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了幾天,還以為學校耍賴不發了呢。”

林浩傑伸長了脖子,看唐茭手裡厚墩墩的信封,一臉哀怨。

“早知道我也一路跟著川哥走,當個腿部掛件,跟著就能被帶飛!我恨!”

“就你?林黛玉。”

後座的陳耀南踢一腳他的凳子,嘲諷:“帶著你走,別說帶你飛了,沒被你帶喪,都是霄靖川血厚。你看看你最後五公里爬得,九十歲老太太都比你快。”

“你說你媽呢!”

林浩傑回身扔出一本大部頭書,重擊陳耀南。

又對唐茭說:“金主爸爸,今天是不是得請我們吃飯啊,小的要求不高,第三食堂整三個菜就行!”

陳米慄如法炮製,捲起一沓草稿紙朝林浩傑扔過去:“美得你。有你什麼事,唐茭要請也是請霄靖川啊。”

“這不是咱川哥沒來,當小弟的幫他受了麼。”

“好啦好啦,中午一起去飯堂,一起吃個飯吧。”

唐茭抬手隔在中間,擋住隔空對戰的兩人。

午後,時鐘轉到1點45分。

唐茭打著哈欠,眯著眼從宿舍往教學樓走。

秋風伴著暖陽,催人慾睡。

“啊……好睏,怎麼都睡不夠!”

陳米慄攀著唐茭的肩膀,拖著被睡意拽住的身體,一步一步往前挪動。

唐茭拍拍陳米慄掛在自己脖子上的手,咳了一聲笑道:“米慄,你要是把我勒死了,我就不用上課了。”

張雅默默伸手,把陳米慄從唐茭小身板上提溜起來。

陳米慄轉頭又搭上了張雅的肩膀,哀嚎:“太困了,我全身無力,走不動道了。”

“今天高一在搞社團招新,真羨慕。可惜我高一那會兒光顧著看帥哥了,啥都沒加入。”

“我有音樂社。”張雅一把推開陳米慄的手。

“我有書法社。”方曉敏抱著課本推推眼鏡。

“哼,”陳米慄轉頭把最後的希望放在唐茭身上,又問了一句:“唐茭,你高一沒在,肯定沒有。想去看看嗎?”

太陽照在臉上,唐茭抬手遮在額前,沉沉好一會兒,才吐出一句話。

“我去自習課。”

“哈?”

“軍訓回來後,感覺老師上課節奏更快了,而且準備期中考了……”

唐茭懊惱地皺起鼻尖,有些不好意思:“我基礎不好,不大跟得上,得抓緊時間補補課。”

“啊——!還有期中考!我都忘了這茬了!”

教室裡,林浩傑的座位上圍著好幾個人。

“誒,聽說了嗎?那個被霄靖川打趴下的人,肋骨斷了!還在醫院躺著。”

“哪能不知道啊,隔壁班朱顯德,他活該!”

林浩傑嗤笑一聲,輕車熟路把手伸進霄靖川抽屜摸索,掏出一顆荔枝味棒棒糖,撕開包裝,咬在嘴裡。

“當校草同桌就這點特好,抽屜裡跟百寶箱似的,轉半天就能摸出來新東西,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全都便宜我了。”

“他兩有什麼過節啊?霄神竟然直接上去就把人打廢了,那身手確實絕了!不過嘶——可別說,我當時在邊上看著都疼。”

“川神今天又沒來?不會是打傷人,真被學校處分了吧?論壇裡都傳瘋了。2班那幾個刺頭反應挺大的。”

“怎麼說話呢,咱學校姓什麼知道嗎?姓霄!”

林浩傑“咔嚓”把糖咬碎了:“那傢伙做了缺德事,他活該!不然你看2班那夥人,平時打球稀爛又鬼祟,咱川哥理過他嗎。散了散了,給咱女同學把座位讓出來。”

“林浩傑你又聚眾散播什麼謠言?”陳米慄隨口懟他。

“你才少在這造謠,我們在說朱顯德那事兒。”

陳米慄一樂:“怎麼了,他出院了?”

“肋骨斷了,那手估計也夠嗆,在醫院享福呢。”

“那還差不多,便宜他了!”

陳米慄滿意一挽唐茭的手臂,坐下來:“開心了吧?你這幾天老魂不守舍的,嚇壞了吧。”

唐茭看著林浩傑旁邊的空桌子,不知怎麼的,一直有些心神不寧。

她皺著細眉,眼底沒什麼神采:“霄靖川是替我出氣來著,可是他那天晚上突然走了,現在也沒來上課。”

“嗐,家裡有啥急事吧。”

林浩傑也納悶,不過沒操心。

他神通廣大的霄哥能出啥事。

原本以為事情會就這麼過去,霄靖川過兩天應該也就回來上課了。

誰知一個奇怪的訊息,卻悄悄在學校裡傳開了。

大課間。

唐茭上廁所剛洗完手出來,就被堵在了走廊。

有兩個人堵在路中央。

唐茭抬腳想往左邊過去,誰知站在左邊的高大男生也默不作聲的往左跨了一步。

唐茭抿了抿嘴,準備往右。

右邊個比較矮的男生吊兒郎當的“誒~”一聲,堵住了右邊。

真是來者不善了。

唐茭心裡嘆一口氣,抬頭看無端堵住去路的兩人。

高個,體型壯實,膚色偏黑,一臉暴脾氣的兇相。矮個,平頭吊眼,不是善茬。

又是他們。

唐茭擰著眉,不耐地問:“你又想幹什麼。”

“喲,還認得我啊,看來腦子也沒什麼病嘛。”

王強吊著一雙三角眼,看唐茭:“不僅沒什麼病,還挺會告狀找靠山,很靈光嘛。”

他說著走進了一步,唐茭強忍著沒動。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朱顯德,不是你找霄靖川打的?”王強摸著自己的肋骨,怪笑。

“看不出來啊,臉上乖巧無害,背地裡挺狠毒啊,把那小子肋骨都打斷了,嘖嘖。”

“真是你?”一直虎著臉沒說話的秦東擰眉問。

唐茭可算知道禍根在哪兒了。

想到霄靖川在那之後就憑空消失了,心中更是急怒交加,也顧不上害怕了,她板著小臉毫不客氣回懟。

“他活該!”

“你這話什麼意思?”秦東覺得哪裡不對,粗眉皺得更緊。

王強又被唐茭嗆了一次。

新仇加舊恨,他舉起拳頭又上前一步,威脅道:“行啊,挺有骨氣,老子可沒有不打女人的說法。”

“不過,就你這……”

他以極下流的眼神從上到下掃了唐茭一眼,嘿嘿怪笑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