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梨感受到他手指的觸碰,那是一種幾乎微不可察的觸感,彷彿春天的微風輕輕拂過湖面,帶起一絲不易察覺的漣漪。

宛如一道奇異的電流,瞬間穿越了她的身體,讓她的呼吸突然變得急促起來,心跳猛然加速,彷彿要從胸口跳出來。

她看著楚慕風那雙深邃如海的眼眸,內心湧起一股強烈的衝動,想要抓住他的手,看著他的右手掌中是不是也有一道很深的傷痕。

在思緒的引導下,她情不自禁地猛地抓住楚慕風的手腕,迅速翻轉他的手掌,目光投向他的掌心。

那裡,一道深深的傷痕映入眼簾,位置與她前世丈夫的掌中傷痕如出一轍。

夏梨的心絃被無形之手輕撥,引起了深深的震顫。

眼角微潤,晶瑩的淚水在打轉,她強忍著不讓它們落下。

視線緊緊地粘在那道傷痕上,彷彿要將它深深地刻印在心底。

“梨子,對不起!你別這樣,我錯了。”楚慕風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透露出深深的自責。

他猛地起身,越過桌角,來到夏梨的面前,輕柔地擁她入懷,像是在對待一件珍貴的寶物。

“梨子,我知道錯了。你說什麼,我都聽你的。”他的聲音低沉,帶著柔情與歉意。

他向兒子使了個眼色。小暖男楚天宇立刻心領神會,伸出稚嫩的小手,輕輕地扯了扯夏梨的衣角,奶聲奶氣說:“媽媽,你放心。明天我會提醒爸爸去買米。”

夏梨知道楚慕風誤會了自己的情緒,原本想解釋,但聽到兒子的話,她將解釋咽迴心底。

她從楚慕風的懷抱中掙脫出來,低頭看向兒子,手輕輕撫摸著他的小腦袋。

“天宇真是媽媽的小幫手。好,明天你負責監督爸爸買米。”她的聲音溫柔如水,流淌在空氣中。

明天,她要做衣服,要去菜園子,還有人家來拿衣服,也要去餵雞,一整天都很忙,沒有時間照看孩子,有楚慕風帶在身邊,她會比較放心。

飯後,楚慕風主動承擔起收拾碗盤的任務。

楚天宇則趁此機會,在夏梨的耳邊輕聲訴說,“媽媽,我要告訴你一個秘密。今天下午爸爸帶我去成爺爺家買米,被奶奶知道,把米搶走。奶奶好壞,我不要奶奶!”

黃桂花搶走米?

夏梨的眉頭微蹙,她心中的疑惑如漣漪般擴散。為何楚慕風在楚家似乎並不受寵,甚至受到欺負?這讓她感到心疼。

楚天宇緊緊抓著夏梨的衣角,眼中帶著一絲惶恐,“媽媽,你不要告訴爸爸,是我說的,他會生氣,就不帶我去玩。”

夏梨輕輕摟住他,微笑著安慰,“好,媽媽不會說的。”

楚天宇伸出稚嫩的小手指,“拉勾!”

夏梨輕勾住他的小手指時,楚慕風從廚房出來。

好奇的問:“你們倆在幹嘛呢?”

“秘密。”夏梨和楚天宇異口同聲的說,並賊兮兮地笑。

楚慕風受到他們的感染,嘴角微微上揚,並沒有追問。

之後,楚慕風負責照顧孩子,而夏梨繼續專注於縫製新娘服。直至曙光初現,她才完成這件作品。

期間,夏梨進入倉庫,在早已準備的盆裡種了紅薯藤,長豆子和南瓜子,還把兩個雞蛋放在孵化室內,期待它們能夠孵化出小雞。

早晨的第一縷陽光灑落在客房的窗欞上,夏梨慵懶地從房間裡走出。

她的鼻翼間縈繞著那股熟悉的紅薯香氣,讓她不禁皺起秀眉。

這些日子以來,幾乎每天都有紅薯,單調乏味,實在是讓人有些厭煩。

“梨子,快來吃早飯。”

楚慕風輕聲呼喚著,將熱騰騰的紅薯放在桌面上。

隨後他進廚房端出三碗麵線糊。

夏梨第一次見這種食物,但她從原主的記憶中瞭解到,這種面線是這個裡的獨特美味。每逢節日慶典,生日慶祝或是小孩子的滿月之喜,這道傳統美食總是不可或缺。

夏梨滿懷期待地舀了一勺。

然而,面線糊的質地稀薄,幾乎看不到面線的蹤影。

她的眉頭微皺,暗道:就這,還不如一碗稀粥。

楚慕風見她不吃,趕緊說:“梨子,你不是挺喜歡吃麵線糊?趕緊吃,不然等會兒稠了就不好吃。”

夏梨一聽,心中不由得生出幾分疑惑:這東西又不是海綿能吸水,怎麼會變稠呢?

她才不相信楚慕風說的話,“太稀了,等稠點再吃。”

楚慕風眉間微蹙,卻並沒再多說什麼,低頭繼續吃飯。

不一會兒,夏梨驚訝地發現碗裡的面線糊漸漸濃稠起來,幾乎看不到湯水。

她驚呼叫、,“這也太神奇!”

楚慕風淡然一笑,“快吃吧,你不是七點半要到雞棚,再不快吃就來不及。”

夏梨輕輕抿了一口那濃郁的面線糊,瞬間,細膩滑爽的口感溢滿口腔,帶著淡淡的鹹味,一種難以言喻的滿足感湧上心頭,讓她忍不住想再嘗一口。

一碗下肚,飽滿的感覺如同初夏的雲朵慢慢升騰,滿足了她的飢餓,六七分飽足。

正在減肥的她,果斷打住,不再貪戀桌上的美食。

“我去雞棚。”

她說完,轉身離開。

楚慕風拿了塊紅薯追了上去。

“梨子,這個帶上,等下餓了可以吃。”

他遞過紅薯,夏梨一點都不想要。

她說:“不用,我已經飽了。吃紅薯容易發胖,我不吃。你等下帶天宇去鎮上逛逛,不用擔心錢。”

楚慕風想說他也有錢,可話到嘴邊,他又咽了回去,目送夏梨漸行漸遠的身影,心中泛起一絲莫名的情愫。

夏梨走進雞棚,王藝然和王春玲都已經到了,她們沒有像之前那樣嘴碎非議,而是並肩蹲著,各自逗弄一隻小雞玩耍。

夏梨走過去,無視她們的存在,開啟雞窩的門。

雞群瞬間湧出,有幾隻雞甚至從王藝然她們頭頂飛掠而過,彷彿要報之前虐待它們之仇,毫肆無忌憚地在她們身上留下雞屎的印記。

尖叫聲此起彼伏,王藝然憤怒指責,“夏梨,你竟然讓雞在我們身上拉屎,太過分!”

王春玲也嘀咕著,“就算她是師父也不能這樣對我們。”

夏梨已經調好雞飼料,站起身子,淡淡地瞥了她們一眼,唇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意,“在農村長大,竟然不知道在雞棚不能蹲著,很容易被雞在頭上拉屎。你們的行為簡直給農村人丟盡了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