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府折家。

隨著拍賣會越來越近,摺子妍的事情越來越多,將幾個拍賣行的夥計忙得團團轉。

可將近一個月的時間過去了,程錦仍然沒有回來,不僅如此,就連傳音玉簡都沒有,讓她擔心不已。

拍賣會的時間已經被她延後了七天,如果不早點拿回藍線蟲的話,那麼這次拍賣行的定時拍賣將無法舉行,她以後的日子恐怕就不好過了。

“真是磨人啊!”大家族中一旦想掌點權力,就要面對明裡暗裡的各種陰謀詭計,親情不再,互相傾軋,更勝過門派與門派之間的鬥爭。

摺子妍突然有些後悔,後悔不該跟著折燕子來到京府,安安逸逸地在蘇城做個拍賣行的管事,也不用天天想著修煉和生意,那該多好。

“王木,你是出了什麼事嗎?”摺子妍站在拍賣行的高樓上,看著遠方的山林,嘴裡唸叨著:“每次在我困難的時候,你都會挺身而出,這一次,你還能回來嗎?”

“喲,在想什麼呢?”身後傳來了二孃尖銳的嗓音。

這半個月來,二孃來得更為勤快,就連她掌管拍賣行的時候都沒這麼勤快過。

“侄女啊,不是二孃說你,拍賣快要舉行了,你應該多花點心思在那上面,而不是整天長吁短嘆地盼著某人回來。”

摺子妍聽到二孃的話,猛地轉過身來,雙目死死地盯著她看,嚇了二孃一跳。

“哎喲,你這死丫頭,什麼眼神,別忘了我是你長輩!”

“子妍父母雙亡,唯程長老一個朋友,如果他出了什麼意外,那麼就算是求著三叔,我也要有些人償命!”摺子妍的語氣像是死人一樣冰冷,讓二孃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想到自己被一個後輩嚇得心顫,二孃忍不住怒意上湧,聲音也提了起來:“你在跟誰說話呢,什麼要人償命,那可是他自己願意去的,誰都知道捕獵有危險,他要是死了殘了關我什麼事,我派出去的幾個人不也沒回來嗎?”

“究竟是不是,你自己心裡清楚,那幾個人沒回來算他們走運,就算回來了,他們也活不過明天!”

二孃彷彿第一次見摺子妍般,臉上充滿了驚駭,沒想到她這個侄女還有如此鐵血的一面。

不過那些人的死活她都不在意,最重要的還是下一代家主的位置,一定要從摺子妍的手裡奪回來。

“二孃是長輩,不跟你計較,別怪我沒提醒你,定期的拍賣會被你拖了幾天,終究還是要開的,到時候家中的幾位老人都會去參加,要是搞砸了,可別說二孃欺負你,把拍賣行要回來。”

聽到這裡,摺子妍就火氣上湧,她也不是傻子,在程錦離開後,裡裡外外調查了一遍,逼問幾個收集材料的僕人,終於知道二孃當初是怎麼瞞過她的了。

可以說這一切都是二房的陰謀,如今還在這裡冷嘲熱諷,真當她好欺負不成。

“你可以滾了!”摺子妍毫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

“什麼,你讓我滾,怎麼跟你長輩說話的?”二孃一聽就炸了,他身為家主夫人,平日裡所有人見著她都是恭恭敬敬的,誰想竟然有人叫她滾。

“她說叫你滾,怎麼,耳朵聾了聽不見?”

忽然有一道沙啞的男音也傳到了樓上來。

“什麼人這麼沒大沒小的……”

二孃正在氣頭上,聽到話就炸了,想要將那人罵一頓,可看到人的時候,雙目瞪得滾圓,彷彿見了鬼一般。

“是你,你怎麼回來了?”

“怎麼,二孃就那麼肯定程某回不來了?”程錦似笑非笑地杵在那,彷彿像個從地獄回來的鬼魂一般陰森。

“王木,你平安回來了。”看到程錦回來,摺子妍欣喜,但在二孃面前,終究沒有失了管事的架子,只是簡單的說了一句。

“平安”兩字徹底暴露了她心底的擔憂。

“不是太順利,不過最終還是回來了。”他從衣袖裡掏出了一個小瓷瓶交到摺子妍手中,“這是你要的藍線蟲液。”

“謝謝!”摺子妍不知怎的,有些臉紅,低著頭道了謝。

“謝什麼謝啊!”二孃本就是個脾氣尖酸的人,程錦出乎意料的迴歸,徹底打亂了她的計劃,她說話就更加刻薄了,“就這麼點藍線蟲液,夠用什麼啊……”

“你們不知道,拍賣行缺了一大批藍線蟲液麼,是一大批,不是一瓶!”

“是麼,你知道嗎,我剛上來的時候,已經把一百瓶一階藍線蟲液和十瓶二階藍線蟲液交給夥計帶下去了,想必你還不知道吧。現在給摺子妍的是三階藍線蟲液。”

“三階,怎麼可能,那是相當於結丹修士的兇獸!”

二孃不敢置信,她一把奪過摺子妍手中的瓶子,開啟一看,裡面藍色的溶液亮得晃人眼睛,其深度完全達到了三階的標準,甚至還超過不少。

“真的是三階的藍線蟲液,不可能,怎麼可能,你怎麼弄到的?”

“怎麼弄的,這還要感謝你帶來的那幾個人,若沒有他們,程某也弄不到三階的藍線蟲液,可惜你的那幾個人都被兇獸殺死了。”

“你!”本來林痕殺死程錦回來的時候,他們才會說程錦被兇獸殺死了,現在完全顛倒了過來,“林痕真是廢物。”

二孃看著手中瓶子,腦海裡閃過各種念頭,甚至想要當場摔碎瓶子,讓藍線蟲液揮發掉。

“勸你還是不要這麼做,摔掉一瓶三階藍線蟲液,可要陪不少錢,按拿出去拍賣的價格來算,可要數十萬靈石,還有價無市。”

程錦看穿了她的心思,特意提醒了一句。就算二孃真摔了也沒事,他儲物袋裡還有數百個石鐘乳,隨便拿出一個來就是天價。

不過他不會一下子將所有的石鐘乳都暴露出來,所謂財不露白,如果被人知道了,必然會有殺身之禍。

“怎麼,二孃還想留下來吃晚飯嗎?”摺子妍從二孃手裡拿過藍線蟲液,揶揄地問了一句。

二孃現在的臉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