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承雲說道:“我記得你當初說過,你想為了自己的愛人而努力…”

“不要再說了。”克里斯汀猛地打斷,眼神充滿恥辱,羞於聽到自己的黑歷史。

沒錯,他當初會想加入紀承雲的研究,就是因為遲音。

嚮導和哨兵之間的等級相差太多,在疏導精神世界的時候會異常痛苦。

他想讓她的精神力等級能夠得到提高,也不用太多,C級就好。

為此,他不惜動用了家族的力量,和紀承雲有了聯絡。

可時至今日,他依然想不通,一個劣跡斑斑的D級嚮導是怎麼敢欺騙他感情的。

而且還是兩次。

克里斯汀輕輕闔眼,冰冷的金眸只洩出些許,帶著淡淡的疏離,“已經沒必要了。”

就像他說的那樣,他已經沒必要知道了。

“孩子,你是感情上出了問題嗎?”紀承雲蹙眉,蔚藍色的眼裡含著濃濃的擔憂:“你看上去很糟糕。”

“沒有!”克里斯汀立馬反駁,音量有點高:“我很好!”

見不到遲音的這些天,他過得前所未有的開心!

紀承雲依然溫和的看著他,好像已經看破克里斯汀堅強卻脆弱的偽裝。

克里斯汀在這樣的注視下,不自覺別過眼,低聲道:

“我只是最近有點累,原定下個月的蟲族模擬戰提前了,您知道的,開機甲很耗費精神力。”

紀承雲輕嘆一聲,“孩子,我很欣賞你的毅力,你為實驗所做的準備如果就這樣浪費了,會很可惜。”

“也許你想做實驗的初衷不那麼單純,但因為一段失敗的感情而放棄自己,是很幼稚的行為。”

克里斯汀聲音很小,“我沒有。”

紀承雲但笑不語,眼角的那顆紅痣美得讓人心動,像極了少年人的驚豔,可他的目光卻是慈和的。

克里斯汀不禁低下頭,他愣愣地看著自己胸前的鬱金香徽章,它在發光。

過了好一會兒,紀承雲聽到他說:“好,三天後我去找你。”

紀承雲笑了,並不意外克里斯汀的選擇,“那還請下午來。”

實驗體喜歡睡懶覺,如果實驗小幫手來得太早的話,應該會讓她很困擾。

——

很快,紀承雲就回到了別墅。

詢問過家庭服務機器人,紀承雲知道遲音正在睡午覺。

他失笑,卻沒有去叫醒她,而是坐在陽臺上看書,一旁的小桌子上放著一杯枸杞水。

星際世界的紙質書籍十分珍貴,可紀承雲卻擁有整整一個書房的書。

他有點近視,看書時戴上了單邊眼鏡,精緻的眼鏡鏈垂放於肩膀,軟糯濃密的睫毛被陽光染上淡淡的金色,有些聖潔,平靜而美好。

遲音睡醒之後,一走出房間就看到了這一幕。

她呆呆的看了會兒,這一刻,她突然有點理解原主的心情了。

扯著他的長髮,讓這樣一具高不可攀的身體只能跪下被迫仰視她,眼裡就算再嫌惡也沒辦法逃離,那該是什麼樣的光景?

他會哭嗎,聽說鮫魚都是水做的…

“醒了?”紀承雲放下書,高挑的身姿帶著輕微的壓迫感,向她走來。

遲音猛地回過神來,身體因為剛才的想象有些顫抖,她把這一切都歸咎於原主殘留在體內的征服欲。

紀承雲並不知道遲音剛才在腦海裡對他邪惡的意淫,嘴角的笑一如既往的溫和,“喝杯水,去實驗室吧,不然時間就來不及了。”

因為心虛,遲音不敢抬頭看他,囫圇點頭。

紀承雲帶著她來到三樓的一個實驗室,裡面的儀器只能用於一些普通的實驗。

他把她帶到室內唯一一張實驗床上,轉身穿上實驗專用白大褂。

“待會兒我會用特定的儀器抽一管你的血,過程可能會有些疼,你忍著點。”

穿著白大褂的紀承雲整個人都變得冷清起來,為了做實驗,他把頭髮高高紮起,手裡還拿著一根長長的針管,對遲音說:

“把頭髮撩起來吧。”

他要扎她的脖子。

遲音坐在實驗床上,看著那根冰冷的針管,不免有些瑟縮。

下一刻,針管刺入她的皮肉,一管鮮血從她身體裡抽離。

“唔…”好痛!

遲音睜大眼睛。

也不知道針管是不是通了電,遲音只感覺渾身都被電流穿過,四肢百骸痛得開始發抖,手抓緊了身下的床單,眼角盛滿了生理性的眼淚。

下一刻,疼痛消失。

可遲音還沒來得及鬆口氣,紀承雲又迅速往後脖頸注射了一管不知名的藥劑。

“啊!”遲音一個激靈,忍不住痛撥出聲,冷汗唰的一下流下來,因為疼痛,她的背脊微微弓起、顫抖。

她開始掙扎。

“別動。”紀承雲按住遲音的肩膀,牢牢把她固定在床上。

他的動作冰冷而無情,好像之前的溫柔都是假象。

遲音的身體開始發冷,然後又迅速變熱,冷熱交替間,後脖頸好像有一團火在燃燒,彷彿有什麼東西要破土長出來。

明明才過了一分鐘,可遲音卻感覺過了一個世紀。

“好了。”

下一瞬,紀承雲抽出空了的注射劑,靜靜審視了一下遲音的脖子,臉上再次露出溫和的笑。

“孩子,你很勇敢,明天也要繼續保持啊。”

望著紀承雲充滿慈愛的聖潔臉龐,遲音不禁打了個冷噤。

她陡然又想起昨天對紀承雲產生的愧疚之情。

這個男人…

絕對不像外表表現的那麼人畜無害!

“晚上可能會有點疼。”紀承雲溫暖的掌心輕輕撫上遲音的頭頂,一舉一動都是憐愛:

“實驗期間不能用止痛劑,好孩子,請一定要忍耐住啊。”

頭頂的溫暖就像一把溫柔刀,遲音低下頭,一瞬間頭皮發麻。

難怪原主後面會瘋了一樣的折磨紀承雲。

現在,她也想這樣了。

注射完藥劑後,遲音又在實驗室呆了三個小時。

直到紀承雲沒有觀察到任何異常,又抽了一管血才讓遲音離開。

而他則一直沉浸在實驗室裡,拿著虛擬光腦和儀器不停記錄資料,專注於自己的實驗。

遲音回到房間,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後脖頸,注射劑刺進去的地方有一個小小的凸起,像是腺體。

可沒過一會兒,它就消失了。

遲音不知道這樣的反應表示什麼意思,但她隱隱覺得,紀承雲所做的實驗好像和劇情裡有些不一樣。

晚上,紀承雲照例送來一杯熱牛奶,溫柔囑咐她好好休息。

遲音面上乖巧,背地裡卻把牛奶倒了。

她沒有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