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敲打回紇

李惲從兩個孩子身上他都深深感受到了孺慕之情。

李惲雖然很想把兩個孩子摟過來，但如此做法卻是與禮不符。

李惲撫了撫兩個孩子的頭鄭重的對楊盈、蘇慧卿一拜：“多謝夫人！”

“夫君言重了，這本是妾該做的！”

一旁的那名女子臉上卻是露出了羨慕之色。

李惲看了一眼那女子感覺有些眼熟，但一時之間卻想不起是何人。

李惲也沒有太過在意，繼續詢問著兩個孩子的情況。

一家人用過飯食之後，李惲這才向楊盈詢問此事。

“正要與郎君言說，此女乃是吐蕃進獻入宮的……”

“娘娘對聖人言郎君子嗣稀薄，非是好事，因此把她收為義女賜給了郎君，並改名楊柔……”

“她可是吐蕃贊普親妹，也是大國公主了……真是便宜你了……”

李惲心下恍然，難怪有一種眼熟的感覺。

“此女還是他派人送至長安的，只是如今換了漢服卻是一時沒認出來。”

不過他口中卻道：“管他什麼公主，還能比得上我家夫人……”

楊盈聞言笑著推了李惲一把：“就你會說話，今晚就收了她吧……”

李惲也沒有矯情當下就答應下來。

世人講究多子多福，如今自己才兩個孩子，委實是太少了一些。

當晚楊盈就安排人把楊柔送入了李惲房中。

不止如此，楊盈還另外給李惲準備了幾名通房丫頭。

楊盈的做法也是如今的常態，以李惲的身份，身邊的女人著實是少了點。

……

李惲原本以為可以休息幾日，沒想到第二日宮中就派人來命其入宮。

李惲接到詔命不敢怠慢，當即梳洗一番跟著前來傳旨的宦官入宮。

一路之上，那宦官不斷拍著李惲的馬屁，李惲心中雖有些不喜，不過面上還是始終帶著微笑。

該給的好處自然也是一點也沒有少給。

不過這也有好處，那就是在路上李惲就知道了李隆基如此急切的傳召自己入宮的原因。

還有李隆基現在的心情狀況，伴君如伴虎，這才是最重要的訊息。

“臣李惲拜見聖人，聖人萬壽！”

“二郎來了，賜座！”

“謝聖人！”

“在朔方感覺如何？”

“朔方實乃善地也，臣正有意效仿前漢於朔方大興屯田……”

“喔”，李隆基聞言一下子產生了興趣。

“眾人皆言朔方乃是苦寒之地，怎麼到了你嘴裡竟然成了善地？”

李惲躬身道：“陛下有所不知，這朔方自然是不如關中、蜀中之地的，但其地卻也不算差，不過是因為多年戰亂而荒廢了，若是整頓一番其實大有可為……”

李隆基道：“汝所言也有道理，朕觀史書，前漢時朔方五原兩郡也有百萬人口，若是加上定襄、雲中諸郡如今朔方人口還不足前漢時的三成……”

李惲道：“正是如此，以臣看來朔方之地若是能夠做好屯田養民三百萬無有問題……況且還有鹽鐵之利……”

“鐵！”李隆基一下子直起了身。

“你是說朔方有鐵？此言當真……”

朔方有鹽李隆基是知道的，但鐵卻是出乎他的預料。

“臣豈敢欺騙聖人，朔方不但有鐵，而且數量還要遠超過關中……”

“只是朔方產鐵之地靠近突厥、契丹、薛延陀想要開採還得清理掉周圍諸夷……”

李隆基聞言點了點頭，並沒有往下詢問，而是轉移了話題。

“聽說這次你在路上遇襲了，可知是什麼人做的？”

李惲聞言心想：“果然來了！”

“啟稟聖人，襲擊臣之人表面上看是回紇人，不過其首領卻是漢人……臣亦不知背後指使者究竟是誰！”

“不過臣認為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大唐如何才能從中獲利……”

李隆基面上露出微笑，“二郎有何計較！”

“聖人，自從那骨力裴羅上位之後就野心勃勃，不但自立為可汗，還對外宣稱獨立建國，這分明是在挑戰我大唐，也是在挑戰聖人之威……”

“臣以為正好可以藉此幾乎敲打敲打一番……讓其知道聖人和大唐的威嚴不容冒犯……”

李隆基點了點頭，“汝可是已經有了計劃！”

李惲聞言當即取出了一個奏本，呈遞給了李隆基。

李隆基看完之後並沒有立即表態，而是又問起了對王忠嗣、安祿山還有鮮于仲通的看法。

李惲早就清楚李隆基內心的想法，自然是順著李隆基的想法說了一通。

最後李隆基又出言詢問誰最適合為河東節度使。

李惲聞言心頭一震，心想：“莫非安祿山已經自請為河東節度使！”

李惲知道此事事關重大非自己所能言，當即道：“河東節度使管轄區域乃天下重地，非親信重臣不可為……此事還需陛下乾剛獨斷！”

李隆基笑了笑：“二郎也變成小滑頭了……”

“汝且回府休息吧！”

“謝聖人，臣告退！”

言罷李惲按例獻上了舞禮，這才退出宮。

李惲走後，李隆基卻是把李林甫、王鉷、楊國忠、李適之、李宓等人都詔進了宮。

“諸位愛卿，李惲言當敲打回紇骨力裴羅一番諸位以為如何！”

“陛下，骨力裴羅自從繼任以來，就一直表現的野心勃勃……”

“天寶二載其先是自立為回紇可汗……”

“天寶三載，宣佈建國，並中斷了朝貢……見我大唐僅兩個月就滅突厥方才上書認罪，但仍然小動作不斷……”

“天寶六載，突襲突厥，兼併其部……”

“去歲又趁唐蕃大戰之後，侵襲單于都護府，襲擊突騎施……”

“臣以為，確實應該敲打敲打才是！”

李適之今日卻是一反常態第一個出言。

李林甫看向李適之，心中在懷疑李適之是否與李惲私下達成了協議。

……

李惲出宮之後也沒有立即回府，而是先去拜訪了高力士。

李惲與高力士的關係，如今也是盡人皆知，李隆基自然也是知道的。

因此李惲也是大大方方的登門拜訪。

高力士自然也是熱情的接待了他。

兩人在客廳中談論了一個下午，用過飯食之後，李惲這才告辭離開。

……

回府之後，李惲當即派人前去邀請李白、高適、李融等人第二日過府飲宴。

三人收到信後，都是當即答應下來。

翌日，李惲正與李白、高適、李融在府中飲宴。

眾人正其樂融融的談古論今，逍遙快活之時。

宮中傳來詔命，“除朔方節度副大使惲檢校瀚海都督府大都督……加朔方營田使……”

李惲接過詔命之後，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待送走了傳詔的使者後，李融不解的問道：“這瀚海都督府大都督不是一直由回紇可汗兼任的嗎，怎麼就突然給了二郎了！”

李惲聞言沒有說話，只是給幾人倒了一杯酒。

這時高適卻是出言解釋道：“這怕是聖人為了敲打骨力裴羅吧！”

李白飲下一杯酒後道：“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這當是二郎之謀！”

李惲沒有否認，“骨力裴羅狼子野心也該好好敲打敲打才是！”

……

此時骨力裴羅之子磨延啜也正與幾名好友在東市一家酒肆飲酒，這時一名侍從急匆匆的找到了酒肆。

“什麼！”

磨延啜大驚之下叫了出來。

周圍的人也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

磨延啜此時也發現自己失態了，他向眾人告了個罪，隨即離開酒肆返回住所。

這時回紇駐長安的使者已經在等著他。

“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一見使者就迫不及待的出言詢問。

“今日唐皇把本屬於我回紇的瀚海大都督之位授予了那李惲……”

磨延啜面色難看的問道：“可知道箇中原因……”

他此刻已經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使者道：“據說李惲在回長安的途中，被人埋伏襲殺，參與的人乃是我回紇人……”

磨延啜道：“竟有此事，為什麼不早告訴我，可知參與的是誰？”

“這事小的也是剛剛打聽到，聽說是拔野和拔悉密兩人……”

“竟然是他們！”

磨延啜皺了皺眉，心下已然沒有懷疑。

因為這本就是回紇人的習俗，回紇汗國的社會性質是奴隸制，回紇各部“以寇抄為生”。

只不過這一次目標選錯了竟然選上了李惲。

磨延啜此時也已經知道問題的嚴重性，那李惲可是一個殺神，手中又掌握整個朔方軍，如今他盯上了回紇，回紇還能落著好。

“該如何才能讓唐皇和那李惲消氣呢！”

……

另一邊李惲也開始為在朔方營田做準備。

營田自然就需要打量的人口，去哪裡獲得人口呢。

李惲提出這個問題之後，高適笑了起來。

“達夫兄可是已經有了成算！”

高適起身道：“咱們這關中不就有大量的人口嗎？”

“近些年，土地兼併日趨嚴重，關中失地百姓不在少數……若是把這些人引向朔方，還愁沒有人口嗎？”

“達夫兄所言甚是，百姓都是趨利的，只要讓百姓知道前往朔方的好處，相信自願去的人不在少數。”

李惲在經過一番思量後索性把此事交給了高適負責。

“如此，此事就拜託達夫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