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這些都是我在交友網站上給你篩選的異性。”

醫院這邊,張瀾正拿著手機,要沈恩南新增她微信列表裡的幾個男人。

這些天她並沒有閒著,除了配合偵探社調查丈夫的行蹤外,還用沈恩南的照片和資訊註冊了一個交友賬號,篩選了幾個她覺得不錯的異性。

“我不要!”沈恩南生著悶氣,看都不想看一眼。

若不是張瀾身體虛弱,沈恩南都想跟她大吵一架,為什麼從來不尊重她的想法呢?

沈恩南心情沉重。

張瀾咳了咳,找藉口道:“我沒說你一定要跟他們發展,加個聊天方式,也可以做朋友,又有什麼關係?”

沈恩南忍不住回懟,“那您留著做朋友吧。”

“你!”

手機鈴聲很合時宜的響起,避免了母女倆的矛盾繼續發酵。

是鄰居陳惠打過來的電話。

張瀾皺眉看著女兒,接起電話倒是和顏悅色,“惠姐。”

陳惠打電話過來就是普通的關心,聽聞張瀾沒什麼大事鬆了口氣,閒散地跟張瀾嘮起了家常。

沈恩南心裡還生著悶氣,輕聲說了句去趟洗手間,就離開了病房。

張瀾又看了她一眼,和藹地和陳惠對話,“惠姐,今天下午還好有你幫忙,我現在在醫院吊營養液,輸完液差不多就能出院了。”

電話那頭,陳惠笑道:“咱們鄰里鄰居的,不用說這些。今天我看到你女婿了,哎呦長得這麼帥,身材又高大,還是你們恩南的眼光好啊。”

一聽提到傅黔北,張瀾臉色難看起來,想開口打斷,可陳惠的話太密了。

“恩南一個電話,他五分鐘不到就過來了,一口氣把你背到樓下,然後開車送你去的醫院,真是個不錯的好女婿啊。”

“不像我那個沒有的女婿,一年到頭也不上家來一趟……嗐不說了,還是你福氣好!”

張瀾張了張口,冷淡地笑了笑,“惠姐你別這麼說,也就那樣。”

原本女兒說是傅黔北送她來醫院,她還不信。

但現在陳惠一個外人都對他讚不絕口,傅黔北接近他們母女,難道真的不是想要報仇嗎?

陳惠感慨道:“小瀾,我說你就知足吧。我今天雖然是第一次見到你女婿,但看得出來,這是個好男人,真的把恩南放在心上。”

“你暈倒恩南嚇壞了,他跑上來第一件事就是安撫恩南的情緒,這麼細心的男人可不多。”

張瀾握著手機沉默。

電話那頭,陳惠沒聽見應聲,還以為張瀾累了,又關心了兩句,主動掛了電話。

病房外,沈恩南從洗手間出來,就坐在冰冷的走廊上。

哪怕吹著冷風,她也不想再聽張瀾說拆散她和傅黔北的話。

垂眸看著手機螢幕,她給傅黔北發的微信,對方還沒回復。

週末加班,應該是比較棘手的事情吧?

沈恩南隱隱有些擔心,點開相簿,輕輕翻動著今天今天拍的照片。

雪景裡一身黑色風衣的傅黔北,矜貴溫柔。

沈恩南看得入迷,完全沒注意到一雙黑色馬丁靴停在身邊,腦袋上就被覆蓋上了一條溫暖的毛巾。

“想把自己凍感冒了,讓我心疼麼?”

“你回來了?”

沈恩南眼睛一亮,起身撞進他懷裡。

傅黔北身體微僵,一股淡淡的不安從心頭劃過,下意識將懷裡的人摟緊,“才幾小時不見,就這麼熱情?”

沈恩南的小臉蹭了蹭他沾著寒意的風衣,安心道:“就是想你啊。”

片刻後,她抬起小臉,“是公司出了什麼事情,你還好嗎?”

“還好。”傅黔北勾了勾唇,簡單解釋了兩句,“但要出國一趟,今晚的航班。”

“出國?你要多久回來?”沈恩南小手緊了緊他的風衣,眼裡浮現起不捨。

“不確定,要把分公司的困難解決了,才能回。”

沈恩南抿了抿唇,用力抱緊他。

傅黔北下巴抵著她發心黑眸沉了沉,溫和的語調藏匿著一絲淡淡的不安,“你媽有跟你說什麼嗎?”

沈恩南被心中的不捨佔了太多情緒,沒察覺到他的異樣,說起從張瀾那瞭解到的沈遠霖和沈長峰的情況。

她頓了頓,“這些年,我叔叔這麼討厭我們一家,可能就是因為爺爺的偏心吧。”

傅黔北指腹揉了揉她微蹙的眉心,“我找人去查。”

兩人坐在走廊上說了會兒話,傅黔北就接到了周斯郝的電話,說目前最早的航班是十一點半。

張瀾吊完營養液後,醫生檢查不需要留院觀察。

傅黔北看在沈恩南的面子上,送她回了小區。

車子停穩後,傅黔北轉頭看向副駕駛座的沈恩南,溫聲道:“時間差不多了,我直接去機場。”

沈恩南計算了去機場的大概時間,不捨地說道:“等五分鐘可以嗎?我先送我媽上樓,然後,我有話跟你說。”

傅黔北看了看錶,“嗯。”

聽見傅黔北答應,沈恩南迅速開啟車門,將藥品拎下來,然後開啟後座車門,“媽,您快下車。”

張瀾皺了皺眉,正要責備,好似有一道冷冽的視線落在她身上,要說的話又咽了下去。

沈恩南扶著張瀾進入樓道。

母女倆走上樓。

張瀾忍不住問道:“傅黔北要去哪?”

“國外出差。”沈恩南輕聲應道,忍不住扶著張瀾加快了腳步,“媽,你稍微走快點,我怕時間來不及。”

一到家門口,沈恩南放下藥品就轉身往樓道里跑下去。

她第一次覺得樓道有這麼長。

從樓梯口出來,一眼就看見了依靠在車邊的傅黔北。

有些意外的是,男人指縫正夾著一根香菸,清冷的月色下,他是那麼孤獨。

沈恩南腳步停了一下,又朝他飛奔過去。

傅黔北聞聲,眼底劃過一絲意外,第一時間單手掐滅了煙,嗓音有些低磁,“怎麼這麼快?”

“我送我媽到樓梯口,就跑下來了。”

冰冷的寒風颳在臉上,沈恩南抬著小臉看著他昏暗不清的面容,他身上還有一點點尼古丁的氣息。

沈恩南心疼道:“很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