”
“我偏不信!”山霸又怎會相信敵人的話,身影一閃,在領域內消失不見。
夜歌站在半空中,望著腳下濃郁的綠霧,神識掃視著綠霧,只可惜這一片區域都是山霸的領域,又怎會讓她看到半點情況。久了,看向下面的綠霧不禁多了一絲憂愁,心道:這麼久了,公子入魔以後身上血液燃燒得極快,這樣下去,恐怕支撐不了多久,我得想辦法幫幫他才是。
一根黑色的絲線出現在夜歌手中,巫術中唯有詛師才繼承了真正的祖巫之道,能在冥冥之中找到每個人的命運絲線,夜歌得到了巫神的傳承,手底下功夫也是了得,無名指輕輕地一挑,好似抽死的,挑出一根牽引著山霸的命運之死,此術,連尋找山霸隨身之物都省卻了。
“劍刃,敢算計我!”山霸飛上來的那一刻,臉色驀然大變,他能夠發現自己的命運在冥冥之中被人挑動了,不是頭頂上夜歌手還能有誰,心道:“我沒拿你來威脅寶體,你倒先對我下手了,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看你如何拿你!”
夜歌是有心算計,山霸更是含怒出手,伸手一展,無數碧綠色的飛蛾從他唯一的一隻手臂中湧出,碧綠色的磷光,擁擁簇簇,聚集在一起,在黑色的夜光下如螢火蟲在閃爍照明。
“好麼!”夜歌剛看到這些飛蛾,也忍不住讚歎,但是馬上就變了顏色,手中的絲線不由自主的抖了抖,命運之絲在他手中斷裂開來,詛咒的力量反噬其身,彷彿一口氣憋在了心口,難受的要死,臉色漲成了豬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