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出手呢?”

摺子妍眼中的殺意越來越盛,連程錦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你應該清楚,我們之所以會那樣,只是受了彼岸花的蠱禍。要不是我及時發現,現在我們兩個已經是兩具白骨了。”

“這麼說我還要謝謝你了!”摺子妍滿臉羞怒,想起剛才那些不堪入目的畫面,她就抑制不住心中的殺意。

怎麼,讓他親了,又讓他摸了,就這麼算了?關鍵是程錦態度強硬,一副問心無愧的模樣,他根本不明白現在要分辨的不是事情的對錯,而是怎麼善後。

“我答應過折燕子前輩要照顧你,所以你並不用謝我!”程錦說道。

“不,我要謝你,並且要好好謝你!”摺子妍氣急,咬著牙說出了兩個謝字,而後手中突然出現了一柄黑色的長劍,並沒有放出戰偶,直接就催動了長劍。

長劍化作一條黑色的蛟龍騰空而起,蛟龍一出,天地變色,周圍所有的霧氣全部圍繞著蛟龍旋轉起來。

程錦警惕地望著天空的蛟龍,黑劍化蛟龍,他敢肯定這絕對是一件至寶。更讓他在意的是,摺子妍在沒有放出戰偶的情況下,就使用了法寶。

眾所周知,凝氣以下的修士根本不可能調動靈氣,更別說催動法寶了。

唯有到了築基期,才能催動一部分的靈氣,但也不能完全擺脫戰偶,想要發揮全力的話,也必須要戰偶配合才行。

也就是說,築基以上修士,如果拿出戰偶,那就是他們拼命的時候。

畢竟這片天地的限制就是如此,法則就是鐵律,誰也不能違反。

摺子妍在沒有動用戰偶的情況下就使用法寶,太過不可思議,要知道進來之前她還只有凝氣七層,怎可能一下子連跨三層,這種事就算折燕子也辦不到。

時間容不得程錦多做思考,天空中的黑龍已經朝他撲了過來。程錦手中沒有拿得出手的法寶與之抗衡,唯有以影偶應戰。

封棺開啟,黑色的身影沖天而起,與黑龍碰撞在。

吼!黑龍扭曲著身體,發出能將人震聾的吼聲,帶著摺子妍的憤怒,揮舞著利爪拍在戰偶的頭頂上,想將他一爪子拍碎。

“死!”摺子妍含怒出手,黑龍的一爪帶著滔天的霧氣,一路落下,還蘊含著滾滾驚雷,其威力大得可以嚇死人。

鏗鏘,影偶從半空中像是斷了線的風箏般落下,轟隆一聲,在地上砸出了百米來寬的大坑,與影偶心神相連的程錦不禁吐了一大口鮮血。

他的神色變得極為凝重,如果說剛才只是懷疑的話,那麼現在可以斷定,眼前的這個女人,絕對不是摺子妍。

摺子妍不可能有如此強的戰力,也不可能達到築基。

“你到底是誰,什麼時候替換的?”他眯起了眼睛,想要看透摺子妍那張臉蛋下面究竟隱藏著什麼樣的面容。

“這個你不需要知道!”摺子妍臉上的怒意更甚,唯有殺了他,剛才所發生的一切才能永遠被掩蓋。

只見她纖細地左手一翻,在他手裡出現了一具巴掌大小的青色封棺。

京府的戰偶大多是紅色的,因為這裡盛產酸枝紅木,此木帶有火屬性,是修煉火系功法的不二選擇。

而摺子妍的這具青色封棺不知道從哪裡得來,巴掌大小的戰偶立在她的手心,隨著摺子妍的神識控制,雙手不斷結印。

半空中幻化而出的黑龍發出一聲不甘的咆哮,被收回劍中,黑劍之上立刻多了一串黑色的巨龍圖案。

嗡……

劍身長顫,周圍浮現出一圈青黑色的符文,符文密密麻麻地結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座巨大的殺陣。

“此劍陣名為寂滅殺陣,陣落人亡,如果你能在此陣中不死,那麼我不會再動手,不過下次再見到你,我還會殺你。”

“最毒婦人心!”程錦臉上難得顯出一絲怒氣,明明是他救了兩人的命,摺子妍居然要殺他,女人果然不可理喻。

轟!

劍陣落下,彷彿有一座刀山落在了程錦的頭頂,不僅沉重無比,且蘊含著凌厲的劍氣,要將他的肉身剮成爛泥。

關鍵時刻,程錦大吼一聲,迅速與影偶融合成一體,貼著地面飛奔,想要憑藉著戰偶的速度,脫離劍陣的範圍。

“沒用的,我的黑龍劍有劍靈,它已經鎖定了你的氣息,你逃不掉!”

程錦幾乎絕望,黑龍劍已經落到了他的頭頂上方,周圍的陣紋就好像一座巨大的磨盤,與大地一起研磨這他的身軀。

要不是有影偶的支撐,光憑肉身的話,他早就是一灘爛泥了。

“給我開,孤影絕殺!”

在最絕望的時刻,程錦非但沒有選擇逃跑,反而選擇了沖天而起,與劍陣硬碰硬。

孤影絕殺,刺客帶著必死之心所釋放出的必殺之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孤影,充滿了孤獨的背影,與眾生背道而馳。

絕殺,一往無前的不是戰力,而是決絕的氣勢,沒有退路,也不需要退路。

沒有華麗的的陣紋相輔,沒有巨大的靈氣爆發,程錦整個人彷彿化作了一柄利劍,抱著必死的心沖天而起。

轟!

劍陣與孤影最終碰撞在一起!

“沒用的!”摺子妍的眼中充滿了冷漠,寂滅殺陣是她的殺手鐧,陣落人亡,就算是築基修士都要灰飛煙滅,更別說是凝氣七層的程錦了。

彼岸的大地幾乎崩潰,出現了一個直徑百丈的巨大深坑,煙塵彌天。

“應該是死了吧!”摺子妍雙目中,取而代之的是極為複雜的情緒,不過這些情緒很快就消失無蹤,又被冷漠替代,“該走了,必須儘快找到那處地方。”

摺子妍看著自己寬鬆的衣衫,痴呆了一陣,然後飛快地將衣衫整理好,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此地。

隨著時間的流逝,灰塵慢慢落下,在巨大的深坑中央,一具衣衫襤褸的屍體無聲地躺著。

一切彷彿歸於了死寂,死神和冥君已經落在了他的身邊,高高地舉起了鐮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