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炫心頭悲涼,不得不承認李響所說屬實。自從被那可惡的妖獸總長封印經脈,她已無法調動絲毫元氣,淪為階下囚的日子裡,雖然因為那些妖獸的審美並沒有覬覦她的美色,但對她非打即罵,所遭受的只有欺凌和虐待。
然而,眼前的李響雖然同樣身為妖獸,卻表現出了與其他妖獸截然不同的態度,這種差異反而讓葉清炫冷靜下來,想起恩師昔日教誨:“能屈能伸者方能成就大業。”她的眼神逐漸堅定,那些屈辱與不甘化為了無比的決心。
她緩緩揉搓著痠痛的手臂,一步步走向李響,而後雙拳緊握,狠勁兒十足地按壓起李響寬厚的背部。每一次用力都彷彿是在發洩積鬱已久的怨憤,每一次推拿都好似在磨礪自已的意志。
李響感受到背部傳來的力道,心中竊喜不已,暗自揣摩著:誰能想象得到,那位平日裡如仙人般超凡脫俗的葉清炫,此刻竟在為我按摩解乏?若是趙靈汐看到自已的師父這個樣子,恐怕驚訝得連大門牙都要掉了。
李響慵懶地靠在一塊軟墊之上,他狹長的虎眼半眯,戲謔地看著眼前的葉清炫。“哎呀,小葉子,你這力氣還不夠看吶,想要捏死我,你還得再加把勁兒。”他微微揚起嘴角,話語中帶著幾分調侃,“要不你試試直接跳到我背上,使勁兒踩踩我的背,有多大勁兒就使多大勁兒,放心,我李響沒那麼嬌貴,不會被你踩死的。”
葉清炫內心苦笑,她清楚記得自已曾經駕馭元氣的能力是如何強大,但如今,由於經脈被封,她的力量猶如涸轍之鮒,面對這皮糙肉厚的妖獸,即便是手持利刃,也無法刺破其面板分毫,更別提憑藉身體的力量將其傷害。現在的她想要踩死李響,就像是渺小的螞蟻試圖撼動一頭沉睡的大象,幾乎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儘管如此,葉清炫並沒有放棄掙扎的機會,她決定藉此機會宣洩一下內心的憤怒與不甘。她沒有猶豫,準備躍上李響的背脊,盡情釋放積攢的情緒。然而,就在她即將踏足之時,李響那慵懶卻又略帶責備的聲音再次響起:“我說,你這丫頭能不能先把鞋脫了?髒兮兮的,都不知道乾淨點兒,女孩子家家的……”
葉清炫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慍怒,她恨恨地剜了李響一眼,但也明白現實處境迫使她不得不妥協。於是,她無可奈何地脫下了鞋襪,光潔柔軟的小腳落在了李響寬大的虎背上。她開始奮力踩踏,每一腳都似乎蘊含著千斤重的恨意,然而李響並未表現出絲毫痛苦,反而是閉上眼睛,一副極其享受的樣子。
葉清炫面對李響這樣的大妖獸,她的那些小伎倆如同孩子般的遊戲,在李響面前顯得既可愛又無力。
每次當她趁李響不注意時,往他的食物中放入足以讓人噴火的大劑量辣椒,原本以為能看見李響被辣得齜牙咧嘴的模樣,可是李響卻面不改色,不僅津津有味地吃完所有食物,還拍著胸口誇讚葉清炫料理手藝的獨到之處,彷彿那股熾熱的辣味在他口中轉化成了別樣的風味。
而當葉清炫悄悄將李響最愛的枕頭藏匿起來,試圖讓他體驗一下失眠的滋味時,李響卻展現了其作為妖獸的超凡感知力和適應能力。
一夜之間,枕頭消失不見,李響也不見絲毫困擾,他輕鬆地瞥見了葉清炫營房床頭那隻繡著精緻花紋的枕頭,悠然自得地佔為已用,惹得葉清炫一陣啞然,卻又無可奈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已精心挑選的枕頭成了李響的新寵。
日子一天天過去,這段奇特的經歷讓李響頗為享受。原本該是殘酷折磨的邊境之戰,在李響這裡竟然演變成了一場如同享福修仙般的體驗。周圍的妖獸們看著李響悠然自得的模樣,無不羨慕嫉妒。
而葉清炫發現這頭妖獸好像真的只是把她當成一個奴僕,並沒有虐待,在這看似荒謬的過程中,她不僅有了生的期望,更是鍛煉出了堅韌不屈的精神。在這個獨特的境遇下,一人一獸之間的關係也因此變得更加微妙複雜起來。
這一日清晨,陽光透過營帳的縫隙,斑駁地灑在李響結實有力的虎軀之上,他周身環繞著一股內斂而又深厚的真氣,正在進行每日必修的內功修煉。
此刻,營帳外傳來葉清炫略帶緊張聲音:“我……我可以進來嗎?”儘管李響屢次強調她應當改口稱自已為主人,來彰顯他在妖獸鐵衛營中的威嚴地位,但這倔強的女子始終未曾妥協。
李響收束心神,停止修煉,示意葉清炫進來。心頭疑惑湧動,平日裡若非他召喚,葉清炫是不會輕易打擾他的修行時刻。隨著營帳的布簾掀起,葉清炫款款走進,臉頰上泛起一抹羞澀的紅暈,顯然是帶著難以啟齒的心事。她目光閃爍不定,欲言又止,一副極不自然的表情。
李響饒有興趣地看著她,故意裝作漫不經心地說:“哎呀,小葉子,你來的正是時候,本隊長恰好感到口渴,幫我倒杯水來如何?”原以為葉清炫會有所遲疑,誰知她竟異常順從,快步走到茶几前,熟練地取出茶壺,斟滿一杯溫潤的茶水,並貼心地用手指試探了溫度,確保適口後才雙手捧著遞至李響面前,並且服侍他喝下茶水。
李響滿意地點點頭,那雙精明的虎眼裡閃爍著笑意:“嗯,今天倒是難得,小葉子終於不再用開水‘招待’本隊長了。”
葉清炫聽聞此言,臉上露出尷尬的笑容,她自我解嘲道:“就算是開水,對你這樣的妖獸而言也不是什麼大事吧。不過既然你喜歡這種溫度的茶水,以後我會記住,每次都為你準備這樣的。”語氣中難得透露出一份認真。
李響讚賞地看了看她,點點頭,展現出一種難得的寬容:“嗯,孺子可教也。既然你今日這般勤勉,那本隊長就賞你個假,今天你不必在我這裡繼續伺候,早些休息去吧。”言語雖是命令式的,卻透著一股關懷與體貼。
葉清炫聽到這話,原本張合的嘴唇在片刻沉默後終於擠出一句話:“其實……我,我有一件事想請你幫忙。”聲音雖低,卻顯得格外堅定。這一刻,她終於鼓足勇氣,要向李響吐露困擾自已已久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