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子落關著門在房裡洗刷乾淨,又把煤球搓揉一頓,一人一狗總算清除了異味。
安頓好煤球,傾聽外面沒有動靜,他從懷中摸出兩個儲物袋放在床上左右觀摩研究。
其做工精緻無比,儲物取存功能令人歎為觀止。
何子落愛不釋手,坐在床上傻樂。
直到夥計在門外敲門喊用晚餐,他才從興備中清醒過來。
他小心收好儲物袋,去開啟房門,小二知道這位小爺出手闊綽,態度不是一般的好。
“何小爺,您的二葷一素靈菜做好了,是到房裡用膳還是下樓在大廳用?”
人家用膳這個高檔詞都用上了,那就不勞他搬上樓了。
何子落笑眯眯道:“反正還早,樓下廳里人少,就在廳裡吧!”
“行,小爺您請,等會房裡會給您收拾的!”
何子落把煤球提起來,跟小二下樓。
天光剛暗,去鳳凰山外圍打野的修士們大多還沒回來,廳裡只有三三兩兩幾個零散客人撒口水。
何子在掌櫃眼中是優良客戶,多金,大方,還好說話。
前面五六天沒回來了,雖然他心底深處慶幸又白得了一筆住宿尾款,但現在何子落能回來,他還是很欣慰的。
這位何公子在店裡每歺都點的是靈菜,他賺的利潤是很大的。
何子落回來就是財神迴歸。
掌櫃見何子落下樓,知道他要在大廳用晚餐,立即安排在視窗的一張小桌子坐下。
小二搬上來二葷一秦一湯一壺酒。
一份紅燒靈兔肉,一份爆炒靈石蛙。
所謂的葷靈菜無非是一些動物主要以靈草靈藥為食,時間長了其肉質得到改善,嫩香而富含靈氣,是修士們的最愛。
素菜是炒靈藥菜薹,這個菜往往是原汁原味,略帶苦味。
不過,可以清腸降火。
湯是靈雞骨頭湯,鮮香味美,看來熬了很長時間了。
小二說酒是猴兒酒,是猴子用靈果釀的,何子落知道他在講故事,只是笑著點頭。
小二擺好菜,掌櫃趁空閒過來,笑眯眯道:“為慶賀何公子順利歸來,這些靈酒菜打八折!”
何子落裝了一碗湯,用勺子喝了一口,味道確實不錯。
他舒服的吁了一口氣道:“那就謝謝掌櫃了,不知八折後是多少?”
“不貴,九十六兩!”
也就是三菜一湯加一壺酒折前要價一百二十兩,這還不貴?
不過這是靈菜,只有在這邊錘小鎮才能現殺現做,其他地方不一定吃得到。
何子落身上除了靈石外,還揣著大幾千兩銀票,可不能委屈自己的嘴巴和肚皮了。
他是少年的身體,中青年的閱歷,對喝酒還是有些興趣的。
自酌自飲,正愜意吃喝著,外面進來一人,何子落瞟了一眼,卻是認得的。
流沙門內門弟子李雲。
何子落對流沙門掌門印象不好,但對這個內門弟子印象不錯。
他主動打起了招呼。
“這不是李師兄嗎?
吃了沒有?”
這個世界沒有見面就問吃了嗎的習慣,但何子落穿過來之前習慣了,在這邊也一直改不掉。
李雲盯著何子落看了好一會才想起來。
他抱拳道:“哦哦哦,你是,你是寧城那個…”
何子落幫他使勁道:“對對對,姓何,何子落,你們在那裡招生.…!”
“哦,對對對,何子落,那個七行雜靈根!”
這是個憨貨,何子落也些不高興了,好好的揭人家傷疤,雖然自己認為那個己不算什麼缺陷,但這是處世的態度問題。
剛好煤球在桌下拱他的腳,鬧意見要吃的呢。
他把李雲撇到一別,喊小二道:“小二,我的狗沒喂,你廚房有肉粥之類的沒,用東西裝些過來!”
李雲反應過來自己失言了,一張俏臉漲得通紅,趕緊賠禮道:“何老弟,失禮了,一時口快,對不住了!”
何子落笑笑道:“沒事啊,你說的一點也沒錯,不存在失禮,你去忙吧!”
李雲卻一屁股在他對面坐下,道:“為表示歉意,這桌算我的,我陪老弟喝兩杯!
夥計加兩個菜,再加套碗筷!”
何子落本來也沒太計較,見他主動陪自己喝酒,也就欣然接受。
那邊夥計端來肉粥,何子落放在自己凳子底上任煤球吃。
又上了一壺酒,加了一道硬菜,兩個你來我往邊喝邊聊起來。
何子落把這半年的狀況揀不打緊的說了,說家裡人多負擔重,這次來鳳凰山是想碰碰運氣。
李雲也說起他流沙門的近況。
掌門不善經營,又任人唯親,流沙門的情況是每況愈下。
他嘆氣道:“早些年內門弟子每月還能發兩塊下品的月例,現在一塊都要拖欠。
外門弟子更糟,一月一塊下品的月例有半年沒發了,二百來個外門弟子現在只剩六七十個了!”
何子落問他道:“你來這鳳凰山也是為了風行獸的妖丹?”
“有這方面的原因,門內資源困難,也想過來自力更生,找些資源自己修煉用。”
兩壺酒快喝完,何子落有了些醺意。
“這樣下去你流沙門難以長久,不知將來有何打算?”
“流沙門將我一個練氣期弟子栽培為築基期弟子,可謂是恩重如山!
我作為內門弟子,門裡困難重重,我會全力以赴扶持掌門,重興流沙門!”
何子落本想說將來流沙門垮了,你無處可去的話去寧城找自己,也就是跟他混的意思。
現在見他鐵骨錚錚,對流沙門忠心耿耿,知道後面的話不能再說了。
一切還是且行且看吧!
天慢慢大黑了,陸陸續續有修士回來,大廳熱鬧起來。
這裡住的絕大多數是門派或修真家族弟子,他們有自己的自信和驕傲。
幾杯酒下肚,或自吹自擂,或高談闊論,或托腮沉思,比散修們在一起的場面自然要更顯高大上。
何子落不喜歡在糟雜的環境下用餐,反正他和李雲也酒飽飯足,於是叫小二過來結帳。
李雲有言在先說要請何子落,急要與他搶單,兩個正在拉扯,又一群人進來。
卻是涼山派葉落、秦月、馬迪、馬仁和林梅梅幾個,後面居然跟著肖子候和鍾四少。
何子落奇怪,肖子候和鍾四少不是被葉落幾個甩了,下午還跟著自己走了一段,咋現在又一起回來了?
李雲上前畢恭畢敬道:“葉師兄風采依舊啊,秦師弟好,各位好!”
他認識葉落和秦月,但馬仁、馬迪、林梅梅和肖子候及鍾四少是新入門弟子,他還對不上號。
流沙門是涼山派轄區的小門派,雖然大家都是同輩,但地位迥然。
葉落對李雲輕輕點頭算是回了招呼,他看不起何子落這個散修,只當何子落是空氣不予理睬。
秦月知道何子落曾經是馬迪馬仁的師弟,自己與何子落沒打過交道,只是訝然看了何子落一眼,跟在葉落後面找桌子要用晚餐。
馬迪和馬仁與何子落矛盾已經公開化,一方要追討傳承之物,一方死不承認。
馬迪原來就對何子落看不慣,後來馬瑛跟了何子落,覺得丟了大臉,將何子落視為仇人。
前些天何子落在他們面前發誓要追回傳承之物,這就是要揭他們偷刀求榮的醜事,更是對何子落恨之入骨。
馬仁對馬迪是馬首是瞻,也就識何子落為仇人。
他們從肖子候和鍾四少口中得知何子落消失六天後又回來了,心中早在罵老天瞎了眼,怎麼就沒收了這傢伙去呢?
現在何子落已知道玄鐵刀在涼山派秦長老手中,更對兩個不恥。
所以馬迪馬仁在何子落旁邊經過,相互間是視而不見,免得碰出火花。
林梅梅倒是朝何子落微微一笑,道了一句:“子落,你沒事就好!”
何子落也是微笑點頭回應,卻發現她眉間掛有哀意,心中不禁疑惑不解。
肖子候和鍾四少跟在最後,兩個記恨下午回靈落鎮時何子落不等他們,路過時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又冷哼一聲,表示下午的事他們記住了。
何子落只當沒看見沒聽見,猛然發現他們的隊伍少了一人。
六天前同樣是在這裡,林梅梅是有一個女伴的,現在沒見人影。
葉落和秦月幾個一臉的晦氣,林梅梅又帶哀傷之情,他們那位師妹十有八九在險地殞落了。
世事無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