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凱凡瞪著眼睛，眼裡已經爆出紅血絲，脖頸處青筋凸起，用盡吃奶的力氣在抗衡。
觀眾看著他此時猙獰的表情就猜到，這個問題又問到了點子上，他初戀女友的死絕對有問題。
所有人都目不轉睛盯著螢幕，等到他嘴不受控制的張開，吐出聲音。
“她發現我出軌，要跟我分手，不願意再幫我寫歌。”
“我安排人接近她的父母，用她的名義騙光他們的錢，讓他們不知不覺間簽下鉅額貸款的合同。”
“我要挾她不準分手，一旦她寫不出歌，催債的人就會去找她的父母，一次意外，他父母躲債的時候發生車禍死了，她趁我不注意吞了安眠藥。”
【我靠！所以你從頭到尾都在吸她的血，連她死了都不放過，你他媽真該死！！】
【太噁心了！你也配做人？】
【我老早就看他不順眼，偏偏這些腦殘粉絲還被他騙得團團轉，看吧，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
大部分粉絲此刻都沉默了。
只有一些真愛粉還在辯駁。
【這都是劇本好嗎？你們能不能有點腦子啊！】
【我家哥哥只是按照劇本臺詞表演而已，你們憑什麼這麼說他！】
任凱凡看到這樣彈幕，眼中燃起一抹希望。
對，只要粉絲相信他，不管他現在說了什麼，到時候一口咬定是劇本就好了，再用水軍帶一下節奏，很快就能洗白，反正他被黑了這麼多年都是這麼過來的，反正他們又沒證據。
這時又一個問題被放大。
【任凱凡，沈之柔在哪裡？】
【……】
這個問題如深水炸彈濺起高高的水花，讓彈幕有一瞬間停滯。
任凱凡的眼中浮現出恐懼，他拼命搖頭，用力咬舌頭。
嘴還是不受控制的張開，發出聲音。
“在我郊區的別墅地下室。”
任凱凡這一刻徹底面如死灰。
他知道自己完了。
【我屮艸芔茻！！！】
【沈之柔！我想起了！我終於想起來了！先前那場直播裡的伴娘，失蹤的伴娘，就是當年沸沸揚揚的富家千金沈之柔失蹤案！】
【你才想起來，凌晨的時候還上過熱搜的，不過很快就被撤了，你們估計沒看到。】
【對上了對上了！我就說怎麼那麼眼熟，沒錯就是沈之柔，當年沈之柔失蹤，報紙新聞鋪天蓋地的報道。】
【等等！沈之柔不是在鄉下失蹤的嗎？怎麼會和任凱凡扯上關係，又為什麼會在任凱凡的別墅地下室？】
【問問題的都是誰啊？真的配享太廟！】
這時最後一道提問被放大。
【任凱凡，你的金主是誰？】
“江倩倩。”
任凱凡脫口而出後腦子頓時一片空白，臉色也變得慘白。
【啊啊啊啊！！我的媽呀，我起雞皮疙瘩了！】
【新娘江倩倩，騙伴娘一起去新郎老家辦婚禮，然後讓人綁架了三位伴娘並囚禁是嗎？】
【報警了，不管真的假的，這事兒必須查一下。】
一直蹲在直播間的警察早已行動起來，要先找到任凱凡說的別墅。
周燁梁站在雜貨鋪門口臉色嚴肅。
店裡的兩個人一問三不知，又沒有證據，這個蒼吉到底在什麼地方？又為什麼要把定位定在這裡。
他到底用了什麼方法讓任凱凡說出這樣一番話。
這些話能做證據嗎？
周燁梁回頭看了眼雜貨鋪，實在平平無奇，很難將他與這個雜貨鋪聯想到一起。
“把直播間提問的人查一下。”他提醒道。
“好！”
周露立馬掏出手機打電話。
……
直播間的五個問答已經結束了。
但是還沒有做出判決。
公屏滾動很快，各種判決都有。
所有觀眾全都陷入了瘋狂，最瘋狂的是粉絲，當初愛得多深，現在就有多恨。
尤其任凱凡現在還光著身子，不知道剛從哪張床上下來。
粉絲再也無法欺騙自己，這明顯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爛人。
而現在直播後臺也炸了。
因為平臺無法將直播間封掉，所以他們只能瘋掉。
有些管理人員還想在直播間刷屏控評，完全沒用，於是他們氣得也開始發瘋。
【啊啊啊啊！！！】
【死吧死吧！讓他死吧！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
【沙了！豆沙了！全豆沙了！】
【這種人渣還活著幹什麼！豆沙啦！】
【都死吧！我也不活了！】
【驚！超管線上發瘋。】
蒼吉看著手機上不停跳動的未接來電毫無反應。
但是王和的聲音卻突然冒出來。
“把他交給警察吧，我不想他死得這麼痛快，他肯定牽扯了很多事情，現在活著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膽戰心驚，受盡煎熬。”
蒼吉聞言，面色冷清，“隨你。”
直播間的畫面一轉，任凱凡被扔在了公安局門 口。
蹲守在直播間的警察見狀趕緊去檢視。
果然看到兩個警員拖著任凱凡進來。
在雜貨鋪附近搜查的周燁梁也收到了資訊。
“收隊！”
……
警察前腳剛從雜貨鋪附近撤離。
蒼吉就慢悠悠的回來了。
直播已經結束，網友們全都在網上到處發瘋。
這很符合年輕人的精神狀態。
走進雜貨鋪，羅元忠和龍從霜端著碗抬頭看過來。
羅元忠趕緊站起身，“廚房給你留了飯菜，我去拿……”
“不用了，我不餓。”
“……好吧。”
蒼吉走到了龍從霜面前，俯身勾起她的頭髮。
“毛毛躁躁的，吃完飯我幫你把頭髮護理一下，你一直都喜歡漂亮好看的東西，這麼粗糙的手日日看著怕是很糟心，這段時間還得好好保養一下你這雙手。”
龍從霜看了看自己的手。
醜。
又看了看他的手。
好看。
於是點了點頭。
“嗯嗯。”
蒼吉說到做到，在龍從霜吃完飯後，他不知從何處找來了藥膏，手指勾起她的髮絲，用刷子一點點把藥膏均勻塗抹在她每根頭髮上，細緻又熟練的模樣好像做過很多次。
龍從霜坐在梳妝鏡前，目光看著鏡子裡的蒼吉。
腦海裡恍惚閃過一個畫面。
……
那是一塊很模糊的鏡子，裡面也有兩個人影。
“小鬼，來給本小姐梳頭。”
“我不。”
“你不想回家了？”
“我不會梳那些髮髻。”
“過來，本小姐教你。”
“你真的能帶我回家嗎？”
“當然了，本小姐從不騙人，你跟著我就是了。”
……
畫面一閃而過，像平靜的水面被風吹起一絲波瀾隨後歸於平靜。
當龍從霜仔細想要回想的時候，卻什麼也想不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