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古墓驚魂

天光大亮時，周毅終於帶人找到鬼方古城。殘破的城門處，蕭綰正為謝昀包紮傷口。見他二人無恙，將士們紛紛鬆了口氣。

\"王爺！王妃！\"周毅單膝跪地，\"屬下救援來遲...\"

謝昀擺擺手：\"來得正好。\"他指向遠處倒塌的機甲兵殘骸，\"把那個運回去研究。\"

蕭綰扶著謝昀起身，兩人不約而同地望向古城深處。朝陽下，那些斷壁殘垣中隱約泛著詭異的紅光。

\"總控機關應該在那裡。\"謝昀低聲道。

周毅聞言色變：\"王爺要進古城？萬萬不可！傳說那裡...\"

\"傳說不可盡信。\"蕭綰打斷他，\"機甲兵已被摧毀，現在正是探查的好時機。\"

謝昀命周毅帶人清理出一條通路，自己則和蕭綰稍作休整。軍醫為謝昀檢查傷勢，所幸只是皮肉傷，未傷及筋骨。

\"王爺真是神勇。\"老軍醫嘖嘖稱奇，\"那等怪物都能制服...\"

蕭綰取出解毒丹給謝昀服下，又親手為他換藥。謝昀看著她緊鎖的眉頭，輕聲道：\"嚇到你了？\"

\"才沒有。\"蕭綰嘴硬，手上動作卻輕柔得像羽毛拂過。

謝昀忽然握住她的手：\"若我說還想進古城，你會反對嗎？\"

蕭綰抿了抿唇：\"會。\"頓了頓又補充，\"但我陪你一起。\"

謝昀心中一暖，正要說些什麼，周毅匆匆跑來：\"王爺！城中道路已清理出一條，但...\"

\"但什麼？\"

\"前方發現一個地洞，似乎通向地下。\"周毅猶豫道，\"將士們都不敢靠近，說聽見下面有...怪聲。\"

蕭綰與謝昀對視一眼，同時起身：\"帶路。\"

地洞位於古城中心的廣場上，四周散落著古怪的石像。洞口呈規則的圓形，顯然是人工作品。石階一路向下，隱沒在黑暗中。

\"確實有聲音...\"蕭綰凝神細聽，隱約捕捉到類似機械運轉的嗡鳴。

謝昀取來火把：\"我打頭陣。\"

\"不行！\"蕭綰攔住他，\"你傷還沒好，我走前面。\"

不等謝昀反對，她已經率先踏上臺階。謝昀無奈，只得緊跟其後。周毅壯著膽子帶幾個親兵跟上，其餘人守在洞口接應。

石階潮溼陰冷，壁上長滿青苔。隨著深入，那嗡鳴聲越來越明顯。轉過一個拐角，前方豁然開朗——

一個巨大的地下空間映入眼簾，中央是一座青銅祭壇，四周環繞著數十具水晶棺槨！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每具棺槨中都躺著一個人，胸口嵌著黑晶，雙目緊閉卻面色如生。

\"這是...\"蕭綰倒吸一口冷氣。

謝昀神色凝重：\"謝淵的實驗場。\"他指向祭壇，\"那就是總控機關。\"

祭壇呈蓮花狀，中央豎立著一根青銅柱，頂端是一塊磨盤大小的黑晶核心。柱身上刻滿符文，與蕭綰從母親那裡得到的玉佩紋路一模一樣。

\"需要雙生血脈啟用...\"蕭綰喃喃道，\"難怪外祖父培育了雙生蓮...\"

她剛要上前，謝昀突然拉住她：\"等等！\"

一支弩箭從暗處射來，釘在蕭綰腳前！緊接著，十幾個身著黑袍的人從陰影中走出，為首的是個白髮老者。

\"恭候多時了，王爺、王妃。\"老者聲音嘶啞，\"老朽乃淨世教大祭司。\"

謝昀將蕭綰護在身後：\"裝神弄鬼！\"

老者不以為忤：\"主上早有預言，雙生血脈終會來此。只是沒想到...\"他貪婪地盯著蕭綰心口，\"竟是如此完美的載體。\"

蕭綰心頭一凜：\"你們想做什麼？\"

\"完成謝公未竟之業！\"老者狂熱地張開雙臂，\"以王妃之血啟用總控機關，屆時所有黑晶將同時爆發，淨化這汙濁世間！\"

周毅拔刀怒喝：\"瘋子！\"

老者冷笑揮手，黑袍人一擁而上！混戰中，周毅帶人死死擋住敵人，給謝昀二人爭取時間。

\"去祭壇！\"謝昀拉著蕭綰衝向中央，\"必須摧毀總控機關！\"

黑袍人見狀瘋狂阻攔，謝昀長劍如龍，殺出一條血路。眼看就要接近祭壇，老者突然搖動手中銅鈴！

水晶棺槨的蓋子同時滑開，裡面的\"人\"緩緩坐起！他們雙目赤紅，胸口黑晶閃爍，如行屍走肉般撲向眾人。

\"活死人！\"周毅驚呼，被一具活死人掐住脖子舉到半空！

蕭綰銀針出手，精準射中活死人後頸，卻如同泥牛入海。謝昀一劍斬下其手臂，那活死人竟毫無知覺，繼續攻擊！

\"攻擊黑晶！\"蕭綰大喊。

謝昀會意，劍尖直取活死人胸口黑晶。黑晶破碎，活死人頓時癱軟倒地。有了應對之法，士兵們漸漸穩住陣腳。

趁亂中，蕭綰終於衝到祭壇前。她取出母親給的玉佩，毫不猶豫地按在青銅柱的凹槽上！

剎那間，整個地下空間劇烈震動！黑晶核心光芒大盛，刺得人睜不開眼。老者在狂笑中念動咒語，試圖控制能量流向。

\"晚了！\"謝昀一劍刺穿老者胸膛，\"你們的陰謀到此為止！\"

老者吐血倒地，卻仍獰笑不止：\"你們...阻止不了的...\"

震動越來越強，穹頂開始剝落碎石。謝昀一把拉起蕭綰：\"機關要塌了！快走！\"

眾人拼命向來路逃去。活死人失去控制，在通道中胡亂衝撞。一塊巨石砸下，周毅推開身旁士兵，自己卻被壓住雙腿！

\"王爺快走！別管我了！\"

謝昀充耳不聞，與蕭綰合力搬開石頭，架起周毅繼續逃亡。身後，祭壇所在的洞窟徹底坍塌，黑晶核心的爆裂掀起一股灼熱氣浪！

千鈞一髮之際，眾人衝出地洞。幾乎是同時，整個廣場塌陷下去，揚起漫天塵土。倖存的將士們灰頭土臉地癱坐在地，恍如隔世。

\"結束了嗎？\"蕭綰氣喘吁吁地問。

謝昀望向遠處——古城邊緣幾處地面仍在輕微震動，但很快就恢復平靜。

\"結束了。\"他長舒一口氣，\"總控機關被毀，其他礦脈應該也會漸漸穩定。\"

周毅跪地叩首：\"王爺、王妃救命之恩，末將沒齒難忘！\"

謝昀扶起他：\"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如此。\"

回營路上，蕭綰始終若有所思。謝昀知道她在想什麼，輕聲道：\"回去問問岳母，關於外祖父和這座古城的事。\"

蕭綰點頭，突然想起什麼：\"那些活死人...\"

\"是謝淵用黑晶控制的實驗品。\"謝昀面色陰沉，\"還好發現得早，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

三日後，大軍啟程返京。臨行前，謝昀下令徹底封死古城所有入口，並派兵駐守以防萬一。

回程比來時輕鬆許多。沒有了黑晶的威脅，邊境百姓陸續返回家園。途經城鎮時，民眾自發夾道相迎，高呼\"攝政王千歲\"。

\"這下你可成名了。\"蕭綰打趣道。

謝昀攬過她的肩：\"是我們。\"他親了親她發頂，\"沒有你的雙生血脈，我一個人成不了事。\"

蕭綰靠在他懷中，享受這難得的寧靜。夕陽西下，將兩人的身影拉得很長，交織在一起，密不可分。

......

一月後，京城。

\"臣(婦)參見陛下。\"謝昀與蕭綰一同行禮。

小皇帝親自下階相扶：\"皇叔皇嬸免禮！你們可是大周的功臣！\"

朝堂上，謝昀詳細彙報了邊境見聞。當聽到鬼方古城的發現時，群臣譁然。老丞相顫聲道：\"謝淵此獠，竟做出如此喪心病狂之事！\"

小皇帝震怒之餘，更多是慶幸：\"多虧皇叔皇嬸及時阻止，否則...\"

\"陛下。\"謝昀正色道，\"臣建議組建專門機構，負責黑晶礦脈的監控和清理。\"

\"准奏！\"小皇帝毫不猶豫，\"此事全權交由皇叔負責。\"

退朝後，蕭綰迫不及待地趕往蘇府。蘇婉早已備好女兒愛吃的點心，等在廳中。

\"娘！\"蕭綰紅著眼眶撲進母親懷中。

蘇婉輕撫女兒後背：\"瘦了。\"她仔細端詳蕭綰，\"不過氣色倒好。\"

蕭綰將在古城的發現一一道來，當提到那個玉佩時，蘇婉神色微妙。

\"娘，外祖父當年...是不是早就知道這些？\"

蘇婉沉默良久，終於點頭：\"你外祖父曾是謝淵的同門師弟。\"

\"什麼？！\"蕭綰驚得站起。

\"別急，聽我說完。\"蘇婉拉她坐下，\"他們師從一位隱士，學習古籍醫術。謝淵天資極高，卻心術不正，醉心於邪術。\"

後來謝淵偷走師門秘典，叛出師門。蕭綰外祖父追查多年，終於在北境發現了他的實驗場。

\"那座古城...其實是前朝遺蹟，謝淵佔為己用。\"蘇婉眼中閃過痛色，\"你外祖父為阻止他，幾乎搭上性命...\"

蕭綰恍然大悟：\"所以外祖父培育雙生蓮，製作玉佩...都是為了剋制黑晶？\"

\"嗯。\"蘇婉取出一個陳舊木匣，\"這是他留下的手札，你拿去看吧。\"

手札中詳細記載了對抗黑晶的方法，以及雙生血脈的重要性。最令蕭綰震驚的是，外祖父竟預言了謝昀與她的姻緣！

\"這...\"

\"天命所歸。\"蘇婉意味深長地笑道，\"你外祖父說過，能啟用祭壇的必是一對真心相愛的伴侶。\"

蕭綰耳根發熱，連忙轉移話題：\"爹呢？\"

\"在書房。\"蘇婉眨眨眼，\"謝昀也在那。\"

書房裡，蕭遠山正在聽謝昀講述機甲兵的構造。見女兒進來，老將軍喜笑顏開：\"綰綰來得正好，正說到精彩處呢！\"

謝昀接過蕭綰遞來的茶，不著痕跡地捏了捏她的手心。這親暱的小動作沒能逃過蕭遠山的眼睛，老將軍假裝咳嗽掩飾笑意。

\"爹，邊境駐軍後續如何安排？\"蕭綰問。

\"陛下已準了我的奏請。\"蕭遠山捋須道，\"調精銳部隊駐守礦區，定期巡查。\"

謝昀補充：\"我還提議組建研究團隊，專門負責黑晶的善後處理。\"

\"人選定了嗎？\"

\"讓岳母推薦吧。\"謝昀看向蕭遠山，\"畢竟蘇家在這方面最有經驗。\"

蕭遠山滿意地點頭。女婿這番安排，既給了蘇家揚名的機會，又不會讓外人覺得他任人唯親。

......

夜幕降臨，攝政王府。

蕭綰靠在謝昀肩頭，翻看外祖父的手札。突然，她發現最後一頁有個奇怪的符號。

\"這是什麼？\"

謝昀仔細辨認：\"像是...地圖？\"

蕭綰拿來紙筆臨摹，兩人對著燭光研究半晌，終於看出端倪——這是江南那座藥園的平面圖，標記著某個隱藏地點！

\"難道...\"蕭綰心跳加速，\"外祖父還留了什麼東西？\"

謝昀若有所思：\"記得那株雙生蓮嗎？\"

\"當然！\"

\"它枯萎後，根部可有異樣？\"

蕭綰搖頭：\"當晚就被人挖走了...\"

謝昀眼前一亮：\"或許不是被人偷走，而是...它自己消失了！\"

蕭綰恍然大悟：\"雙生蓮是靈物，完成任務就會迴歸本源！\"

兩人相視一笑，心意相通。謝昀輕吻她眉心：\"等朝中事務安排妥當，我們就回江南。\"

\"嗯。\"蕭綰靠在他胸前，聽著強有力的心跳，\"這次可別再遇到刺客了。\"

謝昀低笑：\"有你在，刺客算什麼？\"他故意板起臉，\"王妃可是能單挑機甲兵的女中豪傑。\"

蕭綰羞惱地捶他，被他一把摟入懷中。紅燭搖曳，映照著這對歷經風雨的愛侶。窗外的月光如水，靜靜見證著他們的誓言。

無論前路還有多少未知，至少此刻，他們是安寧而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