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紙輕在看著從程錦口中吐出來的黑血,擔憂不已,用手指沾了他嘴角的血水,湊到鼻子底下聞了聞,緊皺的眉頭這才舒展開來。

程錦成功了,熬過了九重死劫的第一重,這是一個好的開始。他利用星辰之力壓制體內的死咒,不僅擊碎了第一道人形鬼符,還將身體淬鍊了一遍。

吐出來的血骨是換血過後排出來的廢血和廢骨,他的肉身比之前更強了。劫亦是一場天大的造化。

死氣從程錦的身上快速褪去,程錦的整個身體都瀰漫在星光之中,這是難得的淬鍊機會,他要用短暫的一晚上來喚醒肉身的生機,因為天亮之後,將會有第二重死劫降臨。

果然,天亮之後,程錦身上的死氣再次佔據上風,體內璀璨的星光被死氣快速磨滅,這是死劫的第二道人形鬼符,威力更甚第一道。

經歷過第一重劫,程錦有了一定的經驗,索性放棄身體的控制權,不與死氣爭奪,只保留一點靈識不滅。

就像是黑夜中的燈光,無論你黑夜來得多麼猛烈,我只要自身璀璨,任你如何侵蝕都無法將我吞噬,那麼最終我必將驅散黑暗。

這一過程看似簡單,實則極為難熬,敢以死劫命名的詛咒何等可怕,死在它之下的上古人傑數不勝數,每一個人的資質都不比程錦弱。

時間一天天地過去,在接下來的幾次拼鬥中,程錦有驚無險的度過了三重死劫。

二十七天過後,程錦像一個乾瘦的老頭,面板都褶皺起來,這是體內血氣耗盡的徵兆。然而這才過了三重而已。

在第三十六天的傍晚,程錦天靈蓋上的一點星光微弱得像螢火蟲的光芒,差點隕滅,還好夜晚的降臨,星光大盛,這才將他的靈識喚醒,星光重新璀璨起來。

這一切紙輕在都默默地看在眼裡,沒有任何辦法,一切的一切只能靠程錦自己,去熬,去磨,去掙扎。

似乎是因為第四重劫的關係,程錦迴光返照,居然在與九劫死咒的對抗中佔據了主動。

不再是頭頂上的一點星光搖曳了,程錦霸道地開始反擊,每當夜晚到來的時候,便是他利用星光瘋狂攻擊死氣的時候,好幾次差點將死氣擊潰。

當白天星光收斂的時候,程錦則利用體內殘存的星光與死氣抗爭,不打算丟掉一分土地。

久而久之,五十四天的時候,他已經將九重死劫的死氣壓縮在了腳底板的位置,根本翻不起大浪來。

紙輕在的眼中充滿了驚異,九劫死咒威力恐怖,哪怕是上古時代的人傑,都是選擇慢慢熬過去。

程錦的行為太瘋狂了,他已經不滿足於堅持固守,而是想主動將死劫給擊潰。

這是一種大氣魄,如果真讓他成功的話,那麼就等於超越了上古時代的人傑。

紙輕在將這一點說於程錦聽的時候,程錦不敢苟同,上古時代早已湮滅,流傳下來的事情有多少是真的,他相信上古時代一定有跟他一樣的人,而且不止一位。

“給我滅!”當夜晚降臨的時候,程錦開始了真正的總攻,無窮的星光之力垂落,將他的身體照得通體透亮,瘋狂地向剩下的四個人形鬼符發起了進攻。

砰,清脆的碎裂聲響起,四個鬼符在無盡的星光中掙扎,最終不敵程錦的力量,四個人形鬼符掙扎著徹底碎滅。

最後一點死氣消失,紙輕在面露喜色,終於成功了,而且只用了五十四天的時間,離八十一天還差二十七天。

擊碎死咒的程錦沒有從修煉中醒來,他要利用這難得的機會提高自己的修為。

時間又過去了整整九天,遺蹟的地下傳來隆隆之聲,最後一道身影沖天而起,沐浴在漫天的星光之中,撕裂了肉身,掙扎出一個面板細嫩的新胎。

這才是程錦想要的脫胎換骨,真正地從舊的軀體中孕育出一具生機澎湃的新軀,然後粉碎老軀,重獲新生。

赤身裸體的程錦在半空中舞動著潔白的身軀,打出了漫天的拳影,彷彿要將整個星空都擊碎一般,聲勢浩大。

程錦這不是在炫耀,而是在利用難得機會突破己身的修為,隨著他身上的一個個穴道璀璨起來,他的修為也開始快速飆升。

“破!”程錦的一個破字,他一年來停滯不前的修為終於如同開閘的洪水般,一腳踹開了關卡,立身在築基六層巔峰。

經歷了這麼大的苦難,才提升一重境界,明顯不能滿足程錦。

“再給我破!”又是一聲道喝響徹了整片遺蹟,令周圍的兇獸都感到膽寒,匍匐在地上瑟瑟發抖。

程錦體內的修為再次瘋狂飆升,直接轟開了築基七層的大門。

“給我破破破!”不滿的程錦狀若瘋狂,晶瑩剔透的髮絲在星光下如同妖蛇一般亂舞。

他的修為也如同有了靈性,從第七層再次拔高,衝開了第八層的大門,沒有停止,再次衝擊第九層的大門。

“破!”又是一聲道喝,響徹整座雲霄,一些閉關的老不死都感覺到了異常,紛紛張開眼,朝程錦所在的方向凝望,久久之後才閉上眼,重新陷入沉睡。

這一切到了築基九層巔峰才慢慢安靜下來,結丹的大門最終將程錦給擋住了。

並不是因為程錦的修為無法踏入結丹,而是結丹不僅僅是提升修為,還要凝結成自己的金丹,一個弄不好就會前功盡棄,實則有大凶險。

程錦最終還是停了下來,好好準備一番,才考慮結丹。

從天而降的程錦身上光芒收斂,套上了一件白色道袍,長髮與羽衣在夜空中浮動,宛若謫仙一般,與地上出塵的紙輕在無比般配。

紙輕在笑著迎了上來,拉住程錦的手,柔聲說道:“恭喜公子突破,接下來打算幹什麼?”

程錦主動地在紙輕在的紅唇上輕輕一吻,而後貼著她的臉,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