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琛時不時的側目朝著陳蝶的方向看過去。
他以為她會生氣,甚至會口不擇言的將自己大罵一頓,這些他都能接受。
唯獨沒想到陳蝶僅僅是淡定的坐在副駕駛,全程舉著手機在拍照。
他心中有些思緒紛亂,“你不怪我?”
“我怪你什麼?”
陳蝶狐疑挑眉朝著他看過去。
傅琛微蹙著劍眉,猶豫一頓:“怪我剛才一言不合直接將你從裴瑾瑜的酒莊門外帶走。”
“你已經把我開車帶到這了,我怪你有什麼用?”
陳蝶放下了手機,又隨手開啟了音響連線上手機播放著一首舒緩的英文歌曲。
她隨著歌曲調調輕哼著,臉上始終漾著一抹若有似無般的笑意。
看得出,她現在的心情很好。
傅琛仔細一番思索,是了,今天陳蝶剛和國外簽訂了訂單,接下來陳氏集團就可以順利開脫國外的市場。
“老婆,我們能不能別離婚了?”
他驀地一腳急剎車將車子停在了馬路上,認真不苟注視著陳蝶的眼眸,對她詢問道。
“停!”
陳蝶對他做出了一個暫停的手勢,“一碼事歸一碼事,我雖然不怪你把我從裴瑾瑜的酒莊門外帶走,但不代表我就同意了和你不離婚。”
“你耍我嗎?”
傅琛驀地俯下身去,他一把攬上了她的肩膀將其按在自己的懷中:“陳蝶,你今天根本就沒有記憶紊亂?”
壞了……
陳蝶也沒想到傅琛怎麼就識破了自己這一點。
她企圖想要掙扎著逃離傅琛的懷抱,“殿下,請您自重!”
“別演了,老婆,我什麼都知道了,你最近根本就出現精神紊亂,小喬時刻都在盯著你,觀察著你的狀態跟我彙報。”
傅琛高高的舉起手機給她看著自己與小喬之間的聊天記錄。
陳蝶並未料到自己的身邊親近之人竟然出現了小間諜!
她懊惱不已的一把推搡在傅琛的手臂上:“別鬧,這裡是馬路上。”
“你答應我,不和我離婚,和我一起回國,不然我們就一直在這裡耗著。”
也不知道傅琛是怎麼變成這樣……
像個無賴般!
男人的大手輕輕地在她的耳畔摩挲著:“你不能每次睡完我就不要我了吧?”
那雙含情的深眸眨也不眨的注視著她。
這都是些什麼虎狼之詞?
陳蝶聽著一陣心驚肉跳!
她頂著一張緋色的臉頰,緊咬著朱唇,遲疑著良久都沒能開口說出話來。
傅琛就像是變戲法般的從一旁取出了一個設計精美的首飾盒子,“你之前說我沒有鄭重其事給你求過婚,這一次,我認真的希望陳蝶女士你能夠考慮做我的妻子,一生一世——”
陳蝶看著首飾盒子裡那隻精美的戒指。
並非是鑽石那些閃光耀眼的材質,而是她最喜歡的歐泊。
蝴蝶形狀的尾端一顆大大的歐泊寶石熠熠生輝,彷彿為這一隻蝴蝶鍍上了一層光芒……
他什麼都知道!
陳蝶一直以為這麼多年來他從來都不瞭解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喜好。
可到頭來,她才發現原來是自己從未了解過傅琛。
“我之前對不起你,選擇性忽視了你的感受,這段時間在你生病的時候我無數次幻想著,只要你能夠好起來,只要你能夠健康快樂,哪怕是你恢復了健康之後和我離婚,我也可以接受,但是……”
他遲疑一頓,嗓音沙啞又低沉:“但直到你真的什麼都想起來,也變得清醒了,我卻突然捨不得放手了,我承認我是一個自私的人,自私到希望能夠將你一個人禁錮在我的身邊,和我長相廝守!”
陳蝶認識傅琛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聽到他說這麼肉麻的話。
二人四目相對著。
她猶豫良久還是沒有從傅琛的手中接過戒指戴上。
她戲謔一笑:“傅總難道不覺得,我們之間最適合的還是做朋友嗎?做朋友不會有猜疑、妒忌、那樣才能長長久久。”
“我不想和你做朋友。”
傅琛回答的斬釘截鐵,更還極具誠意的將一份律師做好的公證書拿了出來:“我的資產,我這個人,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
“傅琛,答應離婚的人是你,現在糾纏著又不肯和我離婚的人還是你,你怎麼那麼善變?”
陳蝶被他這麼一出搞的有些心煩意亂,“實話告訴你,我現在的心思都在公司,我只一心想要將公司做好。”
把公司做好……
他們之間沒有第三者,沒有什麼抓馬狗血的意外。
真的就要這麼走散了嗎?
“不管你做出什麼選擇,陳蝶,我都不會放手的,更不會給任何人趁虛而入的機會。”
他回答的乾脆利落,接著直接一腳油門踩到底。
朦朧的月色之下,他企圖想要去牽起陳蝶的手,卻被她果斷無情的一把推開。
傅琛安靜地站在車前看著她一個人走在那大片的梧桐樹下……
回想起他們兩個人初次見面時候的場景,儘管這麼多年來陳蝶的樣貌並未有什麼太大的改變,可氣場卻完全不同。
那會的她,意氣風發一臉自信滿滿。
儘管樣貌青澀,卻給人一種朝氣蓬勃的感覺。
現在的陳蝶……
她雖然更為成熟穩重,可她那雙靈動的眼眸就像是會說話似的。
眼神中蘊含著的都是這麼多年來經歷過的故事。
傅琛點燃了一根香菸還沒來得及放在嘴邊上,面前的人兒不經意間回眸一瞥。
他當即一把將香菸給丟到了一旁的地上熄滅……
陳蝶撿起了一片梧桐樹葉子捏著攥在掌心中輕輕地摩挲著,她來到了一棵樹後面。
依稀恍惚還能看到當初她用小刀在上面刻下的中文,“小蝴蝶,到此一遊。”
沒想到這棵樹已經長得這麼高了。
陳蝶恍惚怔愣在原地。
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伸出,從她的身後一把搭起她的肩膀,一件西裝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很晚了,回去吧。”
陳蝶回眸和他對視上目光,下意識地打算要將身上披著的外套脫下。
“一件外套而已,就算是你和我有什麼,也不至於和衣服過不去吧?”