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什麼是正確的？

“剛剛那幫人幹嘛的啊？”李淺夏心有餘悸的問道。要是隻有她和小七兩個人，遇到那幫人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辦。

池小溪想了一下說道：“打獵的，可能還兼職打劫。”

“打劫？”小七驚訝的睜大了眼睛。

池小溪看著小七純淨的眼神猶豫要不要說下去，但想起西遊記那個不讓悟空殺強盜，然後斷絕關係的唐僧還是決定講給小七聽，池小溪想了一下說道，

“有句話不知道你們聽沒聽過。”

“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補路無屍骸（粵語）（注1）”

“這句話對好人有一個意思，對壞人也有一個意思。”

“壞人理解的意思是，什麼行當都不如殺人放火來錢快，在深淵是，一個人下來一趟至少要獵殺十幾個魔物，運氣稍差可能要一週，但要是打劫一個人，直接就是十幾個魔核到手，一天的時間還有剩餘，對壞人來說，價效比當然高。在社會也是，苦兮兮的老老實實工作，一輩子攢不下多少錢，哪有殺人搶錢不勞而獲的來錢快。”

“所以對壞人來說，這句話是給他們自已肆意妄為，胡作非為的理由也是藉口。對好人來說是一種勸戒，有些人心懷善良，修橋補路，一心為別人做貢獻，卻到頭來沒人會記得，人們只會心安理得的用著路和橋，沒人會記得他們的犧牲和付出。”

“這不是說就不要幫助別人了，而是說不能毫不保留的幫，不能不管不顧的幫，不能不計代價的幫。善良可以，但善良用錯了地方就不是善良。”

“比如幫殺人的處理作案工具，給做壞事的通風報信，這是極端的例子，不極端的比如我和小七之前看過一個叫西遊記的書，裡面有個叫唐僧的，甚至因為徒弟殺了強盜要和徒弟斷絕關係，”池小溪夾帶私貨悄悄的觀察小七的反應，看不出什麼只好作罷。

“唐僧的做法是錯的，因為幾個強盜執意要和一心保護自已的徒弟決裂，明明可以用更柔和的方式勸誡，卻只會固執已見的極端，所謂的善的極端。”小七終於察覺到了什麼，看向池小溪，但池小溪沒有注意到。

“唐僧的思維也是錯誤的，錯的原因恰恰是極端的善，他只顧說著強盜也有家人，卻對死在他們手中的人不管不顧。”池小溪說到這裡突然感覺好像哪裡不對，但還是繼續說了下去。

“世界不是非黑即白，而是一抹精緻的灰。而我沒心思去管別人是黑還是白，甚至不管自已是黑還是白，評價黑白是上帝和閻王的事，我們能做的事就是合乎自已的標準。沒必要也沒時間沒精力反覆評價自已。”

“人對自已最好的要求就是做自已認為對的事。你覺得學習對，去學習就是對的，沒學習，與內心認為正確的事相背，就是錯的。”

“隨心而為不是隨欲而為。內心真正認為是正確的，那就是正確的。這就是對每時每刻的自已來說，唯一正確的標準。”

池小溪的話語落下，看著沉默又若有所思的兩人也沉默了下來，繼續領著兩人向前走去。

走了一會，小七突然說道：“哥，那剛剛你想殺他們嗎？”

池小溪想了一下，最終還是老老實實又謹慎的回答道：“有過這個想法。”

“那你最後沒有殺他們，是因為我嗎？”

“…和你些有關係吧……”池小溪有些心虛，因為他不知道小七要說什麼。

“那你認為殺他們是正確的，最後又因為我做了與自已內心相反，錯誤的事？”

池小溪聞言微微一愣，沒有回頭去看少女，想了一下回答道：“我沒有非要殺他們不可，這件事對我來說的本就是咋都行的狀態，我選擇喝椰汁還是橙汁的問題，兩者都可沒有認定的哪項是對的。而且……”

“因為你是我妹妹，我願意以你認為的正確為正確，以你認為的錯誤為錯誤。”池小溪用陳述的語氣說出了肉麻的話。

我願意以你所認為的正確為正確，以你所認為的錯誤為錯誤。

“嘖嘖嘖……”李淺夏尋思我正在這好好的思考人生呢，怎麼突然給我塞了口狗糧，還順帶踹了我一腳。

小七也是在心裡反覆念著這句話，原本糾結的小臉再度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哥，你這麼會撩，是不是騙過不少女孩子呀？”

“……”

……

幾人在深淵中又逛了一會兒，便決定返程了。

“哇……”久違的陽光和新鮮的空氣，對剛從暗無天日的深淵出來的幾人來說，像是火車中的泡麵和黃瓜，分外香甜。

既然沒有去齊王都裡的傭兵大廳，而是直接去了深淵傭兵大廳。齊國鎮守深淵，但深淵在齊國外，只有淵王帶人鎮守在這裡，這裡當然有傭兵大廳，不然一堆來歷不明的傭兵，出了深淵就直奔齊王都，也不安全。

“刀聖他們下去一週了，應該快出來了。”

“直奔深淵第六層，不愧是刀聖啊。”

“對了你聽說了嗎？逍遙王幾乎戰勝了所有的王馬上就要成就七武海的時候直接向第八皇空皇發起挑戰了，決戰地點定在了九重天的七重天，時間大概是1個月後。”

“我去，真的假的，我聽說空皇和通天塔達成合作了，九重天不是通天塔的地方嗎？逍遙王這麼勇？”

“誰說不是呢，這一次逍遙王是出大名了，在九皇主場挑戰九皇。這都已經幾乎是在侮辱空皇了，生怕空皇不答應啊。”

“這逍遙王哪怕勝了，也要面對九重天野獸和通天塔的圍毆。他這純粹是在找死吧。”

“……誰說不是呢？而且空皇聽名字就和天空有關，決戰的地方還選了九重天，那可是九皇啊，不知道他有什麼底氣敢這麼玩。”

“說什麼呢？九重天又不是真的在天上。九重天就是山而已。”

“你倆歇歇吧，傳說九重天通向界外，過了六重，第七重開始就不在此界了。”

“七重天，這是明擺著不讓普通人去啊，不過別的勢力和其他九皇應該都會去觀戰吧。贏的人真的不會被黑皇……收入囊中嗎？”

“看不懂，真的看不懂。”

池小溪聽到這話眼神微微一閃，但並沒有說什麼，繼續和小七兩人向傭兵大廳深處走去。

注1：出自電影《無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