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厚重的大門傳來咚咚咚的撞擊聲,倒在地上喘息的兩人絲毫沒有察覺來自身後的危險。

楊行徹睜著血紅的雙眼漸漸站起身來,打量著四周以及倒在地上的兩人,露出了一個疑惑的表情,似乎對於現在的情況十分不解,隨即開口,用楊行徹的聲音詢問,

“倒在地上的傢伙,這裡是哪裡?你們是鎮封將嗎?四周為什麼會有屍域覆蓋?還有我為什麼會來到這兒?”

劉兆陽和王鑫正躺在地上休息,聽見身後突然傳來動靜嚇了一跳,但聽到是楊行徹的聲音,隨後也放下心來。

劉兆陽扭頭看去,只見楊行徹雙目猩紅,臉上則出現了不規則狀的刀疤和血痕,看上去猙獰恐怖。

王鑫有些提心吊膽,因為並不確定剛剛在上樓途中,楊行徹有沒有被那群怪物給咬到,這才導致他現在說瘋話,他臉上的傷疤就是最好的證明。

劉兆陽:“楊行徹,X的平方怎麼導?今天上午第二節什麼課?咱班班主任姓什麼?”

楊行徹:“?”

王鑫:“!”

劉兆陽:“!”

王鑫:“老劉你從左邊上按住他,這小子變異了。”

劉兆陽經過一段時間的恢復,雙腿和手臂也不再像之前那麼痠疼,隨即便聽從王鑫的安排,從左邊兒飛速的抱住了楊行徹,並把他摁倒在地。

王鑫早就看到遠處地上有一串兒廢棄的電纜,隨即扯過去一截,緊緊的將楊行徹的雙手反綁,生怕他會隨時像那群怪物一樣發瘋咬傷兩人。

楊行徹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兩人,無悲無喜,大門咚咚咚的響個不停,似乎堵在樓道中的怪物越來越多,三人一時之間陷入了沉默。

王鑫有些哽咽,他們三兄弟中的一人竟然變成這樣,實在令他痛心疾首,旋即從楊行徹的衣領上取下了那枚紅色的髮卡,展示在楊行徹眼前。

“楊行徹,哥們兒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這紅色的髮卡你還記得嗎?她可是你心愛的姑娘啊,能不能清醒一點,回答我,不要變成外面那群怪物。”說著王鑫痛哭流涕,劉兆陽也在旁邊流下了眼淚。

但原本無悲無喜的楊行徹看到這枚髮卡立刻動容,兩指粗的電纜在他的蠻力之下一掙即斷,兩人都沒有看清楚這是什麼速度,就看見楊行徹捧著那枚髮卡陷入了沉思。

王鑫和劉兆陽在一旁嚴陣以待,兩人心中都已經下了結論,楊行徹已經變異,因為他連最愛的姑娘也認不得了。

“喂!我的髮卡,你們從哪裡找到的?”楊行徹擺出一份很認真的表情詢問。

“先前我將力量賦予在這髮卡之內,這才導致髮卡能不被別人看到,現在兩個普通人竟然能看到,這代表著我曾經收回了寄宿在這枚髮卡之中的力量,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呢?為什麼我一點印象都沒有?”楊行徹體內的那人心想。

“我不知道該稱呼你為楊行徹還是怪物,我不管你是誰,敢侵佔我好兄弟的身體,我饒不了你。”王鑫率先發難。

一個筆直的箭步朝楊行徹衝去,勢大力沉的一拳,眼看就要轟到楊行徹的臉上卻被其隨意抬起的一掌阻擋。

王鑫大驚失色,這一拳幾乎是他的全力,哪怕是先前樓道中的那些怪物捱到了,恐怕也得倒飛個兩三米遠,如今卻被其輕鬆接住。

“再給你們兩秒鐘說出事情的原委,不然我不介意把你們當做我的飯後甜點。”

劉兆陽大聲吼道:“混蛋!侵佔著我好兄弟的身體,你這頭怪物!”劉兆陽加速自已的步伐,快速的向其衝去想像之前一樣繞後,將楊行徹控制住。

但隨即楊行徹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無奈,好像是厭煩了兩人不著調的回答,一陣狂風捲起,速度快到極致的楊行徹飛速奔向二人,兩記手刀直接將二人打暈,放在那個躲雨的棚子裡。

楊行徹在天台上漫步,感受著暴雨將自已的身體沖刷,他發現了一處小水窪,然後將頭探到前面。

只見不斷被雨滴擊打的小水窪浮現出了一張清秀的面龐,這是楊行徹的臉,卻也讓其身體中的那道意識感覺到迷茫。

“好熟悉的感覺,他到底是誰?他為什麼會有我的髮卡?我怎麼會來到這裡?”楊行徹自言自語。

但砰砰砰的撞門聲不絕於耳,原本厚重的大門現在也被撞的坑坑窪窪,門柱上的鉚釘眼看就要掉落,憑藉著這麼一扇大門根本無法阻擋這些不死怪物的撞擊。

楊行徹回頭望向鐵門,令自已厭惡的味道在不斷出現,他皺了皺眉頭向大門走去,將雙手放在門上,下一刻一道力量自身體中升起,密密麻麻看不見的風刃從他的手上散發而出,

下一刻這道鐵門連同門後的一大群怪物通通化成了粉末,看著眼前的一片狼藉,楊行徹更加皺緊了眉頭:“噬魂者,噬魂屍鬼的眷屬,果然能讓我討厭的只有他們了。”

就在同一時刻,血汙遍地的操場中間五道虛影自虛空中漸漸浮現,最中間一個高大的男人顯得尤為突出。

再定睛一看,中間高大的男人赫然是一具屍體,灰白枯槁的面龐,無神的雙眼,外面套著一身沾滿灰塵破破爛爛的西裝,但奇怪的是他的腦袋上釘著一根畫著詭異符文的鏽釘。

就這樣一行人的身體漸漸浮現在操場上,那四人身著黑袍,其中一個鬍子拉碴的男人貌似是這一行人的領袖,他率先站出隊伍觀察著四周的慘狀,面無表情的發出一聲冷哼,

“六號,十號,十二號,你們控制的噬魂屍鬼並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強,這次組織上給予你的幫助,我看是給了狗,要不要回爐重造一下呀?”

聞言周圍的三人也是打起了冷戰,好像回爐重造在幾人耳中是一件極其嚴重的處罰。

其中站在高大男屍身邊的一個瘦小黑衣男子,聽到此話瞬間嚇得瞬間褲子上溼了一片,立刻不顧一切的撲倒在那個男人身前不停磕頭,並不斷解釋,剩下的兩人也立刻跪下,並不斷磕頭,他們慘白的臉上佈滿了細密的汗水。

“吳大人,這隻噬魂屍鬼特別難控制,這次也是多虧組織裡面的鬼靈釘,這才能讓小的們淺淺的控制一下,我敢保證只要組織能再多給我們兩根鬼靈釘,定然能讓這隻噬魂屍鬼發揮最大的作用。”

可惜吳大人好像並不願意聽這個黑衣男子的辯解,手中黑色能量轉動,下一刻一隻腐爛的大手從不知名處攀上了黑衣男子的肩膀,下一刻,只見黑衣男子全身上下開始腐爛,不到兩秒鐘就爛成了一地肉泥。

“該死的,十號死了,這吳大人早就聽說難應付,這次組織在新綏市的任務怎麼就是他來接手的?”一旁的六號心中不斷髮著牢騷,但磕頭的速度越來越快,旁邊的十二號有樣學樣,跟著一塊兒快速磕起了頭。

“哼,我知道你們在心中想些什麼,但這一次組織在新綏市的任務不得有失,辦好了,好處自然少不了你們,這座學校所有的血肉就交給你們提升這隻噬魂屍鬼的力量了。”說完吳大人身形一閃,離開了這座學校。

還在地上不斷磕頭的六號跟十二號看著吳大人遠去,心中終於鬆了一口氣,但一想到吳大人臨行前的命令,二人立刻操控著噬魂屍鬼利用那些眷屬不斷在學校中搜尋著剩餘的師生,這次屍鬼的搜尋明顯有了計劃,不斷有幸存的師生被從隱秘的角落中拉出,化為了噬魂屍鬼提升的養料。

“六號大人,您說這次組織在新綏市的任務是什麼呀,這還是第一次明目張膽地汲取血肉,我聽說咱們組織好像在別的地方跟鎮封將進行了好多次交鋒,但好像情況不利呀。”呆頭呆腦的十二號向六號詢問。

“瞧你那豬腦子,看不出來組織裡有大人物要跟鎮封將來一場搏命嗎,真不知道那些大人物是怎麼想的,是真不知道那個傢伙的恐怖嗎?”六號又想到了些什麼,陷入了痛苦的回憶,隨即又加大了手中操控噬魂的力度。

“六號大人,那個傢伙是?”

“我不知道他在鎮封將中屬於什麼級別,但我知道我如果遇到了他,恐怕我連給予自已死亡的權利都沒有,因為他可是掌握了死亡屍鬼,而且融合度最少在40%以上,上次北閻跟他交鋒,連一絲便宜都沒有討到就跑了,還差點連累老子。”六號此時緊閉雙眼,彷彿陷入了一段恐怖的回憶。

兩人不由的加快了殺戮的程序,先前中午他們在學校周圍佈置了一圈鎮物,形成了偽屍域,這才遮蔽了鎮封將組織中卜天儀對屍鬼的探查,但是誰也不敢保證會不會有什麼變數。

同一時間,位於天台上的楊行徹正在一步一步向樓下走去,手中揮舞的風刃愈發密集,大批的屍鬼眷屬在向他奔湧而來,但在這種絕對力量的壓制下無異於是螳臂當車,哪怕有著空氣中黑色物質的補充,但依舊無法改變被切成粉末的下場。

樓道中血汙遍地,猩紅的液體肆意流淌著,彷彿是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畫卷。地面上、牆壁上、天花板上都沾滿了血肉模糊的痕跡,這些肉泥混合著鮮血,讓人看一眼就覺得噁心作嘔。空氣中瀰漫著濃烈的血腥氣息,彷彿整個空間都被死亡所籠罩。每走一步都會踩在軟綿綿的物體上,腳下傳來黏膩的觸感,讓人心中不禁泛起一陣寒意。

位於操場上正在操控噬魂屍鬼的兩人頓感有些吃力,空氣中的黑色物質正是由他們形成的,可以不斷癒合眷屬所受到的傷害,但現在竟然極速的被消耗。

兩人心中不免有些驚訝:“在這所學校誕生了新的支配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