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沈長峰發洩式地喊了好幾聲,本來不想接,最終還是把手機拿了出來。
是孫政的電話。
沈長峰臉色瞬間陰沉,死死盯著跳動的號碼。
幾秒鐘後,男人還是接起了電話,語氣客氣:“孫總,新年好,我還沒給你打電話祝賀呢,你就先給我打電話了。”
孫政那邊笑了笑,“長峰兄弟,新年好,大家都是自己人,別那麼客氣。”
沈長峰陪著笑,樂呵呵地說:“孫總說的是。”
電話那頭,孫政與他周旋了兩句,就沒了耐心,直言道:“聽說你今天去北城監獄看安煙閨女了,安煙最近情況如何呢?”
沈長峰眼眶紅了紅,握拳的手背上青筋暴起,聲音起伏道:“孫總,我女兒在監獄裡受了很多苦,我求求你幫幫忙,替我找關係把她先送出來吧!”
“只要你能救我女兒,今後你要我做什麼,我都會答應你!”
沈長峰眼底劃過一抹恨意,他知道孫政要利用他對付傅黔北,如今看到女兒的慘狀,他恨不得現在就砍死那畜生!
早知如此,想當初就應該……
電話那頭,孫政笑道:“沈長峰,你這不是為難我嘛。如今想從北城監獄裡帶出一個人來,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更何況安煙閨女可是被傅黔北送進去,光靠我的人情關係是沒有用的。”
沈長峰咬了咬牙,“您說,需要多少錢?”
孫政停頓了片刻,含糊說道:“上上下下走關係大點起來,少說也要八千。”
“八千?!”沈長峰臉色頓時鐵青了,“我現在拿不出這麼多錢……”
八千,後面的單位是萬。
孫政笑道:“我當然知道你現在拿不出這麼多錢,年前跟你商量的專案,你考慮的怎麼樣了?你要是同意,八千也就是一兩個月的事情,到時候安煙閨女不就從監獄裡出來了。”
“而且,有了錢,你想做什麼就能做什麼,畢竟有錢能使鬼推磨。”
沈長峰咬著大牙,壓低聲音說:“孫總,販毒風險太高了……”
孫政冷笑:“對別人來說,這專案危險,一個不小心掉下泥潭。長峰,可你不一樣啊,你本來就在泥潭裡邊。”
沈長峰黑眸沉了沉,眼底滿是糾結和猶豫。
活了這麼大歲數,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的道理他懂。
所以這些年,他過的十分小心,遵紀守法,還留了他哥哥沈遠霖一條命。
孫政幽幽說道:“長峰,有件事情你恐怕還不知道。”
沈長峰問“什麼事?”
“除夕當天,傅總和你侄女一起去了W國,你那個植物人哥哥在安煙出事後,就被傅黔北送去了W國的植物人療養院。我聽說W國治療植物人病例的醫療技術是全球之首,你哥哥離清醒恐怕是不遠了。”
“提前恭喜你,到時候你哥哥醒來,能說話了,你們兄弟二人就能團聚了。”孫政故意加重了“能說話”三字,淡笑道:“想必這些年過去,你哥哥肯定有很多話想說。”
沈長峰黑眸緊縮,瞳孔顫動。
片刻後,他整個人反而平靜了下來,低沉道:“孫總,你說的那個專案,我答應了。”
孫政滿意道:“越快越好,今天下午就開始啟動吧。”
“好。”沈長峰掛了電話。
很快,黑色轎車就從山坡上啟動,速度很快地朝北城市中心駛去。
在北城金融商圈,瑞盛集團以“服務質量”高標成為北城的龍頭產業,孫政管理的旭日集團只略遜一籌,但在資金流動方面,有時還會超越瑞盛集團。
其中原因是,旭日集團不僅僅經營合法的生意,不合法的生意也暗中越做越大,洗錢手段遠超合法買賣。
今年瑞盛集團普通員工返工返崗的時間是農曆一月十六。
傅黔北一月十號就開始上班,處理和審批年假期間堆積的工作。
傅黔北和沈恩南在W國待了五天,除了去醫院照看沈遠霖外,兩人還進行了兩次甜蜜的約會。
一月六號回國,七號下午,沈恩南就進行了體檢,決定進行隔離式的整形修復治療。
隔離期間,任何家屬不能進醫院探望病人,以免影響病人的治療效果。
瑞盛集團秘書處。
今天是年後復工的第三天。
江宴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認真的核對專案檔案上的錯別字和重要資訊。
謝黎抱著一堆資料夾走過來,急匆匆地說:“江哥,傅總喊你去趟辦公室。”
“現在嗎?”江宴眼皮跳了跳,抬頭看著工位旁邊一臉菜色的謝黎,“你挨批評了?”
謝黎吞了吞口水,小聲說道:“B組一個專案的報價數字少了小數點後一位,被傅總髮現批評了一頓。”
“江哥,你有沒有感覺傅總過完年後,好像脾氣都大了不少,成天板著臉不高興,開工三天,我都沒見傅總笑過一個。”
“恩!”作為傅黔北的貼身秘書,江宴對這種感覺深有理會。
不過,他還是快速起身,整理好要彙報的檔案朝總裁辦走去,“先不說了,我先去找傅總。”
謝黎看著江宴的背影,心裡嘆了口氣。
他突然有點懷念江宴被調任到聖彼得堡時期的傅總了,怎麼感覺那個時候的傅總特別溫柔呢?
這邊,江宴已經到了傅黔北辦公室門口。
他敲了敲門,聽見一道清冷的“進”後,恭敬推開門走進去。
“老闆,這是您需要的檔案。”
“放桌子上。”傅黔北淡淡地應了聲,清冷專注的目光依舊盯著電腦。
江宴恭敬放好檔案,站回到原來聽從吩咐的位置,忍不住抬起頭悄悄打量老闆。
怎麼過了個年,老闆反而瘦了?
不知傅黔北在顯示屏上看見了什麼內容,眉頭突然一皺,視線轉移到江宴臉上,沉聲道:“讓你派人監視沈長峰,他最近做了什麼?”
江宴專業道:“沈長峰如今完全淪為了孫政的走狗,他的長峰影視公司就剩個空盒,表面上還是正常的公司有員工上下班,但實際上就是在日以繼夜地為旭日公司洗錢。”
江宴頓了一下,看了傅黔北一眼,“甚至還在進行毒品交易。”
傅黔北冷笑:“很好,我就喜歡他自尋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