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事情在孟海生的腦海中全都過了一遍。

他心中隱約感覺事情好像沒那麼簡單。

孟長嶽是個什麼樣的人,孟海生還是非常清楚的。

他那樣自私自利的人。

哪怕是對林慕澄一見鍾情,也不會費盡心思,花那麼多錢只為讓兩人離婚。

而後來孟長嶽恨他入骨,這其中除了他對林慕澄求而不得外,肯定還有其他原因。

只是這個原因孟海生一時之間想不明白。

“郎晨,咱倆兄弟從今以後恩斷義絕,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如果下次再讓我發現,你在背後給我搗鬼,那就不是今天這般只挨一頓揍就算了。”

說著孟海生把手裡的半截木棍,往地上一丟,轉身就走。

郎晨從地上艱難的爬起來,擦了擦唇角的鮮血,朝著孟海生消失的方向啐了一口。

“你等著瞧,這頓打我可不會白挨。”

滿心怒火的孟海生沒著急回家,他在村裡轉了一個大圈。

等自己的情緒平復下來,這才往家的方向走。

晚上村裡人熱的睡不著,總喜歡去村中的大槐樹下乘涼。

梁小翠拿著蒲扇跟幾個婦女吐槽孟海生。

“你們說孟海生是不是瞎折騰,還一塊錢一斤收柴胡,他怎麼不10塊一斤收啊。”

“山上那麼多柴胡,如果真值錢,還不早就被人挖了,還能等孟海生來收。”

梁小翠說的那是一套一套的,幾個婦女也有點信了她的話。

“可我今天白天在山上,給我家蘋果樹澆地的時候,看見孟廣柱和孟海連都在山上挖柴胡呢。”

“孟海生不會真的要收柴胡吧。”

朗春花的媽馬金英有些不確定的看向梁小翠。

她是個財迷,昨天晚上聽大喇叭上喊孟海生收柴胡,我今天就想去山上挖。

後來早起了,見村裡人沒去山上挖柴胡的,她想想感覺此事不怎麼靠譜,也就沒去。

可看到孟廣柱去山上挖柴胡,她又有想法了。

“春花媽你想想啊,孟海生如果真一塊錢一斤收柴胡,他哪裡來的本錢。”

“他前幾天還窮的連飯都吃不上,怎麼突然就有錢收柴胡了,我看他這次還不知道要出什麼么蛾子呢。”

“我感覺嬸子這話說的沒錯,孟海生就不是個正經人,這幾天他不是總去賣黃瓜。”

“可買了黃瓜的錢,根本沒留下,前腳賣了黃瓜,後腳就把錢買肉了。”

“我家跟他家挨著,天天都能聞到他家炒肉吃。”

“哎呀那個香啊,真真饞死個人,可惜我家三個小子,我都一個月沒捨得買肉了。

眾人聽梁小翠如此說,對孟海生收柴胡的事就更加不信了。

“白天的時候我見林慕澄,從村裡收了一些胡蘿蔔,說是要做涼拌菜賣。”

“也不知道她這兩天還收不收了,我家還有好些胡蘿蔔,本來是想種了喂兔子,結果春天買的兔子一個都沒活出來。”

說話的是孟小米他.媽賈文靜,她家裡窮的叮噹響,她一直在想方設法想要擺脫貧窮。

可折騰來折騰去,她現在口袋裡連一個硬幣都沒有。

“什麼涼拌菜,我怎麼沒聽說,你們可別被林慕澄那張人畜無害的臉給騙了。”

梁小翠聽有人說林慕澄,撇了撇嘴一臉的不屑。

“哎,孟海生娶了林慕澄那個妖妖嬈嬈的,兩人也是般配。”

“一個就知道打牌不正經幹,一個整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四處勾搭男人,就沒一個好東西。”

滿嘴說酸話的鄭成蘭,是孟長喜的媳婦。

自從鄭成蘭嫁來下山村,她就沒看林慕澄順眼過。

上過高中,說一口普通話的林慕澄是村裡很多婦女嫉妒的物件。

後來林慕澄成了鄭成蘭的鄰居,沒少受鄭成蘭的欺負。

前兩天林慕澄穿了一件紅色格子襯衣出門,被鄭成蘭看見了。

鄭成蘭稀罕不得了,結果去縣裡供銷社一問,這種紅格子布料比普通布料貴一倍,鄭成蘭一口牙都要咬碎了,最終也沒捨得買。

就因為這個,鄭成蘭這幾日就又記恨上林慕澄了。

在背後嚼舌根子的時候,說的也更狠了幾分。

“鄭成蘭,你再把剛才的話給我說一遍聽聽。”

孟海生繞了一圈,心中的怒火好不容易消散了。

就聽見鄭成蘭又在背後說林慕澄的壞話,而且還說的很難聽。

“孟海生你拽什麼啊,林慕澄剛下鄉的時候,勾搭了咱公社多少青年,你自己怕是都數不過來吧。”

鄭成蘭也不怕孟海生,扯著嗓子吆喝,聲音都要趕上村裡大喇叭了。

“你特娘就知道胡咧咧,你說的莫不是孟長喜給我家慕澄寫情書那事吧。”

“還咱公社多少青年,不要臉的也就孟長喜了,沒別人。”

當年孟長嶽從京城回家探親,無意中看到林慕澄,這才悄悄讓孟長喜幫忙送情書。

此事好巧不巧的讓下鄉知青楚瑤給看到了,楚瑤本來就嫉妒林慕澄長得好看,就故意把此事張揚出去。

那會孟長嶽還在上大學,哪裡敢承認,就讓孟長喜把此事給認下來了。

此事藏的隱秘,還是上輩子他收拾孟長喜的時候,他不小心才說出來的。

現在孟海生把這事給抖出來,孟長喜就算知道真相也不敢抖出來。

他現在就指望孟長嶽拉他一把,哪裡敢把他的黑歷史給散播出來。

但這個不能說的秘密,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下。

孟長喜既然給孟長嶽當刀用,那就先來承受他的怒火吧。

孟海生的話直接讓鄭成蘭當場炸了。

這些事她可從來沒有聽說過。

“你胡扯,我們家長喜怎麼可能看上林慕澄那個狐狸精。”

“你不信可以問問村裡其他人,看看當年是不是這麼回事。”

“我家慕澄可是個正經人,你以後再胡亂往我媳婦身上潑髒水,我可不跟你客氣。”

“我孟海生在你嘴裡反正不是什麼好人,惹急了我,打女人這種事也是能做出來的。”

孟海生站在黑暗中,居高臨下的看向鄭成蘭。

剛才還牙尖嘴利的鄭成蘭,心臟莫名嚇得漏跳了一拍。

她拿起自己的馬紮,冷哼一聲心急火燎的趕緊走了。

與其在這裡跟孟海生鬥嘴皮,不如趕緊找孟長喜的事情問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